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有人理會小野中隊長。
漫山遍野全是哀嚎的聲音,小鬼子瘋狂的慘叫。
死傷慘重。
尤其是,小鬼子為了躲避地雷,全部沿著探雷器探出來的路集中前進,非常集中,在轟炸中,很多的鬼子當場亂跑,被地雷炸傷了幾十人。
而更多的小鬼子,在集束炸彈中根本躲避不及,損失慘重。
放眼望去。
全是斷腿斷胳膊被燒焦的鬼子。
不過,人的生命是頑強的。
即便是如此。
還是有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一百個小鬼子陸陸續續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有被炸斷胳膊的,也有被炸斷一條腿的,也有被燒焦半個身子的。
然而。
這只是一處。
就在1號觀測站的另一邊,似乎一模一樣的轟炸在上演。
鬼子被轟炸,原地跑了起來,一亂跑就被地雷炸的缺了腿,緊跟著集束炸彈瘋狂的向著鬼子一個中隊傾瀉了下來。
然而。
這僅僅是五道口西北方向的1號觀測站,在西北方向,有八個觀測站,距離五道口十公里三個,二十公里三個,三十公里兩個。
而整個五道口四面八方,有七十多個觀測站。
每個觀測站都有無線電話進行實時通話。
山溝里面鬼子的行軍即便是在觀測站也看不到,但是,橫七豎八的山嶺山谷,鬼子不管怎么走,都要翻山越嶺。
只要鬼子翻山越嶺,就可以通過觀測觀察到。
然而。
就在上千支鬼子在試圖進入五道口外圍的山嶺中時。
五道口西北邊的山嶺內。
地雷專家熊大海,三八六旅參謀長,3團副團長,補充團副團長等十余人,指揮著三千多名民兵,還在埋地雷。
“這個山洞里面放一個地雷,我敢保證,小鬼子一定會從這里翻山,8號觀測站一定能可以看到鬼子在這里翻山,轟炸機也會對這里進行轟炸,小鬼子一定會往這個山洞里面躲避。”
地雷專家熊大海沉聲,然后在一張地圖上,往左點了一個紅點,并在上面寫了一個數字‘西北245D’。
寫完,再次用測距儀看向中心位置的中心點,確定是245米。
這些地雷埋是埋了,埋起來是很輕松,挖個坑隨便就埋了。
但是找起來可就很麻煩了,他不可能插個牌子說這里是埋地雷,不僅不能插,還要盡最大的可能掩藏埋地雷的痕跡。
而整個五道口周圍,天知道會埋多少地雷。
就他帶著的這五百多民兵,兩天時間已經埋了八千多顆地雷了。
凡是人能走的地方,無差別埋地雷啊!
這玩意靠鬼子踩,肯定是踩不完的。
等鬼子退兵,這些地雷不可能一直放著,得再花費非常大力氣一個一個的再給拆掉。
所以。
這張地雷分布圖,比他的命都重要。
每一個點,必須用測距儀精確的以每一張分布圖的中心點精準到米級以內的進行標記。
等五道口危機解除,他還得拿著這張圖一個點一個點的進行拆除。
要是不記錄,就算他記憶力非常好,也只有天知道他把地雷埋在什么地方。
然而。
此時此刻。
若是有航拍飛機拉高高度。
一定可以看到一個極其壯觀卻又恐怖的場景。
整個五道口山嶺之內,密密麻麻的分布著四萬多的民兵。
有婦女,有少年,有老爺爺,也有老奶奶,一個個拿著鐵鍬,沒鐵鍬就拿著鏟子,沒鏟子甚至就拿著一塊鐵片在布雷。
仿佛……這四萬多人,每一個人都知道怎么插引信,每個人都會埋地雷。
全民皆兵。
沒有開半點玩笑。
然而。
這僅僅是埋地雷的人。
就在一條條的山道上,近十萬之數的村民,在沿著一條條的山道,背著地雷徒步從各個公路陣地上,山腳下往山里面運地雷。
就在這一個個地雷裝卸的地方,有一輛又一輛的汽車,裝著滿滿的地雷還在卸貨。
卸完貨,汽車迅速的返回。
而就在蒼云山。
僅僅兩天,一個個的高爐就架了起來,一個個地雷外殼模具造地雷。
沒有生產子彈,也沒有生產炮彈,全是地雷外殼。
有拆航彈的,也有分炸藥包的,也有把炸藥包倒入地雷殼里面,一個地雷生產流水線在日夜不休的瘋狂的造地雷。
每分鐘以上百顆的地雷在制造。
“扔進去,扔進去,統統扔進去!”
幾個軍工專家指著一個被打穿的飛機發動機,沒有半點心疼的就讓吊機駕駛員掉進高爐里面,給把發動機融了。
一時半會,兵工廠根本變不出來那么多造地雷的鐵。
但是。
學校附近,有非常多非常多的鬼子飛機。
不管材料,統統融了造地雷。
幾百架的戰機,這才滿足了造地雷的需求。
“這要是放在三天前,誰要是這么干,我就算是豁出這條老命,也要阻止他。”
“但現在,融就融了,無所謂,根本無所謂,鬼子的垃圾發動機,我看都不想看!”
一個軍工專家呵呵一笑,根本無所謂。
以前但凡有一架鬼子的飛機,那他指定是要跟守財奴一樣的守著,花費時間去研究。
但現在,他根本不心疼把一架完整的鬼子飛機給熔了。
架高爐,融鬼子飛機,造地雷。
想想都覺得奢侈!
