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香君不再每日去太后宮里。
不然顧亭雪每日接送元朗就會顯得過于刻意。
香君抖擻精神,不再懈怠,趁著皇上和皇后不在,要好好理一理這后宮才是。別人的人,都要趕走,自己的人都要換上。
只是太后和顧亭雪的人,還是不能輕易動,但放幾個自己的人分分權倒是無妨,最后能到什么程度,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德妃雖然也有協理六宮的權利,但是也不過是有個名頭,真正重要的地方都在香君手里握著。
這理一理后宮,竟然發(fā)現宮里多了三個有孕的宮妃。
香君都忍不住感慨,前面幾個月皇帝的努力耕耘倒是沒有白費。
而且,上輩子,皇上的后宮可沒有這么多孩子。
果然,厲害的不是皇帝,是她許香君。
在皇上回來之前,香君讓人把宮妃懷孕的消息先瞞住,
如今宮權都在香君手里,她是絕對不可能讓任何一個后妃出事的。
孩子必須都坐得穩(wěn)穩(wěn)的。
柳太醫(yī)和太醫(yī)院的同僚,每日忙得腳不沾地。
趁這個好機會,香君直接找了個錯處,把之前尚宮局的女官給處置了,換了自己的人。
接下來宮中的日子,倒是很安穩(wěn)。
除了每日早晚,顧亭雪雷打不動來接元朗這件事,讓香君有些不安之外,這兩個月,香君算是過得相當的舒心。
但見到太后娘娘沒有再做別的事情,香君也只能先放下此事。
畢竟太后娘娘沒戳破什么,她也不能去找太后對質不是么?
這心照不宣的默契,太后娘娘不戳破,她也樂意承太后娘娘的人情。
只是,香君心中始終有個陰云,太后、皇上和顧亭雪之間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終于,鑾駕回宮。
皇帝終于帶著皇后娘娘回宮了。
據說這一路非常的順遂,皇上心情很是不錯,認為這也是上天對他文治武功的一種贊許。
只是不曾想,一回宮,就有人找晦氣。
德妃竟然忙不迭地就去太極殿里告狀,說香君趁皇上不在,換了宮中幾處重要位置的管事太監(jiān)和女官,這是是以權謀私,是專權。
不曾想,德妃的話剛說完,香君卻很巧合地也來了太極殿。
當香君喜滋滋地把三位宮妃懷了身孕并且已經坐穩(wěn)了胎兒的好消息告訴皇帝之后,皇帝高興得立刻站了起來。
皇帝一走到香君面前,激動地直接握住了香君的手,“愛妃此話當真?”
“這樣的事情,臣妾怎敢欺騙皇上呢?”
皇上聽到香君說這個消息,自然是大喜。
看來他果然是年富力強,皇嗣興旺,也佐證了如今政權穩(wěn)固、國家繁榮。
“皇上您剛剛封禪歸來,宮里就多了三位有孕的妃嬪,怎么不算是大吉之兆呢?可見,皇上當真是文治武功,如今天下太平,神靈才如此保佑皇上呢。”
香君這番話,說得皇上龍心大悅。
一旁的德妃臉都綠了。
從前后宮里只有兩個皇子,可如今除了去了二皇子,還有四個皇子,再等著三個妃嬪生產,滿宮都是孩子。
她的大皇子,只怕就越來越不顯眼了。
香君瞟一眼德妃,又問:“方才臣妾進來,不巧聽到德妃娘娘說起宮里幾個總管太監(jiān)的事情,德妃娘娘與本宮一起協理六宮,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問我,何苦拿這些小事煩皇上呢?”
見德妃說不出話來,香君又立刻跟皇上說了自己整頓六宮的事情。
但她舉的大旗,說換人,實在是從前后宮有些奴才們太過刁鉆,這新一批入宮的妃嬪們,家世不顯,有些刁奴們欺負主子也是有的。
為著讓三位妃嬪好好安胎,她這才狠心處置了幾個人。
有前面三個妃嬪有孕的消息在,香君換幾個太監(jiān)和女官在皇上這里也算不得什么。
“換了便換了,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就算他們沒有錯處,你是朕的貴妃,想換幾個不順眼的奴才,又有什么好如此小心謹慎的?”皇上握著香君的手道:“后宮有貴妃管理,朕和你放心。”
一旁的德妃娘娘,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是,皇上說的是,臣妾的確著急了些,還請貴妃娘娘不要怪罪。”
皇上冷冷瞥了德妃一眼。
“你入宮也十多年了,怎得還是如此不穩(wěn)重,這后宮,你管不好,就別管了。”
皇帝幾句話把德妃數落了一段,然后便又帶著貴妃,一起去了太后處請安。
太后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自然也是大喜,慈愛地看了香君一眼道:“你是個能藏事兒的,這樣好的消息,一直等到皇上回來才告知哀家。”
香君被太后那句“能藏事兒”給嚇了一跳,趕緊蹲下行禮說:“是臣妾的錯,臣妾只是想著,要讓皇上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太后娘娘您罰臣妾吧。”
“哀家若是罰你,這滿宮的妃嬪,就沒有該賞的了,你做得很好。”
見太后沒有要發(fā)作,香君這才松一口氣。
“太后有沒有生你的氣,快起來吧。”皇上說。
香君準備起身的時候,卻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扶了起來。
香君抬眸,見到皇上正溫柔的看著自己微笑,那眼神,不知怎么的,讓香君覺得有些不自在。
太后看到皇上扶著香君起來,笑了笑,又問:“怎么沒見到皇后?”
“嬌嬌月份大了,這回一路折騰,她有些不適,兒臣讓她歇著了,明日再來給母后請安。”
“既然身子不爽,就讓她繼續(xù)歇著,倒是不必來給哀家請安。”說著,太后又看向香君,慈愛地說:“貴妃這樣的才是盡了后妃的職責,如今皇上的皇嗣興旺,哀家也就放心了,就算立刻見先帝,哀家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母后,您身體康健,還要看著您的孫兒們長大呢。”
太后嘆息一聲,伸出手拍拍皇帝的手,柔聲道:“哀家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如今看著倒是還好,內里卻是早就不行了。不過……”
太后又看向香君,那目光,似乎能把香君洞穿。
“有貴妃在皇帝身邊,哀家很放心。”
香君這輩子都沒有這么心虛過。
太后這是做什么啊?
她是真的要在皇上面前提拔自己,還是故意在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