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好?!”
熱芭聽到江白還在強調他是“為你好”,仿佛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她發出一聲帶著痛苦和嘲諷的冷笑,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控訴。
她聲音尖銳地反駁道:“你管這叫為我好嗎?!
你不覺得你的這種所謂的‘為我好’,太自私、太想當然了嗎?
你以為你很偉大,犧牲自己來保護我,可是我的心有多么痛苦,經歷了怎樣的煎熬,你有沒有想過嗎?
你根本就沒有站在我的角度,去體會我當時所承受的一切!”
聽到熱芭這番撕心裂肺的控訴,江白無言以對,他確實無法完全理解熱芭此刻內心深處的復雜情感和痛苦程度,
他作為一個軍人,習慣于從全局和安全角度出發考慮問題,
而熱芭作為一個陷入愛情中的女性,更看重的是情感上的聯結和被認可。
但是,盡管他可能無法完全感同身受,但他能夠非常清晰地感受到,
熱芭此刻是真的非常非常難過,她的痛苦是如此真實而強烈,那種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哀傷幾乎要將整個空間都籠罩起來,讓他感到一種強烈的無措。
他現在沒有任何好聽的或者能夠真正觸及熱芭內心深處、有效安慰她的話語可以脫口而出,任何蒼白的解釋或者保證,在熱芭此刻的情緒面前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所以,他只能選擇靜靜地站在那里,沉默地看著熱芭,
任由她在自己的面前毫無保留地宣泄著心中積壓已久的委屈和不滿,讓那些因為誤解而產生的痛苦和絕望,以及得知真相后的復雜情緒,都盡情地釋放出來。
熱芭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世界里,她沒有任何顧忌,仿佛忘記了自己身處莊嚴肅穆的部隊大院,也完全沒有去觀察江白臉上因為無奈、心疼和沉重而產生的任何微表情變化。
她只是“肆無忌憚”地、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心底所有的不快樂、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困惑,以及那份差點將她壓垮的絕望,全部傾訴出來,仿佛要將過去這段時間里所承受的一切不公和委屈都徹底吐露干凈。
不過,雖然嘴上說著最重的話,將江白“貶低”得一無是處,控訴他如何殘忍、如何自私,
但在她的內心里,卻不可抑制地涌起了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開心和慶幸,
因為她最害怕的事情并沒有發生——江白沒有喜歡上別人,他心里依然有她,
而他之所以那樣傷害她,那樣逼迫她離開,
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只是為了保護她!
發泄完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滿,熱芭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
她抬起頭,看著站在面前一言不發、只是靜靜聽著自己傾訴的江白,突然破涕為笑,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但嘴角卻揚起了一個明媚而帶著解脫的笑容,
隨即她沒有任何猶豫,猛地向前一步,緊緊地、用力地抱住了眼前的江白,仿佛要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再也不分開。
她將臉埋在江白的懷里,聲音帶著哭后的沙啞,但語氣卻充滿了乞求和愛意,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江白…我們不要再這樣互相折磨彼此了,好不好?
我真的受夠了…我們好好地,以后再也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好嗎?”
江白被熱芭緊緊地抱著,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和話語中的脆弱,
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氣,那口氣中帶著一絲如釋重負,也帶著一份沉重的擔憂,
他雙手輕輕環住熱芭,但語氣卻依然無法完全輕松下來,帶著擔憂地說道:
“可是…我怕…我怕你現在跟我在一起,真的會受到傷害…那些人是非常危險的。”
熱芭聽到江白的擔憂,心里充滿了甜蜜和被保護的幸福感,仿佛所有的危險在她看來都不值一提,
她沒有松開抱著江白的手,反而雙手更加用力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將身體貼得更緊,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卻帶著燦爛的笑容,沖著江白說道:“不是還有你保護我嘛!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任何危險!
你不是最厲害的軍人嗎?
我相信你有能力保護我的!”
“我能保護你,但這種保護是有限的,我不能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
熱芭,你要知道,境外的那些恐怖組織,他們的關系網絡在國內非常復雜,滲透得很深,而你又是像你這樣一位非常出名、非常受矚目的大明星,太扎眼了,
一旦讓那些人知道你跟我關系匪淺,你很有可能成為他們用來對付我的目標,
那時候我真的很難確保你百分之百的安全。”
江白無奈地解釋著情況的嚴重性,試圖讓熱芭明白事情并非她想的那么簡單,危險真實存在且無法完全規避。
然而,此刻的熱芭完全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中,她的大腦似乎自動屏蔽了所有關于“危險”和“復雜”的詞匯,
她腦子里現在只剩下和江白冰釋前嫌、重歸于好的幸福感,
這種強烈的喜悅讓她看周圍的一切都覺得充滿了美好和希望,任何現實中的困難在她看來都不足為懼。
聽到江白還在說著那些關于危險的話,她干脆不理會那些,反而開玩笑似地,帶著一絲撒嬌的語氣說道:“我不怕!
就算是真的會遇到危險,就算是會因此丟掉性命,我也絕對不會離開你了啦!
你以后也別想再甩掉我,這輩子我就纏著你,永遠都不放手,哼!”
面對熱芭這種典型的“戀愛腦”狀態,江白哭笑不得,他知道,在這種時候,無論自己再怎么苦口婆心地跟熱芭解釋現實情況有多么危險,說得多么嚴重,恐怕對她來說都無濟于事,她的情感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
但是,他也不能真的將熱芭置于顯而易見的危險境地而不顧,這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于是,他沉思了片刻,腦子里飛速地盤算著一個既能保護熱芭,又能暫時維持現狀的辦法,
最終,他看著熱芭,認真地提出了一個條件,對熱芭說道:“既然你不怕危險,那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關系到我們倆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