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璃讓你代她問好?
你這好...還不如不問呢!
雖然吧...有可能...但是...你這問好是真的問好還是威脅?
之前用常委會議逼你接了這個任務,你現在就報復回來了是吧?現在還用常委會議把我的話給堵死了!
你是真不怕...算了,人家是真交過辭職信的。
鄭老現在明確的站在他身后,為他這個學生保駕護航...問題是,查過你們的關系啊,就是很正常的師生情啊,甚至都算不上師生情。
鄭老...怎么就愿意站在他身后給他保駕護航呢?
張國遠看著桌面上的三份文件嘴角抽搐,越想越氣,他一個副處憑什么逼宮我這個副部啊!
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但很快就長吐出一口氣。
現在的局勢...不能讓陳知行繼續在京呆下去了,如果繼續呆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可...把他扔到哪里去呢?
張國遠微瞇著眼睛,看著手中的文件,死死的皺著眉頭。
這三份文件...絕對不能出現,尤其是現在!
順手拿起桌面電話,按下分機號:“小江,你進來一下。”
“領導。”
江武恭敬的站在一邊。
張國遠把三份檔案袋遞給他:“你去一趟副書記辦公室,就說...保密資料!!”
江武一愣,點頭接過文件:“好的領導。”
處理完了這三份文件,張國遠這才拿起旁邊的紅機,撥通了鄭老的電話。
“鄭老,我是小張呀...”
“哼。”鄭老冷哼的聲音在電話中傳來。
張國遠瞬間就大汗淋漓了,拿著電話,都已經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微微彎著腰。
電話中,鄭老的聲音低沉而又沉穩,但卻又帶著質問!
“小張啊,當年我還在下面的時候,你就已經在上面了吧?”
一句話。
張國遠便咽了一口唾沫,額頭上都已經浮現出細密汗珠,聲音有些發顫。
這位存在...哪怕是退下來了,依舊有很大的能量!
“是...是的鄭老。”
領導懷舊,必有緣故。
這可不是一個很好的開場啊!
“可是現在你們對我學生做的事情,讓我怎么高興呢?”
“小張啊,你要知道,他只是縣處。是你們審理二處的副處長,不是你們這群小狐貍的玩物!”
“現在的局勢,他看不懂,你還看不懂嗎?你們想干什么?真想掀桌子?你們若想掀桌子,那不如我來掀吧,反正也沒有多少年活頭了!”
鄭老嚴厲的聲音在電話中傳來,讓張國遠更加心驚膽顫。
鄭老的這番話可以說是非常透骨了,都已經把矛盾放在了明面上來!
這場對話,背后涉及的是什么,他們所有人都清楚!
尤其是現在陳知行查到的東西,更加讓人內心不安,關鍵是,現在絕對不能曝光!
他們,以及還有一些人都還沒有做好準備,不能擅動!
哪怕是要動,也得將影響降到最低才能動,否則就是十分嚴重的政治事件!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鄭老,我給您致電就是想問問您的想法,我是想著把知行同志下放,您覺得哪里合適?”
張國遠的姿態拿捏的很低,至少在鄭老的面前是這樣的。
“問我干什么?我就是一個退休的糟老頭子,你們自己商量去!”
鄭老說完之后就掛斷了電話。
張國遠盯著電話中的嘟嘟聲,長嘆了一口氣,以陳知行的能力和惹禍的能力,放在哪里都不合適,這才來了幾個月啊,現在把這件事情都差點掀在明面上了!
江武敲門,他說了一聲進,江武這才進來。
“領導,有個會。”
張國遠心中了然,看來這件事情讓這群老狐貍的也坐不住了。
“我知道了。”
......
陳知行回來把三份文件交給張國遠之后,根本沒有在這里多停留,他大概也能猜到。
到了他們這個級別,不是說拿下就能拿下的,得考慮影響,得綜合研判,總之很麻煩。
他把這件事情捅出來,扔在明面上,也是讓他們明白,他陳知行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拿捏的棋子,想讓他去送死?
那他就把這件事情繼續往大了鬧,讓他們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去留。
等他回了一趟辦公室后,寫了一封辭職信,放在石毅的桌子上,出了大門就給周若璃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響一聲就被接起,聽筒里傳來她帶著笑意的聲音:“大忙人終于想起我啦?”
“在哪兒?”
他拿著手機,語氣不自覺放軟:“我帶杏仁酥來了。”
“老地方呀。”
她聲音輕快得像今天的陽光,絢爛多姿:“不過你再不來,我可要把留給你的糖醋排骨喂流浪貓了。”
周若璃口中的老地方,是胡家胡同深處的私房菜館。
因為私房菜館是有泔水回收的,且這邊的老房子大多都是木質結構,所以基本上家家戶戶都養著貓,抓老鼠。
這也就導致了這里的貓咪非常多。
流浪貓...也不算是流浪貓,畢竟貍花貓嘛,大多數都是棄養主人的那種。
二十分鐘后,陳知行順著胡同進來,手里還拿著貓糧,身邊圍了一群貓咪。
旁邊的大樹枝繁葉茂,幾縷陽光落在身上,斑斑點點,像幅被歲月溫柔收藏的老照片。
見他進來,她眼睛倏地亮起來,卻又故意板著臉指了指腕表:“遲到七分鐘,罰你剝十只蝦。”
“遵命,領導。”
他笑著從公文包掏出油紙包,杏仁酥的甜香頓時溢滿小巷。
周若璃伸手要搶,卻被他舉高,另一只手變魔術般從身后拎出個竹編食盒:“糖醋排骨換杏仁酥,成交?”
她噗嗤笑出聲,發梢掃過他手腕時帶著淡淡的桂花香。
陳知行忽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摸出個絨布小盒推過去:“上回去古玩市場淘的。”
盒子里是枚青銅魚符,只有半截。
周若璃捏起拴著紅繩的魚符在掌心翻轉,突然拽過他襯衫領口,藏在衣領下的另半截魚符嚴絲合縫地對在了一起。
“唐代調兵用的信物...”
她指尖劃過魚符上同字的鎏金刻痕,忽然仰頭看他:“你知不知道送這個是什么意思?”
陳知行低頭把她沾了杏仁酥碎屑的指尖攏在掌心:“意思是...”
話未說完,她突然抽手捂住他眼睛:“先吃飯!菜涼了!”
糖醋排骨的醬汁沾在她唇角時,陳知行用拇指輕輕擦過,卻被她捉住手腕咬住杏仁酥。
她眼里漾著狡黠的光:“鄭爺爺昨天打電話,說某人最近在玩火。”
她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蹭到他下巴:“所以...”
“陳處長要不要考慮當我家的防火督察員?”
只是...與這里的不同的是,在陳知行享受著愛情酸臭的時候。
他的身份從棋子轉變成棋手,并且一上來匯報工作就扔了四個二,這也就導致緊急會議的開始。
一邊是緊急會議,一邊...是席地而坐,吃著周若璃做的糖醋排骨,享受著小貓圍繞身邊,她靠在身邊的寧靜。
似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他現在,就靜等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