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少女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廊柱后,狼牙吊墜沾了新鮮的血。
"原來你也是來搶仙緣的。"
她的官話突然變得字正腔圓,下一瞬,她的五官如同水溶一般消失不見。
只剩下了一張白凈凈的面皮。
如此駭人一幕,如果莫沖真的只是個普通路人,怕是當即便要被駭破了膽子。
“喜歡變臉?那我陪你?”
莫沖隨手抹了一下臉,頓時長出了滿臉的眼睛。
同時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如此掉SAN的一幕,別說是那個猝不及防的邪物,就算是莫沖本人也著實被自己這突發(fā)奇想的舉動搞得有些別扭。
果然,那邪物被這么一嚇,頓時也是顯了原形。
下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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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云層的剎那,客棧里所有尸體都化作了紙人。
“演了一場好戲給我啊,果然值得嘉獎。”
莫沖笑著拍了拍手,表達了對剛剛那場大戲的贊嘆。
醉仙居此時突然爆發(fā)的沖突像壇打翻的烈酒,將所有暗流沖刷到日光之下。
莫沖僅僅只是踩住其中一張,發(fā)現(xiàn)紙人眉心點著的精血尚未干透。
“埋伏我的?”
莫沖很快便打消了這個猜想。
對方再神機妙算,也猜不到自己會來此處。
這些偽裝成路人的邪物,大概率是鎮(zhèn)守在這酒樓,看守邪神神像的守衛(wèi)。
既然對方已經(jīng)顯露原形,莫沖也不再留手。
約莫片刻時間。
整個客棧便已是千瘡百孔,其中千奇百怪的各種邪物都已被莫沖轟成殘渣碎屑。
沒有了半點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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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沖整了整衣襟,意念微動,青石板上殘余的血跡頓時化作霧氣消散。
他抬眼望向巷口飄動的血色符文,那是邪神信徒特有的警戒陣法。
方才眾紙人身上散發(fā)的法力波動,此刻正在其中某處明滅。
"原來如此。"
他屈指輕彈,一道無形波紋沿著街巷擴散。
魂魄蛻變后的神識如同蛛網(wǎng)鋪開,整座縣城的靈脈走向頓時了然于胸。
客棧地底西北角沖天而起的血色光柱,正是邪神神像所在。
剛剛?cè)盒皝y舞的景象,正是邪神神像被血氣刺激,下意識自行散發(fā)神威的表現(xiàn)。
莫沖正要動手,腰間玉符突然震動。景雪清冷的聲音在識海響起:
"乙八縣內(nèi)有異……一切小心。"
仿佛印證她的話語,腳下大地突然震顫。
莫沖瞳孔收縮,方才眾人廝殺時掉落在地的玉佩突然滲出黑血。
扭曲成蚯蚓般的符文爬向他的腳踝。
他并指如劍,眉心驟然裂開第三只豎瞳,金紅光芒將符文釘在半空。
"噬!" 豎瞳深處浮現(xiàn)漩渦,黑血符文發(fā)出尖嘯,竟被生生扯入瞳孔。
無數(shù)破碎記憶涌入識海:地下三十丈的密室、浸泡在血池中的修士、還有...正在蘇醒的龐大意志。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大魚。"
莫沖舔了舔嘴唇,掌心浮現(xiàn)八棱銅鏡。鏡面映照的并非倒影,而是密密麻麻的因果絲線。
其中三條猩紅如血,正從不同方向朝他匯聚。
他忽然轉(zhuǎn)身看向客棧外影影綽綽的陰影:
"三位蹲了這么久,不嫌累么?"
劍氣猝然炸開,三道黑影自虛空跌落。
為首者戴著青銅鬼面,指尖纏繞的鎖鏈竟是由人骨煉制。
"能察覺骨靈衛(wèi)的追蹤,倒有幾分本事。"
鬼面人聲音沙啞,腰間懸掛的青銅鈴鐺無風自鳴:
"乖乖歸降,自可放你一條生路。"
莫沖忽然笑了。他緩緩舉起右手,掌心浮現(xiàn)旋轉(zhuǎn)的陰陽魚圖案:
"你們可知,為何我選擇點破你們?"
話音未落,整個客棧的光線突然扭曲,青磚墻面滲出鮮血,天空變成蠕動的血肉穹頂。
鬼面人暴退數(shù)步,卻見兩個同伴突然抱住頭顱慘叫。
他們的皮膚下凸起無數(shù)人臉輪廓,七竅中涌出粘稠的液體污染。
這些常年侍奉邪物的奴修,體內(nèi)早已積滿駁雜污染。
再加上莫沖以污穢邪源的能力侵蝕之下,他們的力量自然登時失控。
失去了所有抵抗能力,就連大腦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開始瘋狂跳動抽搐起來。
"這么海量的污染,可不是說著玩的。"
莫沖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陰陽魚化作饕餮虛影,一口吞下三人身上爆發(fā)的黑霧。
當幻境消散時,原地只剩三具干尸,臉上凝固著極度驚恐的神情。
終于結(jié)束戰(zhàn)斗,莫沖扭頭看向了身后酒樓的模樣。
此時的酒樓已經(jīng)徹底不再掩飾,儼然化身為了一處邪氣凜然,吞噬天地的詭異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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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像垂落的靈脈根須,正如同血管般扎進干涸大地,將最后幾分地氣抽向邪神神像。
突然,整座縣城響起鐘聲。
西北角的血色光柱沖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邪神的虛影。
無數(shù)百姓跪地哭嚎,他們的生命力正化作紅色溪流匯向神像。
"看來要加速了。"
莫沖捏碎傳訊玉符,身影化作流光沖向祭壇。
他能感覺到,某種古老的意志正在血池深處蘇醒。
當莫沖破開地下祭壇的青銅門時,瞳孔猛然收縮。直徑百丈的血池中漂浮著上千具尸體,中央神像的雙眼正緩緩睜開。
一瞬之間,只見天空仿佛被砍出了一條丑陋無比的傷痕。
從中宣泄出大量墨黑色的血液,直接澆灌在大地之上。
大量邪物如同瀑布一樣從天而降,直沖乙八縣而來。
而乙八縣無數(shù)百姓則是如臨末日,絕望的看著天上無數(shù)邪物嘶吼著撲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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