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長雪離開時,正好與溟夕擦身而過。
宿長雪蹙眉,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名看似其貌不揚的侍女。
短短時間內便能讓成為她的心腹?
而且他總覺得這個喜兒有時看他的眼神……
好像他們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怨一樣。
有時蔑視,有時嫉妒,有時厭惡……
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若這猜測是真實的。
那么——
他嘴角竟不直覺的揚起了一絲弧度。
那是欣賞,是欽佩。
甚至于,染有了一絲傾慕。
能讓陸沉舟那種多疑之人毫無懷疑的將自己的人放到自己身邊。
她是早已算到了這一步吧。
宿長雪離開后,林昭月纖指才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袖中,輕輕拂了一下袖子。
臉上原本掛著的笑意也斂了起來。
陸沉舟如今之所以不那么倚重宿長雪,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經(jīng)對宿長雪有了忌憚,以及他剛愎自負。
自以為擁有前世的記憶,自己就會一定會贏。
可他又需要借神離谷的勢,所以也不可能完全放下這個幕僚。
更何況,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一切都沒有按照他記憶中的前世一樣發(fā)展。
所以更不會輕易把宿長雪踢開。
如今宿長雪賦閑,不過是他的場面話罷了。
陸沉舟這種人最后在利益斟酌下依然會選擇倚仗宿長雪。
溟夕轉身正要進去跟公主說幾句話,卻意外見到了一道人影出現(xiàn)取代了剛剛宿長雪的位置。
溟夕面色一變,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男人。
卻被林昭月的一個眼神便止住了步子。
溟夕抿了抿唇,還是轉身又回去守門了。
【溟夕是愛情保安嗎哈哈哈哈】
【溟夕氣死了氣死了,明明自己最好看怎么公主就是不單單寵愛他】
【瞧瞧溟夕委屈的都哭了】
溟夕看到秦云澈的一瞬間下意識便想動手的。
可剛剛他的那個眼神卻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
林昭月聲音淡冷:“你不去忙你的,跑來本宮這里做什么。”
“來看看其他男人是怎么勾引殿下的。”他聲音摻和著一絲陰陽怪氣,“臣也好學一學,日后如何能更討的殿下歡心才是。”
林昭月眉心輕攏:“……不陰陽怪氣能死?”
她看著眼前秦云澈的這張臉,不得不說,這張皮相的確不錯。
跟蕭庭夜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類型。
她還沒仔細打量,眼前的人卻忽然一把將人皮面具撕了下來,露出了蕭庭夜那張本來俊美邪肆的臉。
哦,臉還挺冷的。
如果忽略那雙盯著她深情幽怨的眼睛,她甚至想給那臭臉一耳光。
當然林昭月也不知道,蕭庭夜之所以取下這張人皮面具。
是擔心她看上這張皮相了。
若非無奈之舉,他才不會頂著這張臉在她面前晃。
蕭庭夜緩緩欺身上來,從身后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緊緊鎖在了自己懷里,濃郁的呼吸噴薄在她的頸間。
“殿下這是把微臣吃干抹凈便不認賬了?昨晚殿下可沒這么冷漠……”
林昭月本身便不排斥和蕭庭夜的親密接觸,在肌膚之親后,似乎有一種紐帶將二人無形之中也緊密的纏繞在了一起。
“如今西陵水深火熱,他卻還有閑心來這里找你閑聊。這幕僚,看來也不夠忠心啊。”他輕聲嗤笑,“看來,公主這美人計用的倒是爐火純青。”
林昭月愣了一下。
剛想說話,卻又被蕭庭夜的下一句話給止住了。
“殿下這美人計怎么不對微臣用?”蕭庭夜的語氣聽著就嫉妒得發(fā)酸。
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約約的危險。
這危險不是對林昭月的,而是對那個讓他嫉妒的人的。
【怎么沒對你用?沒對你用你能現(xiàn)在乖的跟狗似的】
【哈哈哈哈,公主早就對你用了】
【老蕭啊,跟公主玩你還是嫩了點】
【公主第一個就是對你用的滿意了吧?】
【哎喲,男人,嘖……這一個個的,我都不知道幫公主選誰好】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全都要!!】
林昭月蹙眉。
“本宮何時對他用了美人計了?”
蕭庭夜冷笑,“殿下對他笑了。”
林昭月:“……”
她拍了一下蕭庭夜摟她的手。
蕭庭夜緩緩松開手,目光滾燙的凝視著她。
“昨夜陸沉舟和楚音音的事情是你干的。”是肯定句。
蕭庭夜并不否認,而是云淡風輕的說了句:“他既然送了微臣一個禮物,那微臣也該禮尚往才是。”
說到"禮物"二字時,他眼尾微挑,目光似有若無地掠過林昭月頸間未消的紅痕。
停頓片刻后,凝著眸子問:“殿下莫不是這段時間對陸沉舟舊情復燃不高興了?”他聲音低沉,卻裹挾著危險的意味。
她眸光一凜,纖纖玉指倏地扣住他的下頜,氣吐如蘭:“不要以為本宮寵幸了你一夜,你便能對本宮指手畫腳。明白嗎?”
蕭庭夜這個人的占有欲太強,排他性也太強。
尤其他們二人已經(jīng)發(fā)生過關系,她怕蕭庭夜若是嫉妒起來,會做出一些讓她頭疼的事情。
所以必然是要敲打他一下的。
指尖力道漸重,在他冷白肌膚上留下緋色印記。
蕭庭夜靜默的看著她片刻后,眸色漸深,卻乖順地垂下眼睫:“方才,是微臣失禮了。”
見他如此聽話,林昭月也便不再說什么,松開了手。
正當她欲收回手時,忽被他炙熱的掌心包裹。
他牽引著她的手重新貼上自己的臉頰
“那殿下可以再摸我一會兒嗎?”他聲音柔軟,目光注視著她,放下身段和尊嚴,“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