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神道鼎上。
由李修所幻化而成的陰影應了一聲后,又繼續道:“雖說此玻璃柜會將說謊者給燒死,但相比起它能起到的正面效果,那副作用就顯得相當微不足道了。”
“正面效果?”
謝深不解道:“既然玻璃柜會將進入其中的人都燒死,那測謊不就相當于是在搞笑么?”
“畢竟人都被燒死了。”
“就算能測出他之前說的都是謊話,那又有什么意義呢?”
“除了我們這些能夠無限復活的地球人,可隨意使用玻璃柜外。”
“其余外星球上的人類,根本就用不了這玩意兒好吧?”
“你理解錯了。”李修解釋道:“此玻璃柜真正的作用,并非是用于測謊,而是用來驗證真理。”
驗證真理?
謝深聞言一怔道:“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吧!”
李修沒再多言,只是將一小塊移動硬盤,通過神道鼎傳送至謝深手中。
后者則從儲物袋取出個人終端,并播放起了錄像帶中的內容。
通過終端生成的投影,謝深能夠看到:
畫面中的李修,正站在那半人多高的玻璃柜旁。
他面無表情地沖身邊科研人員們開口:“那么,實驗就算是正式開始了,你們注意配合下啊。”
說著,便蹲下身去,并躬身進入到了玻璃柜之中。
下一秒。
只聽見有科研人員沖李修詢問道:“你是在地球上出生嗎?”
“是。”李修果斷給出回應。
‘叮’!
給出答案的瞬間,只聽見一陣清脆的鈴聲自玻璃柜之中響起。
又見玻璃柜上不斷有綠光閃爍。
見到眼前一幕后,有科研人員邊說邊記錄道:“第一次試驗順利完成。”
“實驗體在回答問題時,說出了正確答案。”
“玻璃柜發出清脆的響鈴聲,并閃爍出綠光。”
“那么.”
他繼續道:“接下來開始第二次實驗。”
——到目前為止,錄像帶中的內容都還算是正常,謝深看了后心中并無任何波瀾。
但很快,一切就開始朝著預料之外的方向發展起來。
投影畫面中。
科研人員沖李修詢問道:“不可名狀生物是真實存在的嗎?”
“是。”李修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
‘叮’!
這瞬間,只聽見玻璃柜內再次有鈴聲響起,并不斷閃爍出綠光。
——這便說明,不可名狀生物的確是真實存在的,哪怕人類無法用肉眼看到它們。
看到這里,謝深略有些驚訝道:“那玻璃柜,居然還能用來這么玩兒?它并不僅僅只局限于測謊?”
“不錯!”李修回應道:“不只是測謊,此玻璃柜還能用來驗證宇宙中的各種真理。”
神道鼎上的李修話音剛落。
便見投影畫面中的科研人員,又再次沖李修道:“為了方便稱呼,我決定將此玻璃柜命名為‘真理玻璃柜’。”
“那么.”他詢問道:“真理玻璃柜是無所不知的嗎?”
李修的回答仍不帶一絲猶豫:“是。”
‘滴’!
這一次,真理玻璃柜中并未再傳出鈴聲,而是響起了一陣刺耳警報聲。
緊接著,無數熾熱的火焰開始自玻璃柜中憑空生成。
那些火焰炙烤著李修,沒一會兒就將其燒成了灰燼。
——別看李修在被燒死時,始終都是一臉平靜表情,甚至就連眉頭都沒眨過一下。
但謝深心中卻是無比清楚:
李修其實是能感覺到痛的,只是因為不具有情緒這一特質,故而無法將其表達出來。
想到這里,謝深忍不住沖李修道:“你是真的狠啊,李修。”
“為了使用那真理玻璃柜,你居然不惜拿自己當實驗對象。”
“雖說你能憑復活術無限復活。”
“但被烈火焚燒致死的痛苦,那可不是誰都能忍受的。”
神道鼎上。
由李修所化的黑色陰影并未多說什么,只是輕描淡寫地沖謝深來了句:“這只不過是”
話還未說完,便見謝深搶答道:“只不過是必要的犧牲而已?對吧?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句話!”
