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虎承諾,給大牛找媳婦,可不是一句空話,也不僅僅是畫餅,他是真的有這個想法。
為此,他還找到了宋婆子。
聽了他的話,宋婆子激動地淚流滿面,當(dāng)場就給跪下了。
大牛年紀(jì)不小了,宋婆子早就在擔(dān)心這件事情了。
可自己一家賣身為奴,在趙家過得日子比先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怎么好意思提啊。
對兒媳婦,宋婆子也沒啥要求,只要是能給大牛生個一兒半女,踏踏實(shí)實(shí)過日子的就好。
趙清虎讓宋婆子自己也留意些,找找媒婆,看有沒有人家姑娘愿意嫁過來。
實(shí)在不行,他就只能是去牙行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奴仆。
若父母雙方都是奴仆,那生下來的孩子,就是他們趙家的家生子,戶籍只能是奴籍。
可若是母親是平民,那孩子還能辦一個民籍。
宋婆子也知道這件事情,在牙行時候,牙人告訴過她。
可是,大牛是奴仆,想要找一個尋常人家的姑娘怕是不容易。
可不試一試,她也不甘心啊。
自己是走投無路,才會帶著兒女自賣自身,求一條活路。
賣身的銀子,在牙行花了一些,還剩下一些,自從來趙家后,每月還有月錢,包吃包住,也沒花什么,她是攢下了一筆銀錢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用高彩禮,換一個兒媳婦回來。
這人啊,一旦有了想法,心思就活絡(luò)了起來。
宋婆子也是莊戶人家出身,自然知道,不少人家,嫁女兒就等于賣女兒。
自家若是愿意拿出十幾兩銀子,絕對有人樂意嫁過來。
可是,嫁過來后咋辦???
沒忍住,宋婆子把自己擔(dān)憂的事情說了一遍。
“無妨,到時候給大牛單獨(dú)一間房,讓他媳婦跟著在家里當(dāng)個長工就好,不用入奴籍。”
“謝謝老爺,老爺您一輩子公侯萬代!”
趙清虎笑了,公侯萬代??!多么樸實(shí)的祝福?。?/p>
二月初五這一日,趙清虎一大早,就讓老余頭駕了牛車,拉他去縣城。
這一次,他沒穿棉布外套,而是穿上了絲綢。
二兒媳秀兒的手藝,給他做了兩件絲綢外套。
士農(nóng)工商,如今他也是士大夫官僚階層,自然是可以穿絲綢的。
不僅如此,他還能坐轎子,四人抬的轎子,可以在上面鑲嵌藍(lán)寶石的那種。
“老余啊,豆腐坊擴(kuò)建,我弄了八臺石磨,加上家里面的四臺,你說該買多少牲口???”
“老爺,拉磨就驢子好用,再買上十二頭吧,有個輪替,也不會累到它們?!?/p>
“家里牲口棚不夠用,我讓鄭師傅在院墻上開個門,在外面再搭建一些牲口棚,回頭你找他商議下,看怎么布局,是不是需要再打一口井!”
“牲口多了,你一個人也管不過來,給你升職,當(dāng)個小管事吧,給你八百銅板的月錢,你也看看需要多少幫手?;蚴枪蛡蜷L工,或是買奴仆?!?/p>
“這感情好!除了驢子,老爺你還想買些其他的大牲口嗎?”
“家里人多了,羊多養(yǎng)一些!雞鴨鵝這些也要多些!日常開開葷!牛也要,我打算農(nóng)忙的時候,給佃戶們牽幾頭過去!用人工犁地翻土,終究沒有牲口翻的深,影響收成?!?/p>
“老爺,咱家如今可有幾百畝田地,這要多少牲口啊。”
“我打算再買八頭牛,羊到時候看看牲口市場有多少。最后就是馬了,老爺如今也是官老爺,家里生意也拓展出來了,有一輛馬車方便些?!?/p>
“那老爺你至少給我六個人。”
“好!”
到了縣城,趙清虎讓老余把牛車趕到了縣衙門口。
守門的兩個衙役,其中之一跟著宋天賜去過綠竹村,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
“卑職參見趙大人!”
“不必多禮,我找縣尊大人?!?/p>
“您先里面請,縣尊大人病了有半個月了,我去通報一聲?!?/p>
“好!”
再見宋天賜,趙清虎嚇了一跳。
“這是咋了,真的病了?”
“咳咳咳---無妨的趙叔,就是有些咳嗽,大夫已經(jīng)來看過了?!?/p>
這孩子,讓你裝病,你是真病啊。
“早知如此,叔不該讓你裝病的,許是思慮及此,招來了病災(zāi)?!?/p>
“叔你開玩笑,如何有這種說法。說起來,我這真病了,反倒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趙清虎雙眼一亮,“對方冒頭了?”
宋天賜頷首,“一個衙役的父親,突然老來俏,娶了一個續(xù)弦?!?/p>
“好家伙!”
趙清虎這次是真的佩服這些人啊,衙役的父親?至少有他這個年紀(jì)吧,這是老頭子都不放過?
想了想,趙清虎決定給這些人來一招狠得,便在宋天賜耳邊耳語了幾句。
等趙清虎從宋天賜房間出來,便借故去了一趟班房,找到了捕頭。
縣衙有兩個捕頭,一個是主內(nèi),一個是主外的。
負(fù)責(zé)打板子的,自然是主內(nèi)的。
那班頭也是訝異,沒想到趙清虎會直接來找他。
“卑職孫安見過大人?!?/p>
趙清虎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椅子上一坐,拿出了一個錢袋子,里面有十兩銀子,推給了孫安。
“大人這是?”
孫安跳了起來,官員賄賂胥吏,他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銀子拿著燙手啊。
“無需緊張,本官這官身承蒙圣上恩典,實(shí)際上無權(quán)無勢,就一個名頭,跟尋常官員可不一樣?!?/p>
“您得圣恩,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睂O安不著痕跡拍了個馬屁。
“那三個撈偏門的,著實(shí)是膽大,算計到本官的兒子身上,本官不能忍。聽天賜說,他判了那男的死刑,兩個女的則是四十板子,流放三千里!死刑的就不說了,那兩個打板子的,就別讓她們辛苦還要走上三千里了。”
孫安秒懂,這是要讓他們動些手腳,直接把那兩女的打死啊。
“您放心,卑職一定辦好。”
“好,有空上我府上做客,我讓三郎當(dāng)面謝你?!?/p>
事情辦妥,趙清虎這才離了縣衙,直奔牲口市場。
“哎呦,趙大人,許久不見,給您請安了!”
老熟人了,趙清虎家的大牲口,幾乎都是在這個老板家購買的,錢多富!好姓氏、好名字!
“錢老板,生意興隆啊。”
“得您夸獎!”
“我今天要的牲口可多,你找人給我送家去?”
“您放心,一定送貨上門?!?/p>
老余頭出馬,開始相看牲口。
牛有些貴、驢子還是原本的價格,最貴的是馬。
即便是駑馬,也需要幾十兩銀子一頭。
“老爺,這頭驢子不錯,你看它腦袋大,四肢粗大,特別是那玩意,有當(dāng)種驢的潛質(zhì)?!?/p>
老余頭在牲口棚里面尋摸,很快看中了一頭半大的驢子。
種驢?趙清虎好奇,也多看了一眼。
那驢子雖然沒長成,可的確有點(diǎn)資本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