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一點。”
夜深。
李成白推了推眼鏡,自語道。
他并不擔(dān)心自己的人會背叛他什么的,且不說,自己于他們而言便如同給予了對方第二次生命。
即使想要說,實則也沒那么容易,李成白更相信的是身體里最真實的激素反應(yīng)與電信號波動。
“那就見一見吧。”
“這位。”
“杭城潘多拉調(diào)查組的組長先生。”
李成白輕笑道。
他回到了屋里,坐在了一面鏡子前,手里的造物主之刃被握在了手中,他看著鏡子,豎起了刀尖,流轉(zhuǎn)著神秘光芒的刀刃直直的落在了自己額頭正中美人尖的位置……李成白唇角依舊微微的揚(yáng)起。
手里的刀尖順著額頭、鼻梁、下巴,一寸寸的劃下,面皮連帶著血肉被切開,露出了那白骨的森森。
“呼!”
當(dāng)造物主之刃切開自己皮膚的剎那,那一種壓抑了許久后,來自靈魂深處的渴望得到釋放。
李成白閉上了眼睛,身子都在顫栗。
“還是改造了自己。”
不算很久。
李成白看向鏡子里一個陌生的男人,臉上露出一絲病態(tài)的笑容,自語道。
……
嗡——
杭城市警察局,肖建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馬組長。”
“肖建的電話。”
中年男人王國偉拿了一個手機(jī)匆匆走到馬安邦面前,說道。
“喂?”
馬安邦看了一眼屏幕,沒有備注,只是一長串號碼,接過手機(jī),沒有絲毫猶豫的按下了接通鍵,沉聲道。
“你們帶走了我的人?”
夜色里,李成白握著手機(jī),走在城中村昏暗的廊道,他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橙黃的路燈,說道。
“見一面吧。”
馬安邦正準(zhǔn)備回應(yīng),電話那邊,那位神秘的存在緊跟著又道,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yù)料了。
“可以。”
“最好只有你一個人過來,當(dāng)然,我也是。”
“可以。”
馬安邦目光閃了閃,隨之回應(yīng)道。
杭城市警察局,會議室里,馬安邦放下了手機(jī),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員,神色越發(fā)凝重了起來。潘多拉雖然足夠神奇,但截止到現(xiàn)在,大多數(shù)潘多拉的使用者并不難對付,本質(zhì)上還是那個普通人,但這一位,給予了他很不一樣的感覺。
……
凌晨,西湖區(qū)。
李成白穿著一件黑色的風(fēng)衣,站在一家深夜酒館門前,他兩只手插在口袋里望向遠(yuǎn)處路口的方向。
不多會,迎面一輛出租車駛進(jìn),不修邊幅,穿著一件洗的發(fā)白外套的中年男人走下了車,男人目光左右掃過,很快,迎向了李成白視線。
“很高興見到你。”
“我姓李。”
李成白笑著對走近的中年男人伸出手。
“馬安邦。”
馬安邦直接說道。
李成白笑了笑,他作勢往酒館里走:“走吧,這個點了想要找一個能好好聊天的地方也不容易。”
“這家酒館最近的口碑似乎很不錯。”
“兩位第一次來吧?”
“想要點些什么?”
燈光溫潤的酒館里,胖老板老潘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笑容,看向走進(jìn)的兩人和善的招呼道。
……
月色下,大廈,辦公室里。
江駿生靠坐在辦公桌前。
他閉合著眼眸。
腦海里,在復(fù)盤不久后的這一場收網(wǎng),確定沒有一絲遺漏后,睜開了眼睛。
然而。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的響起。
叮鈴鈴——
江駿生第一時間接通了電話,不知是聽到了什么,他溫和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怒意和不安。控制住情緒,沉聲說道:
“我親自和戴蒙先生匯報。”
說罷,就掛斷了電話,江駿生抬頭看了一眼門的方向,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剛剛這個電話是告知他,要求他臨時中止晚上的行動,他這一支隊伍里所有的潘多拉使用者全部被抽中了,甚至,連他本人也要求前往任務(wù)。
“該死的!”
江駿生罵了一句。
他撥通了視頻電話,很快,電話被接聽,辦公室前方的屏幕亮了起來,坐在魔都環(huán)球金融中心大廈九十三層辦公室的杰米·戴蒙出現(xiàn)在眼前。
這一位白皮的青年臉上看向江駿生,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江醫(yī)生。”
“你有事找我?”
杰米·戴蒙笑著道。
“戴蒙先生,我馬上就要抓住那一位潘多拉使用者了?”
“你那個行動暫時中止了。”
“我想,或許可以等明天再進(jìn)行,到時候我會給你更多的人手,怎么樣?”
杰米·戴蒙毫不在意的說道。
他現(xiàn)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不久以后的行動上了,杭城冒頭的潘多拉使用者越來越少,那么,作為競爭者的對手便被他注視在了眼底,只要吞下了對方,那么很快就會出現(xiàn)許多新的潘多拉。
“可是。”
江駿生出聲道。
他話音還沒有落下,屏幕里,前一秒還笑容燦爛的杰米·戴蒙像是變臉一樣收起了神情,懾人的眼神隔空看向后者,加重了一些語氣:“江醫(yī)生!”
