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公。”
那熟人正是房玄齡。
他聞言回頭時,不禁詫異,似乎也沒想到溫禾會出現在這。
但很快他臉上的詫異便變成了慍怒。
“老夫問你,你可否和殿下說了什么關于環王國的事?”一見面他便呵斥。
溫禾臉上的笑容頓時也消散了。
你個小老頭,我得罪你了。
“房公何出此言啊?”溫禾皺眉,語氣也有些不善。
房玄齡沒將他的態度放在心上,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若非如此,為何如今都在傳殿下要對環王國出兵。”
“還有那糧種是怎么回事?那蠻夷之地的糧種,難道比我大唐的更好?”
溫禾這才明白,原來李世民之前去要糧種,居然沒有和房玄齡他們商量。
如今使臣無功而返,房玄齡擔心李世民會怒而動兵。
難怪火急火燎的來求見。
可他到自己面前這么急赤白臉的作甚?
溫禾有些不忿,輕哼了一聲。
“那糧種確實比大唐的好,若是在南方耕種,一年可三熟,北方也可兩熟。”
房玄齡頓時一怔,遲疑了片刻后,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房公,你覺得我敢欺君嗎?”溫禾反問道。
房玄齡聞言,心里頓時信了七成。
溫禾這豎子雖然性子跳脫了一些,但要是讓他欺君,他確實沒有這個膽子。
“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
“那若是加上你所說的漚肥,那大唐的產量可能提升三、不,兩斗?”
房玄齡有些激動。
若是真的能夠將糧食產量提升哪怕就一斗,那來年大唐將迎來大豐收。
只要有了糧食,別說是區區環王國,就是太子殿下要發兵突厥,他也第一個站出來認同。
“差不多吧,但是沒實驗過,我不好……誒誒,房公!”
溫禾話還沒說完,房玄齡突然拽住他的袖子。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房玄齡拽進麗正殿了。
‘唐朝人怎么這么喜歡拽人啊。’
麗正殿內。
李世民正低頭看著他面前的兩張地圖。
一張是溫禾畫的。
在大唐的疆域下面還有一處空缺,是溫禾沒有畫出來的。
但兵部有這些小國詳細的地形圖。
李世民提著抹了朱砂的筆,在突厥畫了一個叉,隨后在西南方向那幾個小國上面也畫了一個叉。
“十年,只要給孤十年!”
他重重的將筆一摔,抬頭只見大殿門口方向,有兩個人影在拉扯。
能進入麗正殿而不用通稟的人并不多,所以他很快便認出來人是誰。
“玄齡可有急事……嗯,溫禾你這豎子……”
李世民看到溫禾一怔,這才想起來,是自己去叫黃春傳他來的。
“臣參見殿下。”房玄齡一板一眼的行了禮。
溫禾見狀,也有樣學樣。
“參見殿下。”
“免禮,賜座。”李世民隔空抬了下手。
而后頭剛剛進來的黃春已經拿來兩個支踵了。
房玄齡在左側的首座坐下。
溫禾便在他身旁。
李世民看了后者一眼,瞇了一下眼睛,隨即將視線轉移到房玄齡的身上。
“可是中書省有事,玄齡為何突然到此?”
房玄齡如今代行中書令,和宇文士及算是平級了,若是把前面那代行去掉,他便是名副其實的宰相了。
他突然一個人過來見李世民,這便是獨對,這在官場上可是禁忌。
會讓人猜忌,你為何獨對,是不是準備告誰的狀。
往日里他都是和杜如晦,或者長孫無忌一同前來。
以他的小心謹慎,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所以李世民也好奇,房玄齡今日為何要獨自前來。
“啟稟殿下,臣今日來不是為了奏對,而是來求問殿下,是否準備對環王國動兵,若是如此,臣覺得該召門下、兵部和中書三部,前來會談,自然也要請左右仆射和侍中。”
一國開戰,無論對方是大國還是小國,都是牽一發動全身。
這可不是皇帝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事情。
當然李世民除外。
但李世民知道,房玄齡這番話,可不是為了支持他出兵。
而是在和他說,如果此刻出兵,那么他所提及的這些人都會反對。
以大唐的國力,還不支持兩面開戰。
若是出了一點差錯,到時候只怕太子的威望會受到打擊。
“玄齡之意,孤明白,如今大唐一切求穩,所以孤打算去和環王國交易,只是擔心他們不會收金銀。”
李世民目光又轉向了溫禾。
被他這么看了一眼,溫禾不由打了個激靈。
他忽然明白李世民為什么叫他來了。
“拿玻璃去換?”
“或者你之前做的那勞什子皂角。”李世民補充道。
“那叫肥皂,我就兩塊了。”溫禾就知道李二找他來沒好事。
“只需之前你送高明那樣的大小的玻璃即可,讓民部花錢買,一塊一貫如何?”
“十貫。”
溫禾覺得自己很有底氣。
再說了,李二現在用一貫來買,他以后還怎么賣出高價去。
“好,十貫。”
他居然同意了?
不對勁!
“殿下,你原本打算給多少?”溫禾連忙問道。
李世民莞爾,用手比了一個一,笑道:“十貫。”
他雖然這么說,可溫禾絕對不信。
這李二太陰險了。
“玻璃,肥皂?”房玄齡聽的有些糊涂了。
“是這豎子自己造的透明琉璃,此前送了高明他們,之后又送給太子妃,不過極其稀少,連孤都沒有。”
李世民后面這句,總讓人感覺有些幽怨。
他特意看了一眼溫禾,不過后者已經避開了他的目光。
“至于那肥皂,孤也不知道,不過當初齊王府里的管事好像要搶奪,孤覺得應該是個好東西,是吧溫禾?”
李世民也才想起這件事情。
如果當初不是他那好四弟府中的管事鬧了這么一出。
溫禾這豎子,只怕也不會老實的來他這暴露身份。
那未來的大唐,想必也要和原本歷史上的一樣了。
“對了,那人死了嗎?”
李世民看向黃春問道。
“啟稟殿下,已經死了。”
“哦,那便鞭尸吧,算是給這個豎子出口鳥氣。”他說完大笑了幾聲,指著溫禾說道:“孤可是給你出氣了,那玻璃和肥皂?”
“給,十貫就十貫吧,不過肥皂也得這個價。”
畢竟是拿去換糧種的,也當做是自己做好事吧。
看他這貪財的模樣,李世民有些哭笑不得。
房玄齡更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但畢竟關系到大唐未來,也只能讓民部出錢了。
發財了。
溫禾暗搓搓的想著,以后終于不用過苦日子了。
他正打算起身,和李世民告別,然后回家擴大生產去。
不過等他站起來后,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哦對了,殿下,那個校事郎也和我一起來了,你要不見見?”
“校事郎?誰?”李世民疑惑的蹙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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