“這里是十七號觀測站，四號高地有一個中隊的鬼子！”

“這里是二十七號觀測站，四號高地有一個中隊的鬼子。”

“這里是四十五號觀測站，四號高地有一個中隊的鬼子。”

“這里是六十八號觀測站，四號高地有一個中隊的鬼子。”

指揮中心，參謀長迅速的記錄著所有觀測站發來的信息，并迅速的將電報的內容匯報給蘇豪。

“轟8，9，10，航向25，起飛后保持10爬升三分二十秒，直接投彈。”

“轟11，12，13，航向98，起飛后保持10爬升率，航行兩分三十三秒，直接投彈。”

“轟17，18，19，航向187，起飛后保持10爬升率，航向三分二十秒，直接投彈。”

“轟20，21，22，航向207，起飛后保持10爬升率，航向三分十二秒，直接投彈。”

蘇豪像是一個機械一樣迅速的下令。

嗡嗡嗡嗡……

飛機場上，數十架轟炸機迅速的起飛。

就在停機坪位置，十二架轟炸機被牽引車牽引到了起跑線位置，擺放在起跑線。

而就在轟炸機起飛之時，有三架轟炸機還在返航。

三架轟炸機返航停在了停機坪。

而后，上面的機組人員迅速的下了飛機，登上停在機場的三架早就停在起跑線上的轟炸機。

而停在停機坪位置上已經完成投彈的轟炸機，則是直接被牽引車拉回了機艙之中。

同時，在機艙之中，十五架裝好航彈的轟炸機，緩緩的被牽引到了停機坪。

整整上百架轟炸機，跟螞蟻搬家似的，來來往往，反反復復的從一個個機艙之中被牽引出來，又從停機坪被牽引進機艙之中。

“學校的轟炸機是真的多啊，我們的轟炸機，飛的也太快了。”

“這么轟炸下來，怕是僅一天的時間，就能出動上千次的轟炸了。”

周玳忍不住的驚嘆，站在指揮中心的窗戶旁邊，看著從機艙里面進進出出的轟炸機，又從停機坪反反復復拉到起跑位置的轟炸機，又從跑道上起飛降落轟炸機。

可以說，看到這一幕極其的震撼。

無法想象，此時此刻的五道口周邊的山嶺之中，究竟被炸成什么樣子了。

也無法想象，此時此刻在那些山嶺之中的鬼子，究竟在經歷怎樣的地獄場景。

更無法想象，若是他們晉綏軍選擇和八路軍開戰，那這里出動如此頻繁的轟炸機，會是怎樣的一種地獄場景。

“五道口機場的防御，恐怕當今世界，沒有任何一方勢力，能夠攻下來，除非！”胡保宗也忍不住的驚嘆：“除非，鬼子地面力量和空中力量同時進攻，在大規模滲透的時候，同時發起大規模的空襲來牽制學校的防空力量。”

“如此，鬼子尚且有一戰之力。”

“而這，我們還真得感謝筱冢義男，若是筱冢義男在此時發動對學校大規模的空襲，那學校的防御還真的會出現問題，可是，筱冢義男把整個華北的鬼子戰機全部葬送在了五道口夜襲之戰中。”

“而這，可以讓我們完全沒有任何顧忌的起飛轟炸機對滲透的鬼子進行轟炸。”

云保立搖了搖頭：“不不不，恐怕是筱冢義男做夢也沒想到，五道口夜襲之戰中，空軍學校擁有強大的防空火力，將四五百的鬼子戰機擊落下來。”

“也不會想到，我們的轟炸機可以反追蹤回去，將鬼子整個第一飛行團給全部消滅。”

“毫不客氣的說，這屬于空襲史上防御方的神跡之戰。”

梁化之也忍不住心生感慨，尤其是看著學校如此頻繁的出動轟炸機執行轟炸任務，來來往往的轟炸機，便會生出一種豪氣出來：“何止啊，恐怕對于任何航空將領來說，都不會想到，出動六百架戰機，空襲一個目標，會被全殲。”

“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張保中點了點頭：“的確如此，雙方戰斗機都沒有夜戰的能力，但是，在空襲中卻遭到了被全殲的下場，這完全是一場堪稱是神跡的防空戰。”

能湊兩桌麻將的南方軍四人和晉綏軍四人，坐在窗戶旁邊。

甚至為了不擋路，特意拿著小板凳坐在角落里，排成一排的觀看著整個飛機場的外部運作場景。

別的地方都看不到全景，但指揮中心二樓，能把機場運作看的清清楚楚。

但這八人，和指揮中心忙的團團轉的眾多參謀，格格不入。

像是指揮中心的事情，和他們八個一點關系都沒有。

而且的確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空軍學校現在唯一的作戰任務，就只有防御性轟炸任務。

