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冉冉懵了。
她沒搞明白這是個什么情況。
明明自己就快要摸到了,結果那酒瓶子就像是長了腳一樣,‘嗖’一下子就跑到了一旁。
她抬起頭看向陳教授。
下意識的便認為這是陳教授的手筆。
卻發現陳教授現在根本理都沒有理她,其看著姜辰,臉上帶著韓冉冉從未見過的凝重之色。
見此狀,韓冉冉便知道,這應該不是陳教授做的。
因為按照陳教授的習慣。
他在發現了韓冉冉的小動作后,肯定不會這么善罷甘休,輕描淡寫。
而是會狠狠的訓斥她一頓。
“那是姜叔?”
韓冉冉想道。
隨后就搖了搖頭。
更不可能!
那酒瓶子就正對著姜辰,如果姜辰真做了什么。
哪怕其速度再怎么快,也沒道理讓她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才是。
就在韓冉冉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時。
“咚—”
一聲輕響,一個裝滿了果汁的杯子憑空出現在了韓冉冉的面前。
見此一幕,韓冉冉更加懵逼了。
同時,這杯果汁的憑空出現,也引起了姜辰和陳教授的注意。
二人臉色大變,連忙朝著周圍看去。
就發現在陳教授布下的那個防護罩周圍。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將這里給無視了,眼睛根本就沒有往這兒看。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給他們送酒的酒保。
其已經拿著酒在這邊轉了好幾圈了。
愣是就沒有注意到這里!
可就是這樣,這杯果汁,卻憑空出現在了他們的桌子上!
“這...”
“這...”
“參見紅衣大人!”
沒有半分猶豫,姜辰和陳教授立刻起身半跪下來,低著頭,恭敬無比的對著前方道。
看到他們二人這般作態。
韓冉冉滿臉懵逼。
因為她剛才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怎么偷偷喝一瓶酒上。
二人之間的談話,她只聽了個一知半解。
這就導致現在,在她的視角里。
姜辰和陳教授就跟抽風了一樣,突然就對著她跪了下來,并且還喊她為‘紅衣大人’。
“???”
“老爸,姜叔,你們倆這是在干什么?”
韓冉冉滿臉的不明所以。
對此,姜辰和陳教授則是沒有理會。
因為在他們二人道出了那番話后。
他二人清晰無比的感知到,在這個原本只有三個人的卡座里,憑空多出來了一道虛渺無比的氣息。
那股氣息投出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
明明沒有半分惡意,但卻讓二人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
就像是螞蟻遇到了大象。
那不僅僅只是弱者對于強者發自內心的本能恐懼。
更是高等生物對低等生物,那與生俱來的威壓!
令姜辰和陳教授忍不住戰栗起來,緊張無比。
見此狀,韓冉冉更加疑惑了。
正當她想要再說點什么時。
“起來吧。”
突然的,自她身旁,一個空靈無比,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傳來,頓時引起了韓冉冉的注意。
她扭頭看去。
便發現不知什么時候,一個披著紅色斗篷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察覺到韓冉冉投來的詫異目光。
紅衣主教扭頭看來。
也不知其是動用了什么術法。
明明韓冉冉距離它僅僅只有幾十厘米不到的距離。
卻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臉。
目之所及,除了黑暗之外,就還是黑暗。
韓冉冉懵了。
眼下所看到的畫面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令她的腦袋里一片空白,連帶著頭頂的那個呆毛都豎了起來。
以至于她想都沒想,下意識便道出了她現在最關心的事情:
“剛....剛才就是你把酒給我挪走的?”
此話一出。
那紅衣斗篷微微一愣。
隨后就像是被韓冉冉這幅憨樣給逗笑了一般。
抬起手,壓下韓冉冉那根豎起的呆毛,揉了揉韓冉冉的腦袋,聲音空靈道:
“你還小,可不能喝酒,染上什么不良嗜好。”
“這是我剛剛給你做的果汁,喝果汁吧。”
說著,那紅衣斗篷便將果汁往韓冉冉的面前推了推。
聽聞此言,韓冉冉小臉頓時一挎。
心中很是幽怨。
她現在嚴重懷疑自己加入的到底是不是邪教。
明明在那些小說話本中。
他們這些邪教成員都混亂無比,無惡不作。
怎么到了她這里,事情卻截然相反?
