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愿一覺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但她必須馬上考慮劉洋的事情。
她今天還是不能去風華,因為網友們依舊在義憤填膺的等著警察局這邊的官方報告。
一個小時后,官方報告出了第一條內容。
是唐愿上任之后的一系列措施,比如扳倒了黑料很多的陳利川,又轟走了此前就爆出過強迫藝人的徐濤,那份擬好的新合同也被爆了出來,采用階梯分成,只是當時她手里的權利還不夠大,沒有通過高層們的審核,但是這在官方平臺都是有備案的。
警察接連放出這三條準確的信息,簡直砸得網友們一個措手不及。
陳利川和徐濤之前鬧出來的事兒,誰人不知?只是后臺太硬,兩年前就被壓下去了。
“這個陳利川我好像有點兒印象,之前是不是酒后打了女藝人,把對方的一只耳朵打聾了,最后女藝人報了警,當時事情鬧得很大,但后面還是不了了之,應該是賠了一筆錢吧?”
“徐濤也出過事兒,強迫藝人陪酒,當時有三個受害的藝人一起檢舉,最后也沒成功,這兩人的后臺都挺大的。”
“這么看來,唐愿也就上任不到兩個月,卻把這兩人全都轟走了,她還是做了一些實事的嘛。”
“你們有看那份新合同么?這是風華官方平臺上發(fā)布的,新合同是唐愿聯(lián)手律師孟景行一起起草,誰不知道孟景行的名字啊,早年他為農民工打官司,得罪了一堆的資本,他真的很有底線,我就是影視方面的相關從業(yè)者,我敢說,這份合同是我目前看到的最良心的合同了。”
“孟景行?好像這次唐愿的誹謗造謠案子,請的律師就是孟景行,一般人請不到他。”
“撇開唐愿的身份不提,她上任風華以來,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為這些藝人好啊,為什么此前壓榨藝人的幾個男高層美美隱身,反倒是做了好事的唐愿被罵了這么久?”
“我靠,大家終于冷靜下來了,我之前就想說了,林小夏曝光的那些不平等的霸王條約是很多年前風華就用的模板,跟唐愿有個屁的關系啊,就連這些都要算在唐愿的頭上,她未免太倒霉了吧?這個林小夏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大家鳴不平,之前幾個男高層都在的時候,我看她那時候挺安靜如雞的嘛。”
“懂了,因為唐愿是女人,看著好欺負,激發(fā)她們心里的戰(zhàn)魂了。”
“太惡心了吧,唐愿被網曝這么久,難怪她要報警起訴。”
唐愿眼看輿論的走向已經開始偏向她這邊,意料之中,大部分的網友本來就缺少獨立思考的能力。
她打開了跟韓曉梅的聊天框,詢問情況。
韓曉梅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而且她也時刻關注網上的輿論,現(xiàn)在看到大家都有清醒的趨勢,有些激動。
“唐總,我想今天就出院,回公司去看看。”
唐愿聽出了她的心急,嘴角彎了彎,“你先把身體養(yǎng)好。”
韓曉梅恨不得立即下床,激動的想下去跑幾圈,最近憋悶了這么久,可算要揚眉吐氣了。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著情緒,“唐總,風華以后會變得越來越好,我相信你,從我第一次見你開始,我就相信你。”
唐愿的身上就是有這樣的氣質,能讓人信服。
唐愿心口微微一動,她此前覺得要成為一部分人的心里寄托,是件非常沉重的事情。
可是當真的將深淵里的人拉上岸,對方眼里的光芒實在太耀眼。
她想見到更多這樣的眼神。
但她現(xiàn)在手里握著的股份還不夠多,加上杜長峰的,也才百分之三十八,還得再拿一些,風華才能徹底是她說了算。
她又給陳萌打了電話,之前陳萌說是要安靜幾天,也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結果打了電話才知道,陳萌這會兒已經去工作室那邊了。
唐愿馬上就開車去了工作室,看到陳萌一個人在這里打掃,不免有些心酸。
“你出院了都不告訴我一聲?”
陳萌把垃圾袋系緊,身體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但眼底有勁兒一些了。
“愿愿,我還是不太敢見你,之前郭強的事兒,我知道對你有愧,那時候肚子里揣著一個孩子,就總得為孩子著想,你沒懷過孕,我當時甚至覺得自己被什么東西給操控了。現(xiàn)在孩子沒了,郭強也聯(lián)系不上,我倒是清醒了。”
她說到這的時候,扯了扯嘴角,有些諷刺。
唐愿垂下睫毛,目前郭強在坐牢,而且禁止警察聯(lián)系陳萌。
唐愿抽空過去見了對方一面,之前郭強很容易沖動,又染上了賭癮,但是隔著鐵窗的男人好像一瞬間就變得冷靜了,那個孩子是在他跟陳萌期盼之中懷上的,他中間有過好幾個念頭要變好,但更深的**卻拉著他墜入深淵,最終孩子抵了命。
郭強只說了一句話,“我這是無期,沈家不會放過我,請你把這份離婚協(xié)議給她一下,就說我看上了另外的女人,跟女人跑了,你就這么跟她說。”
郭強說這些的時候,十分冷靜。
唐愿不會為這種人渣動容,畢竟他當初毆打陳萌是真的。
她沒資格替陳萌原諒,何況壞人浪子回頭,是什么值得稱贊的事情么?
傷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
這會兒陳萌垂著腦袋,安靜處理垃圾。
唐愿也就把離婚協(xié)議拿了出來,“前幾天有人寄給我的,我看上面好像是郭強的簽名,有人說他跟一個女人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陳萌渾身一僵,像是被點了穴道似的。
她一把搶過這離婚協(xié)議,看了又看,最后坐在地上開始哭。
唐愿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陳萌哭了十分鐘,苦累了,才問,“我?guī)е@離婚協(xié)議,可以去民政局領結婚證么?”
“原則上不可以,但我可以讓沈晝幫忙。”
陳萌松了口氣,狠狠抹了一把臉,“愿愿,謝謝,你早就勸過我,讓我不要對這個男人有太高的期待,可我總是抓住我們二十年的回憶不肯放,每當我覺得痛苦的時候,我就能想起他當年是怎么保護我的,想起我們是怎么期待我們的未來的。這些回憶就像是碘伏,給我的傷口消毒,多可笑啊,現(xiàn)在弄得自己這么狼狽,還掉了一個孩子。”
唐愿看到她起身,很利落的走到旁邊的桌子上,拿過筆在上面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