李修沉默,不再多言。
見其沉默,謝深又問道:“話說,為什么不讓修士進去當實驗體呢?按理說,修士應該是不怕火燒的吧?”
“沒用。”李修回道:“那真玻璃玻璃所釋放出的火焰,并非真正的火,而是一種與因果有關的力量。”
“說簡單點,就是會在說謊者的身體上,施加‘被火焚燒’這樣的一種狀態。”
“此狀態無法被任何手段方法所抵消。”
“哪怕是修士也難以避免。”
因果的力量么?
謝深聽后亦不再多言,只是繼續觀看起終端投影上的畫面。
畫面中。
實驗室里。
等到科研人員們,用復活術將李修復活后在眾人滿是敬意的目光注視下,李修面無表情地再次進入了真理玻璃柜。
只見科研人員再次詢問道:“真理玻璃柜會在下一秒就用火燒死你,是嗎?”
“是,我會死。”李修給出回應。
科研人員提出的問題很有意思。
這算是個悖論:
如果李修回答‘會死’是謊話,那么他將會活著。
但按照真理玻璃柜的運行邏輯,它理應燒死說謊的李修。
這就與李修的謊言相矛盾了。
同理。
如果李修回答‘會死’是真話,那么他將會死。
可按照真理玻璃柜的運行邏輯,它理應不燒死說真話的李修。
這同樣會跟李修的真話相矛盾。
如此一來,真理玻璃柜在邏輯上就無法自洽了。
受此悖論影響。
真理玻璃柜先是釋放出炙熱火焰,當著無數人的面燒死了李修。
而后,又見李修的身體,莫名其妙地重新出現在了玻璃柜中。
——為了讓自己的邏輯能夠自洽,玻璃柜竟在殺死李修后,又讓其死而復生了。
“這”
謝深難以置信道:“能夠復活人類的,并不只有復活術這一咒語那真理玻璃柜居然也能做到?”
“不錯。”李修回答道:“在真理玻璃柜復活我的過程中,我身邊的科研人員們,前前后后使用過無數儀器設備,試圖分析出其中原理。”
“但就和復活術一樣,真理玻璃柜的復活能力,同樣是毫無道理的。”
“從科學的角度,根本就無法追溯其緣由。”
李修總結道:“真理玻璃柜是我們當前所遇見的,除復活術外,第二種擁有復活人類這一能力的事物。”
“而真理玻璃柜,又剛好是從共享書庫里被發現。”
“所以我完全有理由懷疑,復活術或許也跟那共享書庫有關。”
“那書庫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
“我明白了。”謝深聽后沖李修說道:“所以你是想要我,盡一切可能去將那共享書庫給弄到手?”
“嗯。”李修補充道:“除共享書庫外,智愚星上的科學家修行體系,也同樣有著極高的開發價值。”
“在研究了你給的那三本修行功法后,我現在已是一名初級科學家了。”
“憑著對無盡能源的利用,我現在已能夠制作出很多黑科技裝備了。”
“比如呢?”謝深感興趣道。
“比如這套納米裝甲。”李修通過神道鼎,將一圓形金屬小球傳送至謝深手中。
他講解道:“輸入極少靈力,又或是黑色霧氣即可將金屬球激活。”
“激活后的金屬球,可自行覆蓋至使用者體表,并形成一套納米裝甲。”
“當然了。”
李修補充道:“跟其他的無盡能源裝備一樣,此納米裝甲也同樣有著使用次數限制。”
“此裝甲使用兩次后就會報廢掉。”
“另外,裝甲在使用的過程中,還會造成極少量污染。”
身為化神期修士,謝深倒是并不需要此裝甲來提升戰力。
不過這到底也是件裝備,在緊急關頭,說不定可用來應付不時之需。
想到此,謝深便隨手將金屬球收進了儲物袋中。
他緊跟著詢問道:“我不是總共給過你兩件不可思議之物嗎?”
“就一個玻璃柜,另一個是玻璃罐。”
“所以那玻璃罐子的作用,你研究出來了沒?”