先說她老爹吧。
降臨教主教。
聽起來很威風,結果卻是個大學老師,平日里管她管的比誰都嚴,各種例行禁止。
只有偶爾出任務的時候才會讓她稍稍放縱那么一下下。
甚至現在,她都二十多歲了,連喝個酒,抽個煙,飛個葉子都不讓。
全然是一副要把她培養成新時代優秀青年的架勢。
再說她老爹的好友姜辰。
看起來放浪形骸。
跟著這樣的人一點好都學不了。
可結果呢。
這個姜辰竟然是個武,法,符,寶四樣專精的學霸!
在韓冉冉小時候,姜辰還沒有成為主教,被調到京南這邊時。
韓冉冉的所有功課都是他教的。
并且他還嚴抓韓冉冉的早戀情況。
一旦有苗頭,就會直接給她掐死。
使得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體驗過一場甜甜的戀愛。
最后是眼下這個剛剛出現的紅衣主教。
對方更離譜!
為了不讓她喝酒,竟然親自榨了一杯果汁給她喝!
拜托,你們是邪教啊!
“你們難道就不能把我往壞里教嗎?”
“教我教的那么好是想干什么啊?”
韓冉冉心中抓狂怒吼道。
渾然沒有注意到,此刻,坐在她身旁。
那個揉著她腦袋的紅衣主教啞然失笑。
它先是看向那單膝跪地的陳教授和姜辰,道了一句‘二位請起’。
等到陳教授和姜辰都誠惶誠恐的站起來后。
便看著陳教授,問道:“陳教授,這些年來,你難道都沒有和冉冉說過我們教會,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教會嗎?”
此話一出,陳教授一時有些沒搞明白紅衣主教為什么要這么問。
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回道:“我說過啊,我們降臨教是個旨在引導人類進化,帶領人類走向更好未來的教會啊。”
“是嗎?可你的女兒,為什么總覺得我們是個無惡不作的邪教呢?”
紅衣主教問道。
陳教授頓時一愣。
緊接著表情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這...難道不是嗎?”
多的不說,就說幾十年前的京南戰場。
陳教授記得沒錯的話。
那京南戰場的幕后真兇,就是他們降臨教吧?
如果不是因為各種機緣巧合。
最后讓新國取得了勝利。
恐怕早在幾十年前,新國就被打沒了吧。
他們做出了這種事,難道還不是邪教?
“當然不是。”
紅衣主教搖了搖頭。
“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有一個核心的目的,那就是推動人類進化,令人類變強,更加適應這個時代!”
“你們難道就沒有注意過嗎?在京南戰場之后,這個國家的整體實力和素質都得到了質一般的提升,而這,就是我們的功勞!”
“世人不理解我們的良苦用心,說我們是邪教,那是因為他們的眼界還并沒有跟上我們。”
“正如大災變前,十八世紀的法國哲學家盧梭在《漫步沉思錄》中所說的那般,領先半步是偉人,領先一步,是瘋子!”
“所以冉冉,你不要誤會了我們教會,我們并不是什么邪教,我們,只是這個時代的引路人而已!”
紅衣主教緩緩說道。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話音落下。
韓冉冉:“......”
陳教書:“......”
姜辰:“......”
他們對視了一眼,嘴角一抽。
因為他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發動京南戰爭是為了提升國家的整體素質和實力。
這...
你要這么說的話,倒也確實。
畢竟實力差的都已經死在京南戰場上了。
而沒有了弱者。
國家的整體實力,自然而然也就提升了上來。
國民素質就更不用提了。
只要死得多,剩下的都是老實的。
“這極端的手法越看越像是邪教好吧!”
韓冉冉忍不住在心里肺腑。
聞言,紅衣主教微微沉默。
隨后就放下了揉著韓冉冉的手。
而陳教授,則是在整理了一下心情和思緒之后,便一臉恭敬的看著紅衣主教道:
“紅衣大人,不知您此次前來,是有何事?”