“我……”
江駿生嘴巴張了張,隨后,還是低下了頭:“我知道了。”
電話被掛斷。
數(shù)分鐘后,江駿生做下了最后的一個安排,匆匆坐進(jìn)了一輛黑色的轎車?yán)铩?/p>
……
“馬組長。”
“請!”
另一邊,還是那家深夜酒館,馬安邦與李成白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前。李成白搖了搖杯子里的啤酒,笑瞇瞇的提了起來。
馬安邦瞥了后者一眼,端起了杯子,在玻璃杯的清脆碰撞聲里,兩人各自喝了一大口。
“舒服。”
李成白,感慨道。
“馬組長,我不止沒有作惡,甚至,還無償?shù)木认铝撕芏嗌鐣吘壍娜宋铮@些人老可憐了。”
“說起來,你們應(yīng)該給我頒一個獎才對。”
李成白臉上笑容燦爛,看向馬安邦,說道:“但你們呢,不止沒有給我頒獎,還要把我的手下們都抓起來。”
“確實是要給你頒獎。”
馬安邦夾了一粒花生,吃下以后,抬了抬眼皮迎向后者的目光:“不如加入我們潘多拉調(diào)查組。”
正是因為沒有調(diào)查到面前這位有什么惡**件,所以,他會坐在這個地方,官方調(diào)查組對潘多拉使用者的要求里最核心的一點就是,無犯罪行為,對于強(qiáng)力的使用者,只要他有這一面,就會成為打擊的對象。
這里面涉及到了維護(hù)隊伍純凈性的根本。有時候,團(tuán)結(jié)的內(nèi)部環(huán)境,比任何問題都重要。這也是為什么,潘多拉調(diào)查組擁有最多的資源招納的使用者卻不夠多。
“我這個人散漫慣了。”
李成白笑了笑。
兩人繼續(xù)聊著,每一句言語看似五花八門不著邊際,實則每一句都在彼此的試探,彼此的摸底。
……
“兩位。”
“這是我們店的招牌醒酒湯,祝二位用餐愉快。”
這時,服務(wù)生端來了兩碗香氣四溢的濃湯,遞給了馬安邦和李成白兩人。
“謝謝。”
馬安邦應(yīng)了一聲,等后者離開后,就端起了碗抿上了一口。
稍許有些熱對濃湯順著喉管咽下。
也不知是怎么了。
他神情頓時一凝。
“馬組長?”
李成白注意到后者的反應(yīng),目光看向了面前的碗,同樣低頭喝了一口,當(dāng)那種細(xì)膩的安神效果浮現(xiàn)。
兩人同時抬起頭,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后,又同時扭頭看向了吧臺圍著圍裙的胖老板老潘。
馬安邦放下了碗,正要起身走向潘老板,剛要邁出腳步,他心頭突然被一種禁忌的威懾吞噬,整個人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回過了神,整個人背脊冒出了冷汗,喘息都急促了起來。
重新坐了下。
再次看向李成白時,剎那間,方才試探的心思全都消失了,整個人都有些意興闌珊。
“怎么回事?”
李成白看了一眼沒表露出絲毫異樣的胖老板,出聲道。
“禁忌。”
馬安邦喝了一口啤酒,吐出了兩個字。
這樣的字句一被說出,李成白神色也迅速的變化,獲得造物主之刃時見過的那位神秘男人再次浮現(xiàn)于眼前。
“剛剛那一瞬,我收到了來自冥冥中至高維度的警告,這一位老板不能受任何勢力的左右。”
馬安邦繼續(xù)道。
……
夜色更深了。
四面八方,前后左右,被無數(shù)門占據(jù)的亞空間里,楊正岳對這一扇扇門的感知突然的消失。
他再一次推開一扇門時,出現(xiàn)在其眼前的竟是一方黑暗的沒有一絲光線,甚至,不知上下不知左右的空間。
“呼!”
“呼!”
“呼!”
楊正岳呼吸變得急促,他反應(yīng)很快,連忙拉住了身后快要關(guān)上的門,折返了回去。
這一刻,上下左右那一個個門派重新的浮現(xiàn),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
再次的推開門。
大廈里。
楊正岳看向面前的房間,來自空間的一寸寸感知不斷衍生,同一時間,另一種隱隱的能力滋長在心中。
他邁步走了出。
這時,房間里,負(fù)責(zé)守夜的黑衣男人臉上露出驚色,迅速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走出的楊正岳。
下一秒,黑衣男人便隱約的感覺到了一種被四周空間束縛的不適,并不強(qiáng)烈,就像是在游泳時,整個人都被無處不在的流水包裹。
他驚恐的扣下扳機(jī),右手卻在開槍前的一瞬被推動,子彈順著楊正岳的耳邊擦過。
楊正岳看了眼雙手。
他走到了黑衣男人的面前,只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