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陳平倒是再也沒碰到什么熟人,包括他的宿舍,也一直是空落落的。
不知道是到了自己的這個宿舍正好空出來一個位置,還是自己的舍友看了一眼宿舍的環境,直接出去租房子,甚至住酒店了。
總之,新生入學的這幾天時間,陳平的宿舍里一直沒來人。
樂得如此的他干脆將自己的床橫了過來,另一張床則豎著立起,靠在墻上,硬生生擠出了一塊足以鍛煉身體的區域。
不過這也讓陳平對于史萊克的住宿環境實在是頗有微詞。
就這么屁大點的地方,陳平自己一個人住,都覺得鍛煉身體的時候有些施展不開,更別提洗漱之類的了。
還有修煉方面,但凡舍友修煉到一半鬧肚子,轟隆隆的去上廁所,又轟隆隆的回來呢?
哪怕大部分學生都足夠自覺,明白對于別人修煉時保持絕對安靜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真碰上一兩個毛頭小子,攤上這種舍友的新生也有的受了。
也正因此,對于有單間可住這件事情,陳平確實是隱隱有幾分竊喜的。
盤算著大抵還有半個時辰才開課,陳平沒有選擇繼續在宿舍樓修煉,而是直奔教學樓。
白色教學樓大門敞開,卻只有零散的幾個穿著黑色校服的六年級生從陳平的身邊走過,他來的有點太早了。
不緊不慢的走到屬于自己的教室內,看著空無一人的教室,陳平很快找到了第一排靠窗的位置。
想成為一名合格的卷王,怎么能不把占座精神發揚光大呢?
提前一小時出發的他,都不僅僅是第一個到九班的,也是整個新生教學樓第一個到九班的。
這就是掌握了運動冥想和左圓右方技巧的好處了,只要陳平想,在哪都能修煉,而且不怎么擔心被人打擾。
取出一本新生一年級的教材,陳平快速翻閱了一下目錄,頓時松了口氣。
系統生成的五年獵魂三年模擬還是好用的,書本之中囊括的大部分知識點都在其中。
史萊克外院說白了也就是一所初高中混合的魂師學校,或許后面的年級學習壓力會大一些。
但就陳平手中這薄薄的教材已經在告訴陳平,在剛入學的這幾年,史萊克學生的理論學習壓力不會太大。
這不僅僅對于其他學生來說是個利好,對于陳平來說也同樣如此,畢竟就算陳平再怎么努力,他的精力終歸是有限的。
分給學習魂師魂獸理論知識的時間多,分給魂導器知識學習的時間就少。
想通這一點的陳平立刻投入了學習狀態,打算爭取在一周之內直接啃完這本書中在五三上沒有記錄的知識點,然后擠出多余的時間去學習魂導器。
但這就導致了一件事情。
當九班的其他同學在吃飽飯后陸陸續續來到教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左手書本,右手筆記,學的無比投入的陳平。
一時間,一股莫大的,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源自人類最根源的,名為‘要掉隊了’的焦慮感在所有進入教室的同學心頭縈繞。
我都來的這么早了,還有同學比我早?
來的早就算了,他竟然還在抱著教材猛啃?
本來能早早來到教室的史萊克學生就算不怎么好學,那也是希望能從老師面前留下個好印象的學生。
此時見到陳平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狀態,頓時噤若寒蟬,連招呼都不敢打一個。
快步找到一個合適的座位,也別管自己的儲物魂導器里面裝的是什么書,一個個的拿起來就看。
其中就包括了寧天和巫風。
她們也是新生九班的一員,而且來到教室的速度僅次于陳平。
當看到陳平的時候,她們兩個確實是相當驚訝,對方竟然是和自己一個年級,而且是同一個班的新生?
但當她們兩個看到陳平目光絲毫沒有因為她們兩個的到來而偏轉,一心翻閱教材的模樣,卻讓寧天和巫風也不由得心中一緊。
她們兩個在宗門都屬于因為修煉天賦足夠好,所以理論成績差一點也不會被嘮叨的類型。
但她們兩個前幾天才讓陳平這個一環魂師用一根蟲棍,壓的連開幾個魂技還是沒能占到絲毫便宜。
修行速度冠絕宗門同齡人而染上的傲氣在那一天晚上就頓時被搓掉了大半。
如今看到陳平第一個來到教室后竟然目不轉睛的翻閱教材,連在意班級內來人的興致都沒有,哪里還嘰嘰喳喳的下去。
兩人趕忙和陳平一樣選擇了第一排的位置,而且是緊靠著陳平的右側位置坐下,仔細打量了一下陳平在看什么書。
然后照貓畫虎,同樣開始了上課之前的預習。
這就好似多米諾骨牌一樣產生了連鎖反應,寧天和巫風看到陳平在開卷,于是下意識的開卷。
而后面的同學看到教室里已經來了三個人,都早早地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的看書,腦瓜子嗡的就是一下,好像被重錘砸過一樣。
頓時也手忙腳亂的安靜坐下,無論看不看得進去書,先把教材打開看著。
記住什么知識點那都是次要的,先打開書緩解緩解自己沒在學習進程中的焦慮再說。
如果這件事情的連鎖反應到這里打住,倒也只是件小事,但隔壁班的同學們也不是瞎子和聾子。
隔壁十班看到此時的九班安靜的和空無一人似的,探頭探腦的一看九班全班都在低著頭學習,一瞬間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些十班的小魂師魂不守舍的回到教室就開始學習,進行新一輪的內卷病毒擴散。
很快,這種低頭看書的風氣好似真正的病毒一般從走廊教室的盡頭開始擴散,緩緩擴散到走廊中部,走廊入口......
“整個新生年級十個班,只有咱們一班的同學從班級里面嘰嘰喳喳,和一百只鴨子一樣嘎嘎亂叫。”
“我特意往里面瞧了,人家越往里的班級,看書的同學就越多!”
“我叫周漪,是你們的班主任。我不確定你們能有多少人能跟我走過未來一年。”
“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在我的班級,一切垃圾都不可能通過考核,而你們現如今在我看來,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垃圾!”
突然,一個很難聽的沙啞聲音,就像是敲破了的鑼一般的中年女聲從教室走廊的入口處傳蕩開來,哪怕是走廊盡頭的新生十班都聽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