這以后見到那幾位好友,必須吹吹牛,他,把六百架鬼子的戰斗機,熔了造地雷。
造這玩意費勁,他也不會造。
但熔這玩意,那就輕輕松松了。
然而。
此時此刻。
虎亭據點。
鬼子第一軍司令部。
平田光太郎深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相信的聽著一份又一份的匯報。
“第9旅團第4大隊第2中隊,七點進山,兩個小時僅走了一千五百米,損失二十一位勇士。”
“第3中隊,還在蒼云嶺外面尋找合適的進山入口,但是,已經損失了十二位勇士。”
“第7中隊,從一處山嶺進入蒼云嶺,但是,進度極其緩慢,僅前進了五百米,排雷一百二十顆。”
“第6中隊,第5中隊還未進入蒼云嶺。”
“第1,第4中隊進入蒼云嶺之后,遭到了土八路的轟炸,失去了聯系,不知傷亡情況。”
“第2大隊第3中隊,同樣是七點進山,但是,僅行軍三百米,排雷三十顆之后,便停下來請示,是否繼續前進。”
“第4中隊在蒼云嶺將隊伍以小分隊方式,同時進山,全部遭到了土八路的地雷陣,損失三十一名帝國勇士。”
“第5中隊,在蒼云嶺遭到了土八路的轟炸,目前已失聯。”
“八嘎,不要再念了!”平田光太郎歇斯底里的一聲怒吼,只感覺前所未有的艱難,想不明白,為什么土八路,短短兩天的時間,竟然可以在近六十公里的山區里面,埋那么多的地雷。
所有進山的隊伍,全部遭遇了土八路的地雷陣。
就算是用探雷器一個一個的檢測排雷,可那得排到什么時候?
“將軍,第1旅團平野將軍來電,請求將軍閣下回援太原,太原正遭到土八路四面八方的圍攻,具體進攻兵力,未知!”
可就在此時,另一名鬼子參謀長沉聲匯報,并繼續道:“將軍閣下,要不,還是從五道口撤兵吧,如今土八路,晉綏軍,南方軍在整個汾河谷地,太原,忻口,甚至連大同,都在被反攻。”
“就算是我們能夠將土八路的五道口機場攻打下來,等我們攻打下來的時候,整個晉州,也被華夏攻占的差不多了。”
“不如現在下令回防!”
平田光太郎一臉生無可戀的沒有搭理提議撤兵的參謀長,而是問道:“司令部那邊還沒有答復嗎?”
鬼子通訊科長立刻搖頭道:“將軍閣下,司令部沒有給出任何的答復。”
“但是,華夏總司令部那邊,木下敏上將,卻給我們發來了建議我們從壺關,陵川突圍出晉州的電令。”
“根據總司令部那邊的軍事調整,木下敏上將目前擔任華中派遣軍總司令,如果我們從晉州撤兵,可能會被整編進華中派遣軍。”
平田光太郎沒有生氣,這第一軍臨時司令,全軍指揮,他是真不多擔任一分鐘,又問道:“那華夏總司令部呢?”
“西尾壽造上將只是詢問了第一軍的情況,但沒有給出進一步的軍事部署。”鬼子通訊科長搖頭。
平田光太郎點了點頭,不假思索的沉聲道:“給華北方面司令部,華夏派遣軍總司令部發電!”
“我三十七師團堅守運城,遭南方軍八個軍兵力圍攻。”
“我二十師團堅守臨汾,遭晉綏軍及土八路八個軍兵力圍攻。”
“我特設104旅團堅守呂梁,遭晉綏軍三個軍兵力圍攻。”
“我第一旅團,四十一師團堅守太原,遭土八路八個軍兵力圍攻。”
“我四十一師團于大同遭南方軍八個軍兵力圍攻。”
“我部執行筱冢義男滲透作戰計劃,全面遭遇土八路地雷陣阻擊,兩個小時僅行軍一公里,滲透艱難,損失慘重。”
“晉州局勢艱難,請司令部對我軍進行戰術指導!”
說著,平田光太郎拎起來一摞的戰報,沉聲道:“把這些戰報,整理之后一并給司令部發過去。”
“嗨!”鬼子通訊科長立刻點頭拿著戰報迅速的離去。
“那將軍,五道口滲透計劃?”鬼子參謀長忍不住的問道。
“在司令部沒有下達作戰計劃之前,繼續執行滲透作戰計劃。”平臺光太郎沉聲。
他是代理人,不是第一軍司令。
這種時候,統領第一軍的華北方面司令部,華夏派遣軍總司令部,只問軍情不問,不進行軍事部署,他能怎么辦?
難不成要讓他平田光太郎步筱冢義男的后塵?
戰局失利了就給所有人背鍋?
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晉州局勢已經失控,晉州就算是有支援也沒用了,隔著一條神鬼莫測的太行山,進來容易,出去難。
不想承擔晉州戰局失利的責任,讓他指揮。
按他的意思,他會立刻下令第一軍各部從晉州突圍,離開晉州再尋求重新攻入晉州的時機。
可他不會下這個命令,這個命令必須由總司令部下達。
晉州,已經沒辦法打了。
汾河戰線拉的太長了,過去晉綏軍不進攻還好,現在晉綏軍出山全面進攻汾河谷地,汾河谷地根本沒辦法防守。
而五道口周圍,他根本不敢把各軍集中起來,只能以中隊的方式分散指揮,一旦集結就得被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