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責任？

這已經不是政治責任的問題了！

王振國的指節捏得咯咯作響，煙頭被拇指和食指碾碎成灰。

煙頭的溫度...讓他臉色都沒有絲毫變化！

他盯著冰柜里那具幼小的軀體，太陽穴突突跳動，血管在額角暴起如虬龍。

“好，很好。”

他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這就是你們臨城的‘正規手續’？”

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每個字都剮在常委們的耳膜上。

市紀委書記突然膝蓋一軟，跪倒在冰柜旁。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摳抓著防滑墊，指甲縫里塞滿黑紅碎屑，那是之前掙扎的孩子留下的血痂。

當他抬頭對上王振國的眼睛時，竟嚇得咬破舌尖，血線順著嘴角淌到領帶上。

“王...王委員！”

吳長山突然撲上去想抱王振國的腿，卻被對方森冷的目光凍僵了動作。

他肥厚的嘴唇劇烈顫抖，喉結上下滾動十幾次才擠出半句話：“這一定是下面人...”

王振國走到旁邊的墻角，一只手猛地握拳，砸碎消防箱的玻璃，拔出消防斧，卻突然雙手持木柄砍向吳長山！

冰冷的寒光在吳長山眼中浮現出的剎那，他腳幾乎是下意識的快速朝著后面退去。

斧刃劈進冰柜旁的檔案柜，木屑飛濺中數百份病歷雪片般炸開！

吳長山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之中滿是恐懼！

“王...王...王...”吳長山臉色慘白如紙，檔案柜的巨響嚇得他失禁，尿液順著褲管滴在市長王立春的腳背上。

“王委員！我...我們不知...不知情啊...”王立春甚至沒敢挪開腳。

王振國那雙冰冷無情，卻又帶著極度震怒的目光，從吳長山的身上轉移到了王立春的身上。

他咬牙切齒的開口道：“我，讓你說話了？”

“啪！”

他看見王振國沾著煙灰的手掌朝自己扇來時，竟條件反射地主動把臉迎上去，像挨慣耳光的奴才。

王振國沾著煙灰的手掌在他臉上烙出五道血痕，兩顆牙混著血沫噴在尸袋上，可見王振國這一巴掌用了多大力！

他待在中紀委這么多年時間，都從未見過如此駭人聽聞，觸目驚心的一幕！

他破獲的案件不少，去年最大的老虎也是他帶頭去打的，可也沒有如此令人頭皮發麻！

他們這是把國家和人民賦予他們的權力，當成了無法無天的保護傘嗎？

“畜生！”

王振國的唾沫星子噴在他臉上。

他被揪著領子往冰柜里按時，后腦勺撞在冷凍的尸袋上，寒氣瞬間浸透夾克。

更恐怖的是，他發現自己正和24床孩子的臉貼著臉，那孩子被摘空的眼窩像兩個黑洞，仿佛在嘲笑他的下場。

“看看你們養出的蛆蟲！這孩子被活摘器官時，你們在開常委會還是喝茅臺？！”

他的這番話也是經過修飾的，否則憑他現在的盛怒狀態，必定會說出一些不利于團結的話。

這種話...哪怕是私下都不興說，更別說現在了！

市政法委書記突然發出瀕死般的抽氣聲。

王振國一腳踹翻他，殺意彌漫瞳孔：“十二年前跨江大橋案，你親自批的‘精神障礙患者肇事’結案報告吧？”

“那些鋼筋取樣員、總設計師是怎么瘋的？嗯？”

顯然，王振國都親自動手了，絲毫不顧所謂的面子。

他褲管的水漬漫到王振國腳邊，竟嚇得用額頭猛磕地面：“我交代！十二年前的鋼筋取樣員是我親自...”

王振國順勢他的踩住咽喉，靴底碾著他突起的喉結，讓他像擱淺的魚般張合著嘴。

角落里，陳知行拾起照片的窸窣聲嚇得市委秘書長心臟病發作。

這個平時在常委會上妙語連珠的筆桿子，此刻蜷縮著用手指摳喉嚨，仿佛要把心臟嘔出來。

照片里向景輝給吳長山點煙的火光，此刻燒穿了所有人心里的遮羞布。

眾人轉頭，看見陳知行從粉碎的病歷堆里拾起一張泛黃照片，市委班子與精神病院領導的合影，背景赫然是D區電療室，向景輝正給吳長山點煙。

“王委員。”

陳知行抖落照片上的玻璃渣：“看來他們喜歡把罪證裱起來欣賞。”

王振國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

他扯松領帶，咬牙低吼：“通知省紀委，立刻對臨城市委啟動‘雙規’程序。”

當王振國扯松領帶時，十三名常委集體瑟縮了一下。他們聽見領帶摩擦襯衫的細微聲響，竟像聽到鍘刀落下的風聲。

當武警拖走面如死灰的常委們時，王振國轉頭對著秦戰怒吼：“省軍區武裝直升機給我封鎖市委大院！一只蒼蠅都不準放出去！”

秦戰立馬轉身：“是！”

他的聲音在走廊激起重重回聲，像一柄出鞘的鍘刀懸在整座臨城上空。

陳知行和王振國兩人都沉默著，剛出去，就看著一名小戰士抱著林小雨往外面沖，小戰士目光猩紅。

“活著嗎？”陳知行忽然問道。

小戰士哽咽：“活...活著...”

陳知行拍了拍小戰士的肩膀：“慢點走，容我說說話。”

小戰士下意識放慢了腳步，等待陳知行并肩而行，這才朝著外面走過去。

他的心里也是一堆疑問，因為他根本就不清楚為什么這種寶貴救人的時間，他要讓自己慢點。

可現在，他是最高指揮，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精神病殺人不犯法的，而且你本身就已經被他們折磨成了精神病，哪怕是法院也不能判處一個精神病有罪。”

“哦對了，現場還有好多已經上了膛的槍，你千萬不要試圖搶槍，畢竟他們的槍都有扣子扣著，只要解開就行了。”

“市委書記吳長山才是罪魁禍首...王委員，您說，我要是給張振國秘書長打個電話怎么樣？我老師鄭老會不會生氣呀？”

“我從不覺得我有罪，您覺得我有罪嗎？鄭老會不會聽我解釋啊？”

前面兩句才是重點，而后面嘛...更像是和王振國通氣。

王振國張了張嘴，但還是沒說什么，只是眉頭皺了起來，內心并不認同，可他也清楚，有些事情，并不能這么算。

她們都已經被毀了...

“嗯，精神病殺人...不犯法。你放心，我的報告中會強調這一點。”

陳知行嘴角緩緩勾起，夠了。

陳知行忽然開口說道：“王委員，您說，我要是現在寫**申請書的話...怎么樣？”

在小戰士懷中的林小雨聽到這番話，睫毛顫了顫。

陳知行看著這一幕，嘴角浮現出玩味的表情，一切...都在計劃當中。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大局，小人物亦有小人物的算計。

實際上，在看到王振國之后，陳知行就已經打起了他的主意，畢竟一位預防**局籌備組委員下來調查，那也是在省里和省紀委那邊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到臨城這種地級市來。

他能來，那完全就是陳知行算準了他那篇內參的含金量。

是的，他沒寫完，要讓他寫完，王振國必定會追著過來，只要他過來，必定會知道精神病院的事情！

而這里的事情曝光，金字塔頂端的某部分人必定會震怒！

這些人...頭上可沒什么人了...

有意思的點在于：規則的制定者之下，有人打破了他們制定的規則...迎來的，必定是地覆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