他可不相信,這平日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紅衣主教,如今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就只是為了給他們解釋一下他們降臨教的教義而已。
其絕對是有事情要找到他們。
聞言,紅衣主教頷首。
“沒錯,我這次找你們來,是為了和你們說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經過我們十幾年的部署,我們的準備終于完成。”
“在計劃即將開始之前,你們作為主教,有權利知曉。”
“因為接下來,你們將輔佐我,執行此計。”
話音落下。
陳教授等人頓時精神一振。
秘密部署了十幾年的計劃。
這可是個大手筆啊!
尤其是韓冉冉。
她現在興奮極了。
因為她從出生到現在,都還沒有經歷過這么刺激的事情,于是豎起耳朵,便準備傾聽。
怎料,就在紅衣主教準備說的時候。
它目光一撇,看到了韓冉冉。
其想到什么,抬手一揮。
頓時,一股無形的靈力屏障將它和姜辰,以及陳教授等人包裹起來,把韓冉冉剔除在外。
看著他們三人在其中進行密謀。
韓冉冉:“???”
隨即就反應過來,看出這幾個人在孤立她,故意不想讓她聽到。
明白這點,韓冉冉頓時炸毛了。
她跟著陳教授來一趟夜店不容易。
完事現在,不讓她喝酒也就算了。
你們商量事,竟然還不帶她!
“你們這是職位歧視!”
“職場霸凌!”
“我要找教皇告你們!”
韓冉冉用力敲打著屏障,想要也混進去。
但這可是紅衣主教布下的屏障。
僅憑她一個五品武王初期的武者,又怎能夠打破!
就這樣,在韓冉冉那眼巴巴的注視下。
紅衣主教在屏障之中,把接下來的計劃交代給了姜辰和陳教授二人后,身影就消失在了這里。
見此一幕,韓冉冉立刻上前。
看著陳教授道:“老爸,爸,到底是什么情況,它到底都交代給你啥了,給我說說啊。”
聞言,陳教授卻沒有理會。
因為此刻,他還沒有從這件事中回過神來。
連帶著姜辰也是如此!
他雖然早就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判斷出來了他們教會這一次所圖甚大。
但卻沒有想到,他們的目標,竟然這么的恐怖!
這都已經不是針對某個地區,甚至是針對人族了。
而是......
“顛覆世界!”
喃喃道了這四個字。
姜辰在沉默片刻過后,臉上不禁露出了興奮之色!
他看向陳教授:“老陳,我先走一步執行任務了,咱們改天再聊!”
“嗯。”
陳教授點了點頭。
然后揉了揉眉心,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后。
低頭看著韓冉冉,到了句‘走吧’。
便轉身離開了這里。
見此狀,韓冉冉還以為陳教授的意思是這里人多眼雜,不方便透露,于是連忙跟上。
在和陳教授一起走出了夜店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問道:“老爸,你跟我說一下,哪怕只是稍微透露一點也行,到底怎么了?”
聞言,陳教授沉默片刻。
隨后就長嘆一口氣。
“多的我無法透露,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要變天了!”
“變天?”
“沒錯。”
陳教授抬頭看了看那無垠星空。
以前他看著那里,只覺得其壯闊美麗。
但現在,他卻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仿佛冥冥之中,被什么東西給盯上了一般,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坐立難安。
韓冉冉則是不解。
“這算什么回答啊。”
“怎么個變天法?”
她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可陳教授現在顯然是沒有心思陪韓冉冉鬧,更沒有心思在這件事上多說。
于是道:
“沒什么,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先回賓館休息吧。”
“因為這很有可能,是咱們最后的一次安眠了!”
說罷,他也不管韓冉冉是什么反應,徑直朝著賓館走去。
見此狀,韓冉冉雖然滿心不解,但她也能看得出來,陳教授此刻的心情十分糟糕。
于是想了想,便連忙跟上。
一邊走,她還一邊思索著陳教授話里的意思。
“變天...變天...”
韓冉冉想到剛才陳教授的舉止,于是抬起頭看著天上的那輪皎潔明月。
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