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已經聽不清沈如璋在說什么了。她渾身滾燙,無意識地扯開衣襟,露出雪白的頸項和鎖骨,口中喃喃著:“好熱...水...”
沈如璋眸光驟然轉暗。他捉住她作亂的手,聲音沙啞,“看來夫人已經等不到御醫來了。”
明玥迷蒙中只覺得一股涼意靠近,本能地貼了上去。她的手臂纏上沈如璋的脖頸,滾燙的臉頰在他冰涼的錦袍上蹭著,“涼...好舒服...”
沈如璋低笑一聲,托住她的腰肢將人按在榻上,“這可是夫人自己選的。”
他的唇壓了下來。明玥嗚咽一聲,卻在感受到那抹涼意后主動張開了唇,她本能地追逐著這份清涼,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他的衣襟。
但很快她便不滿于此,就好像置身火爐之中,每一寸肌膚都在灼燒,她難耐地仰起脖頸,聲音里帶著哭腔,“還要...”
沈如璋眸色更深,修長的手指撫過她汗濕的鬢發,“夫人想要什么?”
明玥說不出口,只能無助地扒著紗衣,沈如璋慢條斯理地解開她的衣帶。冰涼的錦緞貼著她滾燙的肌膚,讓她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他的手掌順著她繃緊的脊背緩緩下滑,她弓起背脊,像離水的魚一般顫抖,“原來夫人喜歡這樣。”
明玥急得去抓他的手,卻被他反扣在后背,“別急...”他的唇落在她后頸,“我們有的是時間。”
……………………
藥性解了后,明玥猛地推開沈如璋,揚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在殿內格外清晰。
沈如璋偏著頭,舌尖抵了抵發麻的腮幫,竟低笑出聲,“夫人舒爽了,便翻臉不認人?”
他抬手捉住她還想再扇的手腕,“夫人方才還坐在我臉上,現在就扇我巴掌?”
“你——”明玥氣得渾身發抖,瑩白的肌膚上還泛著未褪的潮紅,“無恥!下流!”
她手忙腳亂地攏著凌亂的衣衫,卻發現紗衣早已被撕得不成樣子。沈如璋見狀,解下自己的外袍。
他將外袍仔細裹在她身上,指尖擦過她頸后的肌膚,“我若真無恥下流,方才就該趁人之危,強占夫人。”
“但我知夫人尚在喪期,心有顧忌。不過是用些...其他方式替夫人疏解。”
明玥揮開他的手,眼中還噙著未干的淚,“你這般折辱于我,還要說得冠冕堂皇!”
沈如璋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折辱?看來夫人是不信此事非我所為。”
“即便非是你所為,攝政王又算什么正人君子?”
明玥抽出手腕,她快步走向屏風后,換上她先前脫下的衣裙。手指靈巧地盤起散亂的發髻。
沈如璋倚在屏風邊,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夫人這是要一走了之?”
明玥盤好發髻,并不搭理他,面無表情地福了福身,轉身就要推門而出。
她剛踏出門檻,便見月色下一抹明黃身影立在廊下。
這衣袍,是皇帝!
她心頭一顫,慌忙低頭行禮。
蕭廷猷聽到動靜轉過身,他原以為會看見沈如璋,卻不想是那個女子先出來了。
身段婀娜,肌膚如玉。
近看比起在宮宴上時更動人心弦,只是不知長何模樣?
“抬起頭來。”
聽到這命令般的聲音,明玥咬著下唇,低垂著頭。她心亂如麻,不知皇帝為何在此,難不成今日之事實際上是他安排?還是說他已經認出了她來?
就在她進退兩難之際,身后傳來沈如璋慵懶的嗓音,“陛下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沈如璋緩步走出,不著痕跡地將明玥擋在身后。
蕭廷猷的注意很快被他吸引,他目光落在他微敞的衣襟和頸間的紅痕,忽然嗤笑道:“攝政王曾言朕耽于女色,誤了政事。可如今攝政王卻在這偏殿便與有夫之婦共赴巫山。”
“朕很好奇,是何等絕色竟能讓攝政王破了清規?”
沈如璋聽他說完,已然明白他今日所為是何用意。他面色如常地整了整衣襟,“陛下此言,可是還在怪我送走那妓子,才設下今日之計?”
“陛下若有怨,沖我來便是,何必殃及良家婦?”
“良家婦?”蕭廷猷神情又冷了幾分,“攝政王如今倒也會憐香惜玉了…”
他目光越過沈如璋,突然伸手,一把扣住明玥的手腕,“朕倒要看看,能讓攝政王不顧三綱五常的良家婦,究竟是何等姿色。”
明玥猝不及防被拽出沈如璋的庇護范圍,踉蹌幾步才站穩。她下意識抬頭,正對上蕭廷猷審視的目光。
夜色下,抬起的是張記憶深處逐漸清晰的絕色容顏。
蕭廷猷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難以置信地后退兩步。
“明玥...”他喃喃道,隨即又猛地搖頭,“不,你不是...她已經…”
沈如璋眉頭緊鎖,迅速擋在二人之間,“陛下可是認錯了人?”
蕭廷猷終于反應過來,他下頜繃緊,眼中燃著怒火看向沈如璋,聲音冷得掉渣,“攝政王真是好手段!”
“一年前你將明玥逼離京城,朕原以為你是看輕她妓子的身份...”
“現在看來,你是將她偷天換日,占為己有!”
至此,沈如璋終于明白蕭廷猷話中的意思。
秦夫人,或許應該叫她明玥。
她便是一年多前被皇帝養在宮外的妓子,被皇后送去農莊,原本應該已經死在大火中的皇帝的女人。
難怪她對他避如蛇蝎。
他也大致猜出她是如何結識了秦肇,又為何愿與一鄉村野夫結為夫妻。
沈如璋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說后悔顯然為時已晚。
明玥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突然覺得無比荒謬。
她有什么錯,又有什么可擔驚受怕的,從頭到尾無論她是上不得臺面的妓子,還是身份低微的農家婦,她都從未主動招惹過任何人。
明玥挺直了脊背,眼中的慌亂漸漸褪去,她緩緩抬眸,直視著蕭廷猷,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
“陛下認錯人了。民婦乃是已故秦肇之妻,與陛下素未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