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利姆聽著周圍的人和那幾個追上來的印度男人的話,這些話他以前也聽說過。
之前他們一家還正常的生活在村子里的時候,隔壁鄰居家的一個有些漂亮少女被人強奸了,他們并沒有去找那個強奸犯,而是將少女綁在樹上開始鞭打她。
因為強奸她的是村長的孩子,是一名剎帝利。
他們說少女不檢點,說她勾引男人,說她活該,說她賤民的身子玷污了剎帝利。
但薩利姆知道少女是個好人,以前還給過他糖吃。
但后來這些話他也聽自己的父母和哥哥說了,他有些動搖了,他也開始認為是那名少女做得不好,他也一起,像大人一樣對少女大聲咒罵。
甚至拿石頭丟那名少女,當石頭砸中少女的額角時,少女抬起了頭。
薩利姆在那張流著血與淚的臉上,第一次看見了那樣的眼神,當時他并不明白那種眼神是什么意思。
后來沒過幾天少女死了,她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汽油把自己點燃了,那天晚上村子里回蕩著少女的哀嚎,但是沒有人為她惋惜,甚至連她的父母都沒有。
直到第二次薩利姆在火車上再次看見那個眼神,似乎明白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眼神。
那是一種絕望到了極點的眼神。
如今他在那名啞女的眼中第三次看到了這樣的眼神。
薩利姆死死的盯著前面的白色瘤牛。
神明啊……你的選擇是什么……
但令他有些失望的是,那頭白色瘤牛并沒有動。
他聽見周圍的指責聲越來越大,他甚至聽見了周圍男人用手摩擦褲襠的聲音,聽見他們口中因為興奮而喘出的粗氣聲。
他看見了那名跪在地上的印度男人站了起來,臉上掛著自豪的笑容,想要將那名啞女給拉起來,那些男人的粗氣聲也越來越重。
薩利姆徹底失望了,他牽起賈爾馬的手想要帶著離開,但就在這時雷鳴般的聲音在的腦海中響起。
“誰允許爾等站起的!!!”
薩利姆和賈爾馬立即就跪在了地上,旁邊也跪倒了一大片。
薩利姆茫然的匍匐在地上,他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當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時,他看見令他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的一幕。
天黑了,烏云之下,前面那頭白色的瘤牛身上開始散發(fā)出金光,身上也蔓延出神秘的金色紋路,尤其是那對牛角變得如同玉石般,上面還縈繞著雷電。
神明在憤怒!
“從今日起,凡吾信徒,膽敢行強奸之惡行!”
“當受天誅!”
憤怒的聲音震得薩利姆頭暈目眩,但他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天空裂開了,五道駭人的閃電,徑直劈在廣場正中央,五個剛才試圖動手的印度男人瞬間被劈成焦炭,口鼻耳七竅流血,皮膚龜裂,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便癱倒在地,死狀恐怖。
廣場上一片死寂。
連空氣里都帶著一股焦糊和電弧余燼的味道。
周圍信徒們紛紛磕頭如搗蒜,渾身顫抖。
薩利姆的身體也在顫抖,不過他并不是在害怕,而是興奮。
他見到真正的神明。
當他看見神牛大人轉身要走的時候,他抓著已經看呆的賈馬爾跑到神牛大人的面前,然后毫不猶豫的就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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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安有些的懵逼的看著突然冒著的,兩個渾身黑黑瘦小,身上衣服也破爛不堪的兩個男孩。
他想不明白,他剛才都發(fā)了那么大的怒氣,這兩個男孩怎么還敢擋在他的面前。
“神牛大人,請幫幫我們!”薩利姆一邊磕頭一邊將他們在馬曼那里的遭遇和看到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顧子安原本還怒氣未消,當聽見薩利姆的描述后,他的怒火再次升騰而起,甚至連眼睛都變得通紅。
這他娘的不就是采生折割嗎!
在古代有人把抓來的小孩手腳砍斷,全身涂滿藥水讓皮膚潰爛后,再黏上動物皮毛,讓人看起來像動物,以此來博人眼球,吸引人們投錢賺取暴利。
后來這種行為一直被流傳了下來,有些人販子會將拐來的孩子手腳砍斷,讓他們用凄慘的樣子去乞討。
這種行為在明朝就是重罪,被發(fā)現(xiàn)直接就是凌遲。
但真正讓顧子安如此氣憤的,還是因為當年他在孤兒院的時候有一名玩的非常好的朋友,但有一天他的那名朋友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那個男孩去哪里了,不過院長說那個孩子很有可能是被人販子拐跑了,從那天起院長就不讓他們離開孤兒院出去玩。
多年后顧子安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一所好大學,他離開了自己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他漫無目的在這座新城市,想要看看這座城市的繁華。
直到他看見了一個沒有雙腿的男人在地上乞討,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他還是認出了自己兒時的唯一玩伴。
從他的嘴里,顧子安知道他這么多年的經歷。
男孩被拐后沒多久就被打斷了雙腿到外面乞討,有人專門盯著他們,他們沒有辦法逃跑,也沒有辦法報警。
不過后面進行了一大波掃黑行動,他們的那個組織被打掉了,他們獲救了,但是從小到大都在乞討,沒有上過學的他們,不會干別的事,只能繼續(xù)乞討。
顧子安聽的五味雜陳,他想要將身上所有的錢都給這名朋友,但是朋友沒有要,反而在知道顧子安考上大學后,恭喜了他,并將自己今天討到的錢給了顧子安。
之后顧子安報警了,他把這名朋友送進了收容所,在那里可以獲得技能培訓,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一輩子這樣。
再后來,顧子安聽說自己的朋友成為了一名廚子。
但顧子安還是厭惡這世間所有的人販子,如果當初他的朋友沒有被拐走,是不是會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
以前回憶像毒蛇一樣纏上顧子安的心臟,他腦海中又想起了那張臉。
無邊的憤怒又一次出現(xiàn)在顧子安的心頭。
但憤怒并沒有讓顧子安失去理智,像這樣的黑幫一般都會有槍,他現(xiàn)在可不能防彈啊。
“爾等所有人和吾一起去將那個窩點搗毀,吾將饒恕爾等今天的罪過!”他看著那些跪在地上的信徒們說道。
“是!神牛大人!”
跪在泥地上的所有信徒齊聲回應,不敢有絲毫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