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背后又冒汗了,但她也來不及多想,因為這時候,顧亭雪牽著元朗走了進來。
皇帝看到這一幕,很是有些驚訝。
他的目光瞥到元朗和顧亭雪握著的小手上,收回目光,看向了太后。
“五皇子今個兒怎么在太后宮里?”
“貴妃是個有孝心的,皇帝不在宮里的這些日子,她日日都要帶著元朗來看哀家,哀家知道貴妃管著后宮忙,便讓亭雪日日接元朗過來,晚上再送回去。這樣,不僅成全了貴妃的一番孝心,也能讓貴妃輕松一些。”
皇帝的神色緩和了不少,點點頭說:“母后實在是心疼貴妃。”
皇帝看了眼顧亭雪,然后招手讓元朗過去。
“朕也好久沒有抱過五皇子了,元朗,到父皇這里來。”
香君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太后看了眼香君,又看了眼顧亭雪,也把目光落在了元朗身上。
她也想要看一看,顧亭雪特意在這個時候牽著元朗過來,這兩人是打得什么主意。
元朗看著皇帝,呆愣了一瞬,就在氣氛有些凝滯的時候,元朗撒開了顧亭雪的手。
緊接著,眾人就看到元朗蹬著他的一雙小短腿,滿臉的笑容,一邊咯咯笑,一邊開心地撲到了皇上懷里。
元朗那可愛的模樣,把仁壽宮里的所有人都逗笑了,太后的目光掃過香君,滿意地笑了笑,然后慈愛地看向皇帝和皇帝懷中的五皇子。
香君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這兩個月的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
元朗抱著皇帝開心地蹬著腿,把皇帝逗得也難得露出了些慈父的笑容。
“兩個月沒見到元朗,胖了些。”
元朗阿巴阿巴地也不知道沖著皇帝在說什么。
皇帝笑得眼角都起褶子了。
“元朗可是想朕了?”
看到元朗蹬著腿,還在阿巴阿巴,表情也有些變化,香君趕緊說:“還是讓奶娘抱著吧,別看元朗小,現在腿可有勁兒呢,別蹬著皇上。”
皇帝微笑著將五皇子交還給奶嬤嬤。
香君立刻塞了個糕點放在五皇子手里。
奶嬤嬤抱著元朗,元朗笑瞇瞇地吃著糕點,實在是看得皇上的慈父心腸都生了出來。
“五皇子被養得這般好,也是你們這些伺候的人用心,承香殿上下都有賞。”
眾人謝過恩,香君便趕緊先帶著元朗告辭了。
“皇上和太后娘娘怕是還有話要講,臣妾就先帶元朗回去了。”
“亭雪替哀家送一送五皇子,送完再過來。”
等到眾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皇帝和太后,皇帝才問:“母后很喜歡貴妃?”
“愛屋及烏罷了。”
皇上笑了笑道:“那怎么不見母后對嬌嬌愛屋及烏?嬌嬌和貴妃都是朕寵愛的人。”
太后淡淡地笑了,“皇后若是盡到了一個后妃的職責,哀家也不用總是對她疾言厲色。從前當一個寵妃,糊涂些也無妨,皇上要寵著,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可如今都是皇后了,卻如此拎不清。”
“皇后剛剛回宮,又是哪里惹得母后不開心了。”
太后神色冷了冷,眼里難得出現了一閃而過的凌厲之色。
“這次你去封禪,大將軍王可是暗中派了人保護你的皇后呢。這些年,皇后與大將軍王的聯系就沒有斷過,別以為哀家不知道。”
“大將軍王現在動不得,皇后也是為了朕。”
“姜婉容病了,皇后派太醫去看望,也是為了皇上么?”
太后難得用這樣嚴厲的語氣對皇帝說話。
姜婉容是大將軍王周清崇的母妃,當年就是太后最大的對手。
“哀家這輩子最恨的人便是姜婉容,若不是她,當年亭雪怎會……”
提到此事,太后便只覺得喉間一股腥甜,看到太后咳了兩聲,一旁的姑姑立刻上前給太后順氣。
太后深吸一口氣,這才控制住了情緒。
皇上的神色也陰沉下來。
“母后別氣壞了身子,這件事的確是皇后做得不對。”
“哀家讓姜婉容那個賤人活得現在,是為了皇帝,如今哀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怕,是要死在她前面了。”
皇帝握緊了拳。
“母后別說這樣傷心的話了,姜婉容母子欠咱們的,兒臣從未忘記。只是,時機還不成熟,許多事情,兒臣不是不知道,是沒辦法……”
太后深深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有些話想說,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罷了,皇上也有自己的難處。”太后又恢復了平時慈愛的模樣,拍了拍皇帝的手,“小廚房里做了皇上愛吃的菜,陪哀家用晚膳吧。”
……
顧亭雪送香君和元朗回了承香殿。
回去之后,元朗還是抱著顧亭雪不撒手,香君要抱元朗,元朗都不肯。
也不知道誰才是元朗的親娘……
見香君回來了,一直守在承香殿的小路子,立刻急地上來詢問:“娘娘,如何了?”
香君一把奪過元朗抱在懷里,見元朗要哭,顧亭雪似乎想要哄孩子,趕緊讓奶娘把元朗先抱走。
顧亭雪無奈,只能和沖著他伸手的元朗對視一眼,然后默默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旁邊的小路子松了一口氣,低聲問香君:“娘娘,既然事情已經辦成了,那件衣服,咱可以燒了吧?這東西留在承香殿,奴才怕啊。”
香君點點頭,“小心些,不可留下一點痕跡。”
小路子趕緊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香君和顧亭雪,她才坐到了顧亭雪旁邊,依舊是憂心忡忡。
“今日太后是什么意思,怎么一個勁兒的抬舉我?太后此舉,可是在提點我?”
顧亭雪放下茶杯,“太后只是不喜歡皇后罷了,你若是想討好太后,整治一番皇后,倒是個辦法。”
顧亭雪起身準備離開。
“你這是要回仁壽宮了么?”
“先去看看元朗,一會兒再回去。”
顧亭雪去找元朗了。
香君冷哼一聲,沖著顧亭雪的背影翻了個白眼,還真成給他生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