“你給的那玻璃罐,其作用是能儲存人的記憶。”李修回答道:“鑒于這一用途,我愿將其稱之為‘記憶存儲罐’。”
“儲存記憶?”謝深失望道:“那不就相當于是我們修士常用的玉簡么?這價值好像不怎么大吧?”
李修道:“雖說此記憶存儲罐,能夠應用到的地方確實不多,但它的副作用真很有意思。”
“什么副作用?”謝深好奇道。
李修道:“使用那玻璃罐的人,會遺忘掉儲存在其中的記憶。”
“比方說,你將跟某個人有關的記憶,存進了那玻璃罐當中。”
“那么你跟他一起經歷過的所有事,就都會被隨之遺忘掉。”
“這能力倒是有些古怪.”謝深聽后想了想道:“興許以后能派上用場吧!”
談話到此。
李修最后道:“有了真理玻璃柜后,再配合上復活術這一咒語,我們可輕松獲知,宇宙中幾乎所有判斷題的答案。”
“這將會讓我們地球人的整體科技水平,得到一個質的飛躍。”
“鑒于此,我將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去重點研究那真理玻璃柜。”
說完這句話后,李修便同謝深斷開了聯系。
…
此時謝深已在共享書庫內,待了整整6天時間。
他還能在此地停留最多一天時間。
意識到時間已所剩無幾后,謝深便不再繼續修行那《無盡能源與動體》功法。
他轉而在書庫里四處翻找起來,希望能找到更多對自己有用的書籍,又或是道具。
就這樣。
最后一天時間轉瞬即逝。
到第7天時,那扇極具未來科技感的大門,便也隨之出現在了書庫一層的正中心位置。
大門出現后沒多久,便聽見牛老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耿環,能聽見我說話嗎?”
“你聽著啊.”
“教會的人已經把我們科學院給圍住了,并指名道姓了想要見你。”
牛老說話時的語速極快。
他向謝深簡單道明了下當前形勢:“教會的人馬上就要沖進地下室了,所以我長話短說啊。”
“首先是你爹他們。”
“我已提前安排他們從密道里逃出去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
“再就是你自己。”
牛老接著道。
“你現在總共有兩個選擇。”
“第一,就是繼續待在那書庫里。”
“這樣雖不至于會被教會的給抓住,但卻會被永遠的困在書庫當中。”
“第二,就是束手就擒,選擇被教會的人帶走。”
牛老越說語氣也是激動。
似乎教會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沖上前來。
他急道:“耿環,你再不說話我就當你是不打算出來了啊。”
“我最后再等你一分鐘時間。”
“見不到你人,我就直接把整個地下室都炸了。”
“這樣書庫大門的秘密,就不至于會落到教會手上了。”
科學院地下密室內。
就在牛老取出了,用無盡能源制作出的炸藥,打算來個玉石俱焚之時。
謝深忽推門從共享書庫內走了出來。
在得知教會來人后,他并未顯露出任何慌亂之色,反而是露出了一臉感興趣的表情。
他好奇道:“話說,教會的人是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
見謝深一臉鎮定地走出書庫,牛老愣了愣后答道。
“教會的人能知道你在這兒,八成是因為克孫。”
“我聽說,教會的唯一至高神克孫,有著能預知未來的能力。”
“它”
地下室內。
牛老話還未說話,便聽見一陣轟鳴巨響聲自地下室入口處傳來。
伴隨著聲音的響起,無數身穿混色麻布長裙的神婆,以及身穿黑色長袍的傳教士們,都紛紛涌入進了密室之宗。
他們有序地排成兩列,靠在兩側墻邊。
但見其中一名傳教士走上前來,沖謝深彬彬有禮道:“救世主大人我自我介紹下啊。”
“我叫做御方,是教會里的一名高級傳教士。”
“這次是奉了克孫大人的命令,特意來邀請救世主您,到我們教會里去做客的。”
“克孫的命令?”
謝深本一直以為,克孫是智愚星上的本土不可名狀生物。
但現在看來,事實似乎并非如此。
謝深看向那名為御方的傳教士,饒有興趣道:“所以你剛說的克孫大人,到底是人還是別的某種生物?你們能直接來到這兒并找到我,是因為那克孫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