除了四架轟6轟炸機在執行著遠程轟炸任務之外，剩余的二十架轟炸機，全部不間斷運轉執行轟炸任務，即便是沒有作戰任務，機組人員也要在轟炸機內待命。

換作其他時候，他們肯定要摻和進去的。

可是現在。

他們根本插不上話。

整個五道口布防的，全是八路軍各部，全是八路軍組織的村民，

所以他們，是真的沒事干啊！

“這是一場偉大的防御戰！”胡保宗忍不住的看向在指揮臺上忙的連口水都沒時間喝的三人組，便忍不住的感慨。

蘇豪負責指揮空軍，陳廣負責具體的戰術調動，南天春負責戰略調動。

整個六十公里的防御戰線，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當當的。

根本不需要他們操心！

“其實，我更好奇，蘇總司令，是怎么指揮的？”胡保宗忍不住的搖頭，從旁觀者的視角中，只能看到蘇豪就站在指揮臺，拿著通話機站在那里一個命令一個命令的下達。

隨著一個命令一個命令的下達，跑道上的戰機就起飛執行轟炸任務，然后迅速的返航。

這看起來很簡單。

但是若是將此從指揮者的視角去看，就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上百架轟炸機的調動，指揮著二十四架轟炸機以絕對有序的規律執行反復的轟炸任務。”

“這堪稱是一種指揮藝術。”

“猶如教官在訓練設施上訓練二十四名士兵，如果只是讓這二十四名士兵按照隊列依次過障礙訓練，那很簡單。”

“可是，將這二十四人完全打亂次序，并將障礙訓練設置打亂次序，讓每個士兵隨時加入一個障礙訓練進行全部科目訓練，而且，還要保證每一個人隨時加入隨時退出訓練都不會擾亂整個訓練秩序，這，是無法想象的！”

胡保宗忍不住的贊嘆。

“是啊，這才是最難的，也是軍事調動中最難的，空軍的調動其實和陸軍差不多，把一架戰機看做是一個團，空戰指揮我雖不懂，但是陸軍指揮二十四團作戰，那也是相當之有難度啊！”張保中不由點頭，的確有非常深的感慨。

“真正的難度，是這航向，時間，你們怕是不知道，除了天才中的天才，那種過目不忘的數學天才，才能如此速度給出具體的航向時間信息。”

“你們懂不懂，這種程度的指揮，至少需要一個十人以上的天才數學家團隊組成的精算部，才能夠給出如此龐大的計算量。”

“在這個基礎上，才能支撐這種精細的指揮。”

周玳忍不住的搖頭，都說他們司令不會任人，可是看看南方行營，最起碼他們南方行營派來的六個人。

除了梁化之之外，其余五人，全是航空方面的軍事將領。

即便是他周玳，雖然沒學過，可也是由炮兵司令轉為航空處總參謀長。

可是，再看看南方行營這四個人，兩個是情報部負責人之一，一個是陸軍司令，一個陸軍副司令兼外交官。

壓根就不懂空軍的事情。

然而。

就在這八個吃閑飯的人吃瓜閑談之中。

突然。

一名參謀長起身沉聲道：“郭家梁子的第四旅團，動了，集結一個聯隊的兵力，開始進攻郭家梁陣地。”

“鬼子調集了十四輛坦克，二十八輛裝甲車，一個炮兵中隊，以步坦協同的方式，每坦克裝甲車間距五十米以上，向著郭家梁子進發。”

“白云坳，梁家山的鬼子，也開始往前沿陣地調動了，分別有一個聯隊的鬼子。”

“蒼山谷，偽十三集團軍進入王莊，向蒼山谷前進。”

唰的一下。

八個吃瓜人就站了起來，凝重的走在了地圖的旁邊：“鬼子要在正面給壓力了！”

就在此時。

“滴嗚滴嗚……”

指揮中心也響起了陣陣防空警報的聲音。

雷達地圖上顯示，東北方向，西北方向，西南方向，同時有十余架戰機，出現在了兩百公里的位置。

東北方向八架，西北方向三架，西南方向六架戰機，近乎前后進入了學校兩百公里雷達警戒范圍。

“還真是三位一體的協同進攻啊！”南天春眉宇一沉的看向了蘇豪：“鬼子這是要給滲透作戰的部隊，減輕轟炸壓力，爭取滲透時間。”

胡保宗也是眉頭一皺，沉聲道：“不好打，必須各個擊破才行，一旦讓鬼子同步起來，我們的飛機場，就沒辦法起飛轟炸機了。”

就在此時，參謀長眉頭緊鎖的匯報道：“1號觀測站報告，鬼子使用牛羊軍馬探路，地雷陣被破壞了一公里之多，但因為軍馬損失非常大，鬼子停了下來。”

“不過，鬼子應該在調集更多的牛羊軍馬進山探路，如果靠著牲畜探路，地雷陣也會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