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九月末,云山之上云霧繚繞,云霧一色,頗具神秘感。
望著云山的王石沒來由地感覺一陣心悸。
“云山?云山上真的有什么東西嗎?”王石喃喃細(xì)語。
不過,如果這真的是馮道長的遺愿,王石決定有時間到云山上走走,當(dāng)然,最多也就是在云山外圍查看一番,深入山林他是萬萬不敢的。
王石看著馮道長的墳頭,一時間悲從中來,就這樣站在墳前,像是朋友聊天一樣說了很多。
在云山村里,王石無人可話心事。
臨走之前,又在道長墳前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詞。
“道長,我都知道,您為了云山村將自己的性命搭上。也謝謝您救了我的命,這份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希望您九泉之下保佑我云山村不要再死人了。”
一番禱告之后,王石深深地看了看馮道長的墳?zāi)梗@才轉(zhuǎn)身離開。
亂葬崗少有人至,無論白天晚上都是如此。
與死人相關(guān)的一切沒有誰愿意沾染,惹得一身晦氣。
沒有誰看見,就在王石走了不久之后,他墳頭上被壓住的黃紙莫名其妙地燃燒了起來……
馮道長的出現(xiàn),對于云山村的村民而言,似乎只是一個小插曲,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也就在當(dāng)天傍晚時分,伴著夕陽西下,王石下地回來的路上影子拉得很長。
一整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要離開這個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這般思索,來到村口的時候,居然碰到了一個外來人。
那人看上去二十五六歲年紀(jì),生得很是俊秀,他的眉宇英氣逼人,不茍言笑,給人一種踏實(shí)可靠之感。頭上梳著發(fā)髻,用一根樹枝隨意地插著。
身上穿著一身深藍(lán)色的衣衫,上面還縫著幾塊補(bǔ)丁,卻難以掩蓋他出落的氣質(zhì)。
腳下一雙千層底布鞋,只是看其磨損的程度,應(yīng)是走了不少的路。
對方身后背著行囊,鼓鼓囊囊的,不知其中裝了些什么。背囊上方橫放一把雨傘和一柄桃木劍,這讓王石再次想起了慘死的馮道長。
此刻的他,正一臉凝重地看向村口老樹。
等到王石走近,對方似是才察覺過來。
年輕人轉(zhuǎn)頭看向王石,聲音顯得有些冷淡,“這位小哥,和你打聽個事。”
王石駐足,望向年輕人,“有什么事?”
年輕人剛想開口,卻是用鼻子嗅了嗅,眉頭緊皺。
王石自己也偷偷的嗅了嗅自己身上,嗯,今天做了農(nóng)活,汗臭味是重了些,是不太好聞。
他又仔細(xì)上下打量了一番王石,似是要看出個所以然出來。
王石被看得有些發(fā)毛,不由的后退兩步。
眼前之人有些奇怪。
“請問你有沒有見過馮英龍道長?”年輕人忽然開口道。
聽到‘馮英龍’這個陌生的名字,葉冰河剛想要下意識搖頭否認(rèn)。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了那位馮道長,很有可能是對方尋找的馮英龍。
“先前是來了一位馮道長,也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王石如實(shí)回答。
“他現(xiàn)在在哪?”聞言年輕人聲音急切地問道。
“他,他今天早上死了。”王石有些支吾的回答。
“什么?!”年輕人大驚,身子不由地后退了兩步,臉色煞白,雙手不住顫抖,眼瞳里滿是震驚。
看著對方悲傷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王石深吸一口氣,“你的爺爺是為了幫我們云山村而死的,這份恩情,我們將永遠(yuǎn)銘記于心。”
想到馮道長的境遇,王石無限唏噓。
“那是我?guī)熓澹∈瞧疥栕诘挠⑿邸!蹦贻p人紅著眼眶道,像是一頭發(fā)了狂的猛獸對著王石吼道。
王石被對方突然的情緒嚇了一跳,連忙稱是,不敢多言。
