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休沐,學院也沒課。
蕭玨難得有時間到處轉轉,便去了周清蓮的清吟閣,準備勾欄聽曲消磨一下時間。
轉了一圈沒看見嬸娘。
蕭玨在大堂二樓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低頭看著堂中撫琴唱歌的女子,眼中帶著贊許之色。
不得不說,這女子的琴音確實婉轉動人,十分悅耳。
雅,是真的雅……
蕭玨看了片刻,便移開了視線,點了壺酒水,慢悠悠地喝上兩杯,愜意的瞇著眼睛。
然而下一刻。
一道挺立欣長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眼前。
那張俊美至極的臉龐就這么突兀出現在了視線里,便是自詡絕世美男的蕭玨也有那么一瞬間覺得晃眼無比,接著如臨大敵。
帥!
帥的慘無人道了。
這男人怎么能長成這樣?
蕭玨感覺壓力山大,臉卻依舊淡定從容,甚至還有心思端詳了幾秒。
鳳眉,瓊鼻,薄唇,劍目星眸,五官立體深邃,每一處都堪稱完美。
他忍不住想:若是這人再稍加打扮,穿上一件華麗衣袍……
嘖嘖……
簡直就是妖孽啊!
這么一想,蕭玨又暗暗慶幸起來,慶幸對方只是單純的長相好看,應該沒有自己有魅力,倒是不足為懼。
在蕭玨打量的同時。
拓拔璃也同樣在用黑漆漆的眸子打量他。
這家伙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明顯的與其他人不一樣,尤其是他此刻安靜坐在那兒飲酒,姿態閑適,氣質卓越,仿佛渾身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彩,叫人不由自主將視線停駐在他的身上……
這樣的氣質和容貌,以及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氣,確實能吸引到不少涉世未深的小白花,比如徐晴兒那個傻丫頭……
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出眾的家伙,就越有可能是衣冠禽獸。
拓拔璃心里想著,沒說話,只用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看著蕭玨。
那眼神冷靜睿智而冰寒,讓人望而生畏。
“這位公子,你有事?”
蕭玨被看的摸不著頭腦,干脆先開口。
他本就是隨性慣了,雖然拓拔璃長的很帥氣妖孽,但是這么盯著自己瞧算怎么回事?!
“我能坐嗎?”
拓拔璃伸手指了指蕭玨對面的空位置問。
他聲音醇厚悅耳,猶如美妙的樂器奏響的交響曲,讓人聽后便不由自主地沉醉在這悅耳舒緩的旋律里。
甚至,一出聲,連帶著大堂內悅耳的琴聲都給壓制了下來。
這么好聽的嗓音?
蕭玨微愣,隨即點了點頭:“請坐。”
拓跋璃坐了下來,雙臂環抱,氣質優雅的比對面蕭玨翹著二郎腿的樣子更像貴族公子。
嘿?這家伙難道想來砸場子?
蕭玨見狀,挑了挑眉梢,莫名的也跟著把翹著腿放下,然后坐直了腰背,勉強保持著紳士風度。
“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嗎?”
拓跋璃搖搖頭:“沒事。”
他的語調平穩,并且透露著一股漫不經心,令人捉摸不透他究竟是何種心情。
“公子貴姓?”
“……拓拔。”
拓跋璃抬了抬手,示意對方斟酒。
這使喚人的姿態太過于理所當然,仿佛這種事情早已經習以為常,令人不爽。
蕭玨皺了皺眉,不過還是按照對方的要求做了,斟了一杯酒放在了拓跋璃身旁。
他倒想看看這家伙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
“拓拔兄請用。”
“謝謝。”
拓拔璃點頭,伸手接過,嘴唇抿了一口,隨即將杯子放下,繼續保持高貴矜持的貴公子模樣。
然后繼續用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盯著他看。
蕭玨:“……”
這家伙……腦子沒問題吧?
他認識自己?
蕭玨狐疑地打量了他幾眼,見他始終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看,頓時警惕了起來。
這死家伙不會是個喜好男色的變態吧?
雖然長得好看,但是他可不搞基,。
蕭玨默默的往后挪了挪屁股,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拓拔璃看著他的動作,嘴邊的笑容漸濃。
果然有趣。
這家伙看樣子是被自己的威嚴震懾住了,害怕了呢。
呵。
也不過如此。
“這酒樓,曲難聽,酒水酸澀,人也是俗氣,怕是配不上金陵第一樓的稱號……”
拓拔璃坐了半天,目光瞥了一眼四周,旋即搖頭開始吐槽,表情頗為失望。
蕭玨嘴角抽搐了幾下,放在膝蓋的手掌不由攥緊,有心想要給他一拳,但是看著對方那種屬實妖孽的臉龐,又有些下不去手。
所以,假裝聽不見,忍了。
他能忍,但有人不能忍。
“呵,好大的口氣,老娘倒是要看看何人敢在我這店里如此大言不慚?”
嬸娘來了,來的風風火火的。
一襲繡著牡丹花色的羅裙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嬌軀,胸前的溝壑隱約若現,烏發挽成了精致的墮馬髻,鬢側簪著一朵盛開的牡丹花,額間貼著一顆紅寶石墜子,襯的她膚若凝脂,美艷逼人。
“嬸娘——”
見狀,蕭玨喊了一句,趕忙站起身朝對方走了過去。
卻被周青蓮直接一手拉到了身后,然后大踏著步上前,目光直勾勾盯著拓拔璃。
“你有種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拓拔璃瞇了瞇鳳目,嘴角揚起了一抹譏諷的弧度:“就算說上一百遍也掩蓋不了……是事實。”
“嘿!我這暴脾氣!”
周青蓮一擼袖口,踏著繡花鞋就要沖上去。
“哎,算了算了。”
蕭玨無奈一笑,連忙伸手將快要炸毛的周青蓮從身后攔腰抱著,擁進懷里。
“小混蛋,你放開我,這丫的就是欠收拾。”
“外來是客,咱們是主人,不能跟他一般見識……小心動了胎氣。”
蕭玨輕拍了拍周青蓮的背部,勸慰她道,“先坐下來再說。”
“哼!”
周青蓮瞪著眼睛狠狠磨牙,最后還是乖乖的閉嘴坐了下來,挨著蕭玨,胸口起伏不定,顯然還未消氣。
拓拔璃看到蕭玨與周青蓮親密的動作,眉頭不禁擰了起來,目光中多了絲探究。
明白了這家伙與他所謂的“嬸娘”怕是關系不一般。
胎氣?
拓拔璃瞇著眼睛盯著周青蓮平坦的小腹,再看蕭玨的目光已經有所改變,變得冷冽了幾分。
這個畜生,禽獸,竟然和自己的嬸娘……
簡直死不足惜!
可憐的晴兒,怕是還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呢。
“這位公子既然覺得我這清吟閣配不上金陵第一樓,那還不走,留在這里怕是礙了公子的眼吧。”
周青蓮冷嘲熱諷的睨著拓拔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