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地球數十萬公里的宇宙空間中，穿越者中僅剩的幾位神級分成兩邊，冷冷地對峙著。

其實“兩邊”這個說法并不嚴謹，我們這邊倒是頗有幾個人，但那邊不過一個而已。

一個就很足夠了！

記得當說起所謂“合道”的時候，連萊拉前輩都很緊張。

而現在，一個貨真價實的“合道”，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所謂合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問，“聽萊拉前輩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好事啊。”

“當然不是好事！”卡特嘆了口氣，解釋說，“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從根源流出，‘萬物的根源’體現為三個方面，物質的‘蓋亞’、精神的‘阿賴耶’和法則的‘真理’，這就是作為世界基石的‘三圣靈’。不過三圣靈的力量并未能夠覆蓋它們所可能覆蓋的全部領域，比方說蓋亞就只能控制地球周邊的物質，阿賴耶只是人類精神的聚合體，真理掌控的只有被認識到的法則，為了進化、為了變強，它們各自選出在人間的代行者，授予代行者絕大的力量，讓他們經歷種種事情，不斷變強，最后當代行者強大到足以令三圣靈進化的時候，它們就會和代行者融合，于是代行者就成為了圣靈的一部分，他們所有的記憶和力量，所有的經驗和才華，都融入圣靈之中——這就是所謂的‘合道’。”

“聽起來很糟糕……”

“實際上就是很糟糕！”卡特沒好氣地說，“如果不是那么糟糕，為什么三個代行者都不愿意‘合道’？”

“萊拉她一直躲在理想鄉里面，就是借用命運主機的力量逃避真理的侵蝕；城戶紗織到處冒險，則是希望盡可能增加自己在人間的‘存在’，讓阿賴耶沒那么容易融合自己；至于大蛇，則是整天裝傻做縮頭烏龜，堅決不提升自己的力量，讓自己沒有被融合的價值……”

……總之都很衰就是。

原來，高手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不對啊！既然大蛇一直都沒提升自己的力量，那為什么還會被融合呢？而且一點征兆都沒有——前幾天他還在論壇上神秘兮兮地說“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呢……

“我很不明白。”在我暗自疑惑的時候，藍染已經出言問道，“大蛇那家伙一直都很縮卵，小心翼翼地壓制著自己的力量，這些年來，就那次海王波塞冬企圖滅世的時候他被迫動了一回真格，怎么看都沒達到‘合道’的標準，為什么突然就……？”

“因為我等不及了。”被揭穿了身份之后，融合了大蛇的蓋亞不再模仿大蛇一貫的說話風格，嚴肅了許多，“這家伙一直都對我陽奉陰違，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只是考慮到阿賴耶和真理都很強勢，那兩個代行者無論力量還是戰斗經驗，的確都在這小子之上，如果他貿然出頭的話，下場肯定是被那兩個圍攻消滅，所以才一直容忍著他……”

我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用什么樣的表情。

大蛇一直以來的隱忍，一直以來的苦心，卻原來根本就沒有起到作用，蓋亞早就看穿了他的用意，也早就打算強行融合他！

“所以……萊拉和紗織的決斗，就給了你機會，真理和阿賴耶的代行者兩敗俱傷，一時間不可能再有余力攻擊大蛇，所以你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融合了他？”藍染繼續問道，“她們的決斗是去年年底，可你為什么現在才逼他‘合道’呢？”

“因為我還在猶豫。”蓋亞并沒有隱瞞的意思，“說實話，這小子現在的力量實在太弱，就算融合了他，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好處……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的主意，不得不說，這種做法的確有效果，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其實我原本打算再等等的……”

“可為什么不等了呢？”

“因為我找到了另外一個進化的方法。”說到進化，蓋亞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似乎很開心的樣子，“一直以來，我都被困在地球這彈丸之地，甚至被人混淆，誤以為是區區一個行星的星球之王，過去我一直都很反感這件事，可當真理和阿賴耶的兩個代行者死斗，撼動根源的時候，我突然有了一個很好的主意！”

直覺告訴我，那絕對不會是什么積極開朗樂觀向上符合最先進的價值觀道德觀有利于人類進步的主意。

“讓那個白癡去發動毀滅人類的戰斗吧！就算這個小子再怎么弱，只要吃掉了全部的十個星球代行者，怎么也能成為不錯的容器吧！”

……這算哪門子的好主意？

難道說，三圣靈之一的蓋亞，其實是個超級大傻瓜嗎？

朱月到也罷了，另外一個ＵＯ，體型一個比一個恐怖，大蛇就算能夠巨大化，只怕也根本吃不下吧！

切……居然考慮這個問題，難道我被白癡傳染了嗎？

“但是大蛇并沒有執行你的命令，他再次縮了起來，眼看著各個星球的ＵＯ被一一擊潰……這樣的話，他就不會成長，也就不是合格的容器了。”