后來王石才知道,原來馮英龍道人今年已經(jīng)七十八歲高齡,只不過是修行得當(dāng)才顯得年輕了些。雖然年紀(jì)很大,但他卻一直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不辭辛苦,輾轉(zhuǎn)各地除魔衛(wèi)道,保一方平安。
后來王石才知道,馮英龍十二歲修行道術(shù),幾十年來,不知救過多少人的性命。年輕時行走江湖,可謂是叱咤風(fēng)云,為奇門中人稱道。道術(shù)高深,德高望重,深受敬重。
一路走南闖北,為無數(shù)人消災(zāi)解禍。在江湖之中闖蕩出極為響亮的名號。
馮英龍道長向來閑云野鶴,難尋蹤跡。因?yàn)槟昙o(jì),道行雖然高深,氣血自然衰敗,實(shí)力發(fā)揮不出十之五六。
近年來征戰(zhàn)不斷,民不聊生。當(dāng)災(zāi)禍橫行的時候,一些鬼魅神秘之物極有可能被大勢驚醒,被亡者血?dú)饨o吸引,因而禍亂人間。
馮英龍道長年事已高,選擇出山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卻不成想栽在了云山村這個地方。
時也,命也。
正是應(yīng)了那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就在昨日作法完畢之后,馮英龍道長便用某種道宗密法發(fā)送了訊息給鎮(zhèn)子上除煞的唐蒙師侄——也就是眼前的這位年輕人。
唐蒙接到馮英龍道長訊息的那一刻就放下手頭的事情,馬不停蹄地趕來。
沒想到還是晚來一步,馮英龍師叔已經(jīng)遇害了。
想到曾幾何時意氣風(fēng)發(fā),如今卻只有王石一個人愿意安葬馮英龍道長,這是何等的凄涼。
年輕人穩(wěn)了穩(wěn)心神,開口道,“小哥,還請將師叔的遭遇告知。”
王石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這段時間來云山村發(fā)生的種種事無巨細(xì)地講了出來。
當(dāng)?shù)弥茄矍爸藶閹熓逑略崽钔亮灒泼刹挥傻貙ν跏拇婧酶校瑢ν跏辛艘欢Y。
王石帶著唐蒙來到今天剛剛埋葬馮英龍道長的墳包,唐蒙似乎有特殊能力似的,還不待王石指明馮英龍道長的墳?zāi)梗鸵娞泼梢呀?jīng)拜了下去,哭聲震天,如泣如訴。
王石也是被唐蒙的心意所感動,只不過,此刻的王石四下望去,總覺得此處好像與早晨時候不太一樣,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過了好一陣,唐蒙才漸漸地在悲傷中走出來。
又是對著馮道長的墳頭磕了幾個響頭,才緩緩起身。
這時,唐蒙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猛地抬起頭,望向只有頂端還剩下星點(diǎn)余暉的云山,神色愈發(fā)的凝重。
王石在一旁看著,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與當(dāng)時的馮英龍道長是那么的相似!
他站在一旁,并沒有敢貿(mào)然打擾。
既然與馮道長相熟,必然也是道術(shù)一派的傳人。他可是記得馮道長匪夷所思的手段,這些人是萬萬不可招惹的。
“沒想到會是‘混沌破殺陣‘!好大的格局!”唐蒙冷冷地道。
王石想問一下什么是混沌破殺陣,不過看到唐蒙的臉色并不好看,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你是這個村里的人?”唐蒙問道。
王石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今晚在你那里休息一晚,不知可否?”
王石自然同意。
兩人趕在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回了王石的住處。
房間簡陋,年輕人也不在意。
他已四海為家慣了。
也不管其他,王石先做了些吃食。
做上四五個野菜窩頭,又熬了一大鍋的野菜湯,也就是兩人的晚飯了。因?yàn)樯冫},這頓飯吃得倒是簡單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