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昭立馬改口，很是狗腿地補救道。

“不是垃圾，是您寶貴的子子孫孫。”

她覺得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現在她人不能動，還在危庭的手上，他威脅自己簡直是輕而易舉。

危庭勉強放過她，還故意嚇唬她。

“再有下次，就都喂給你。”

“！”

今昭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防守哪里，不過轉念一想，她現在又沒回去，等她回去的時候，主動權還不是在她手里。

她才是一家之主！

“你再也不是之前那個碰一下都要洗澡的純潔少男了。”今昭故意調侃道。

危庭好奇：“那我現在是什么？”

今昭一字一句地慢聲罵著。

“老、禽、獸！”

危庭倒是沒理這幾個字，只是淡聲問道：“你現在還在泡澡？”

今昭應聲：“你都沒洗完，干嘛過來催我。”

女生洗澡本來就很慢。

于是毫不意外的，今昭在浴缸里面又被狠狠教訓了一頓。

但是這次危庭非常收斂，今昭拖著自己兩條軟綿綿的腿趴回床上時，還悄悄感嘆。

“這次還算做回人。”

危庭掀開被子，俯身在今昭臉上輕啄了一下，慢條斯理解釋道。

“怕你沒力氣從浴室出來，摔倒怎么辦。”

今昭剛想要短暫地感動一秒鐘，真的只有一秒鐘，因為下一秒，她就聽見危庭理直氣壯地說——

“等你回來，有我在的時候，就沒這么輕松了。”

今昭：“...”

忍不住化身一條孤獨的魚，死在浴缸里面算了。

“886，您的電子老婆已下線，請不要晚上休息后，在她耳邊說話。”

——

今暮被危庭叫到檀園的時候，還有些懵，上次他闖進來之后，檀園的守備不是一般的嚴，生怕他再進來。

結果這次居然主動叫他來，果然還是精神出問題了。

危庭站在臥室門口等著他，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

“她能聽見旁邊人說話了，你可以進去。”

今昭已經叫了好久，一直在危庭耳邊旁邊跳：“我準備好了！一會我要是有想要回答的，你就轉告給我哥！”

“不過你這次居然這么大方，我還以為要一直等到我回去呢。”

危庭面上看不出什么。

“看他可憐。”

十幾年前那次不知道他是怎么熬過來的，這次既然有希望，告訴今暮也無妨。

今昭安靜下來，想到她哥之前那次，輕嘆口氣說著。

“早知道當時讓歲歲接我哥了...”

她當時只想到危庭剛被危家的事情刺激到，可能狀態不好，而且原書的結局一直是她擔心的問題。

卻忽略了她哥的情況，現在想想還是有些過分了。

危庭：“...”

雖然他也很同情今暮，但要是今暮知道今昭的情況，肯定會把今昭身體搶走，然后再也不告訴他。

今暮看著站在門口的人，有些無語。

“不是讓我進去，你擋在門口做什么？”

危庭讓開位置，今暮走進，房間干凈整潔，床上躺著的人眉眼溫和，和睡著一樣，身上也被照顧地很干凈。

他這次滿意了些。

“你怎么知道她能聽見？”今暮狐疑問著。

危庭淡聲解釋道：“她會有些回應，手指勉強可以動，她要是有什么想說的，我會轉告你。”

今暮一臉看精神病的表情：“...?”

只是話音剛落，今昭的手指真的微微顫動了一下，今暮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他連忙握住今昭的手。

“昭昭，如果你真的能聽見的話，一定要快點醒過來，當然哥哥多久都可以等的，畢竟之前我也不是沒有等過，現在比起上次那種情況已經好多了。”

危庭站在旁邊，當著傳話筒，聲音冷淡。

“她說知道了，在很努力地抬手指。”

今暮只覺得他在胡說八道，結果真的看見今昭的手指又顫動了一下，他懷疑的神情瞬間變得驚恐。

“為什么你能和她說話？！為什么我不能。”

危庭垂眸掃他一眼，冷聲道：“因為我們是夫妻，有心靈感應。”

“...”今暮懶得理他，只覺得剛剛手指動是湊巧，他抬手輕輕觸碰著今昭的臉，低聲說著。

“哥哥已經失去你兩次，也失去過妹妹，不能再失去你了，不是說好下次要和我一起去掃墓嗎？我等你。”

危庭微怔。

“昭昭問你，失去過妹妹是什么意思，當時媽媽去世的時候肚子里面那個小孩是妹妹嗎？”

今暮無心理會是危庭在發病，還是他自己好奇。

“既然你能聽到，你有知道的權利，確實是個妹妹，只是但是還沒到預產期，所以...沒保下來。”

“當時媽還在的時候，整天念叨名字要連起來，昭昭暮暮，歲歲昭昭，要不是昭太像女孩子的名字，我們兩個的名字應該換一下才對。”

“現在聽起來，倒像是你像姐姐了。”

今暮自顧自地說道，完全沒注意到旁邊人的神情。

危庭聽到熟悉的名字，有些遲疑地問著：“歲歲？是你那個妹妹？”

今暮點頭：“怎么了？”

危庭和今昭同時安靜下來，世界上不會有這么巧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歲歲是妹妹？”今昭也愣怔住。

怪不得蘇意的系統存在了那么多年，應該已經很穩定的情況下，她還是能回來，今昭當時還好奇，為什么小說里面的系統都是機器音。

而她的系統像個小孩子，天天強調自己未成年，原來...她根本沒有長大，甚至沒有來到這個世界。

是她的身體親手推了媽媽和妹妹下去，卻還是妹妹把她送回來的。

想來歲歲也是不甘心，不甘心家人和自己就這樣被人毀掉，原來親人一直都在她身邊。

而她卻什么都不知道。

危庭良久沒有聽到今昭的聲音，連忙出聲安慰：“先別沖動，歲歲應該知道是什么情況，一定會有轉機。”

既然今昭都能回來，歲歲肯定也會有后路。

話音剛落，危庭聽見今暮驚詫的聲音，拉著他手臂湊到床邊，床上剛剛毫無反應的人眼睫濕潤，一滴淚滑落在臉頰上。

“昭昭哭了，是不是馬上就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