“的確，在他又一次抗拒命令的時候，我真的是非常的生氣和遺憾。”蓋亞的臉上露出一絲沉痛的表情，但隨即被高興所取代，“可也正是托他的福——對了，還有你們——我才領悟到‘靠別人不如靠自己’的道理，成功地把握住了機會！”

靠別人不如靠自己？這家伙有這么高的智商嗎？

我仔細打量著蓋亞。

毫無疑問，他是個傻瓜。

既然大蛇始終不聽話，那么換一個代行者就是，這么簡單的辦法居然都想不到……所謂蓋亞的存在，該不會是某種傳說中智力只有⑨的笨蛋吧？

“當地球之王因為自己的代行者被送到自己已經死亡的遙遠未來，失去了金牌打手而慌亂的時候，我吃掉了它。”

……真是好胃口……

我不知道星球之王究竟是什么樣子的東西，但星球代行者倒是見過不少——按照常理而言，星球之王和星球代行者應該至少是同類的東西吧……

想象著大蛇張開嘴巴，將一個巨大的火球吞進肚子，然后打了一個飽嗝，從嘴巴里面冒出絲絲縷縷的青煙，還散發著內臟烤熟的香味……

兄弟，真辛苦你了！

這一瞬間，我不禁對蓋亞很是生出了幾分同情。

“吃掉地球之王后，我順利地接收了他全部的力量——對我來說，這份力量并不多，但卻是一個重要的突破！”蓋亞突然興奮起來，握著拳頭作感動狀，“這么多年了——我終于找到了突破的契機！”

是啊是啊，以你的智力而言，真是了不起呢！

時間果然偉大，連石頭腦袋都可以開竅，難怪有學者說，把一只猴子放在鍵盤上，讓它隨便跳，只要時間足夠久，遲早會跳出段像樣的文章來——沒準還是莎士比亞全集呢……

“于是你就把別的星球之王也一個個吃掉了，對吧？”這次開口的卻是那個穿著黑衣的紅發男子，“怪不得我反水干掉那兩個仆街貨，冥王星的衰神居然一句廢話都沒說，原來他被你吃掉了啊……”

“我準確地把握了時機，在蓋亞向其余的行星發出求援信號，邀請它們派出ＵＯ殲滅地球人類之后，立刻斬斷了它和外界的聯系，一口吞掉了它。”蓋亞很得意地介紹自己的戰績，“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你們每消滅一只ＵＯ，我就去吞掉因為失去代行者而陷入慌亂的星球之王，等吃掉第六個的時候，我的力量已經足夠地強，所以直接去吃掉了剩下的幾個，然后一回來就吞并了這個縮卵的膽小鬼！”

說完這么一大通話，將自己的輝煌戰績介紹了出來，蓋亞顯得很輕松。他翹起大拇指，指著自己的腦袋，很得意地搖頭狂笑。

“現在……我已經是天下無敵了！”

我小心翼翼地退后幾步，和這個家伙拉大距離。

……不知道白癡會不會傳染……

然后，我注意到大家都作出了和我類似的動作。

“原來如此……”藍染點點頭，突然說道，“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藍染，小字惣右介，出生于尸魂界，現年三百一十五歲，擅長劍術，對于鬼道和瞬步也有一些自信。”

這家伙怎么了？現在說這個干什么？難道真的被傳染了白癡嗎？

藍染自然不可能知道我的想法，他只是繼續自我介紹：“這是我的佩刀，名叫‘鏡花水月’，它有幾個形態，比方說——”

他松開手，讓佩刀豎直地立在毫無重力的宇宙中。

“碎裂吧，鏡花水月！”

猶如鏡子炸裂一般，周圍的黑暗突然褪去，原本站在宇宙空間中的我們，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一片仿佛沙漠般荒蕪，卻生長著許多石英樹的荒野之中。

天空灰蒙蒙的，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充滿著壓抑的氣氛。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藍染拔起插在沙子中的長刀，一直溫和微笑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殺意，“大蛇當初和我約定過，作為排名在他之前的代價，當他被你融合之后，我要負責為他善后。”

“現在，該是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

蓋亞的形象算是徹底毀了。

不過……他真的有形象可言嗎？

硬盤重新格式化之后，重裝了系統，又可以用了。

只不過是容量從40Ｇ變成了21Ｇ而已，只不過是開機時間變成一分半鐘，運行什么都很卡而已。

不算什么，完全不算什么！

只要有根性，什么困難都能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