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后面的那些人就要追上來,那男人咬牙就想要向面容恐怖的李偵沖去。
前面這人看著就不好惹,但是只有一個人,闖過去還有活路,而后面的人太多,一旦追上來,他肯定沒有任何活路可言。
就在這時,李偵忽然問道:“原振俠原醫(yī)生?”
原振俠大喜:“你認(rèn)識我?”
李偵側(cè)身讓開道路:“他們快要追上來了,你們先走。”
原振俠一怔。
他是個有決斷的人,沒有在這個時候啰嗦,拉著手中的女人便越過李偵,向小路的另一側(cè)跑去。
看了眼李偵三人的背影,他與那個女人沒入了比人還高的荒草中。
抱著貓的小鬼與麻將鬼出現(xiàn)在李偵的身前,身形閃爍了幾下,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陰森的霧氣迅速地在小樹林中擴散。
惡鬼的出現(xiàn)通常都會造成陰氣的劇烈變化,進(jìn)而導(dǎo)致迷霧出現(xiàn)。
只要麻將鬼和小鬼愿意,也可以在特殊的環(huán)境下創(chuàng)造那么一片遮擋視線的迷霧出來。
前方傳來一陣大呼小叫。
李偵帶著吸血僵尸與女妖向前走去。
吃飽了的鬼胎從吸血僵尸的后背探出了一只觸須,輕輕地纏繞在了李偵的手臂上。
李偵看了眼自己的右臂上的符文。
一行行金色的字跡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原振俠僥幸逃生,對蠱族所祭祀的那位殺不死的老祖宗心生恐懼,他知道蠱族的惡念已經(jīng)籠罩而來,卻無能無力,請除掉蠱族的老祖宗,并徹底覆滅蠱族。】
看了任務(wù)信息后,李偵有些詫異。
在之前的任務(wù)中,最多就是讓他消除召喚者的恐懼與詭異事件的背后成因,這次卻讓他直接徹底覆滅一個部族。
這個蠱族至少有幾百人,全數(shù)殺了肯定是個血流成河的結(jié)局。
這蠱族不知道造了多大的孽,竟然引起了符文那么大的反應(yīng)……
從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符文發(fā)布涉及殺伐的任務(wù)一般都是以造孽很重的鬼物為對象。
這任務(wù)正適合現(xiàn)在需要新鮮血液的李偵。
他回憶了一下《原振俠與衛(wèi)斯理》的劇情。
這劇情也很簡單。
身為醫(yī)生兼冒險家的原振俠為了尋找一種特殊的藥物,深入南洋北部冒險,接觸到了冷血狠辣的蠱族。
帶頭的教授對蠱族非常忌憚,嚴(yán)禁原振俠等人去接觸蠱族,但原振俠等人卻沒有聽教授的話在夜間去偷窺蠱族舉行的獻(xiàn)祭儀式。
看到蠱族大巫師阿古拉想要把前族長的女兒芭珠獻(xiàn)祭給邪魔老祖宗,原振俠心生不忍,潛入蠱族的獻(xiàn)祭之地救下了芭珠,最終導(dǎo)致教授等人全數(shù)被殺,而原振俠自己在身中可怕的血咒的情況下,僥幸逃回了港島。
過了一年,血咒發(fā)作,原振俠命不久矣,在芭珠的未婚夫黑龍的告知下,再次回到南洋北部尋找解咒之法。
李偵看這部電影時年紀(jì)還小,那時除了對里面的各種重口味畫面印象深刻之外,對被原振俠的一意孤行害死的無辜的教授等人的畫面也記憶深刻。
自然,他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在電影開始出現(xiàn)的女主,也就是衛(wèi)斯理的表妹彩虹。
這里的印象深刻不是什么好印象,而是厭惡。
那女人身為記者,在一個綁匪劫持人質(zhì)的綁架案中打暈了要扮成護(hù)士去拯救人質(zhì)的女警,自己扮成護(hù)士和原振俠一起走進(jìn)了劫匪劫持人質(zhì)的地方,結(jié)果因為不專業(yè),被劫匪識破,還導(dǎo)致了一個警察被劫匪擊中腦袋。
李偵當(dāng)初被這女人氣得肝痛。
不知道在這里能不能見到那個女人……
原振俠前后兩次來到南洋北部。
在只見過一面的情況下,李偵無法判斷出這次是第幾次。
但這不大重要。
重要的是去找到適合葬下自己的地方。
蠱族的祭祀地應(yīng)該符合條件……
在這部電影里面,這個部族雖然叫做蠱族,但是會降頭術(shù)的其實只有這個部族的大巫師阿古拉一個人,這部族里面最恐怖的也就那個號稱殺不死的老祖宗。
以李偵的眼光來看,那個阿古拉的降頭術(shù)的威勢不小,但是在降頭術(shù)的造詣上其實一般般。
不過,他對其人祭煉出來的特殊的小鬼,以及蠱族那個不死的老祖宗都很有興趣。
一個穿著黑衣,頭纏紅帶的男人慌不擇路地從霧氣中沖出,向李偵迎頭撞來。
對血食饑渴難耐的吸血僵尸迅速上前,一把便抓住了想要反抗的男人,隨即咬住了男人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吸食著男人的血液。
男人的慘叫在小樹林中不斷地回蕩。
又有幾個手持刀棍和火把的男人心驚膽戰(zhàn)地從霧氣中跑出,看見這一幕二話不說,立即便跑回了霧氣中。
……
這次來南洋北部的冒險的主導(dǎo)者是一位德高望重,對這里的形勢十分了解的教授。
與教授一起來的除了原振俠之外,還有其它的安保人員,以及教授的學(xué)生,共十多人。
他們扎營的地方就在距離蠱族幾公里之遠(yuǎn)的一處谷地。
原振俠等人是在傍晚時候聽到的從蠱族那邊傳來的用于祭祀的鼓聲。
深知蠱族恐怖的教授當(dāng)即變色,警告眾人不要去接觸蠱族。
誰知道原振俠等人沒有聽他的話,在夜晚溜去了蠱族那邊偷窺蠱族的祭祀活動。
看見蠱族要用活人祭祀之后,其余人都不愿意去救人,直接回了營地,只有原振俠一人溜進(jìn)了蠱族的祭祀地點救人。
原振俠沒有后悔去救人,只是擔(dān)心自己的舉動會連累教授等人。
他原以為蠱族的祭祀邪神的舉動只是裝神弄鬼,只要自己溜進(jìn)祭壇救了人就可以從容溜走,誰知道蠱族的祭壇真的有那么恐怖的東西。
當(dāng)原振俠拉著那個叫做芭珠的女人氣喘吁吁地回到營地時,那個憂心忡忡的大胡子教授立即帶著人圍了上來。
原振俠連忙把剛才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聽到原振俠竟然大著膽子溜進(jìn)了蠱族的祭祀地,教授心中就涼了半截。
一聽完原振俠的話,教授當(dāng)機立斷地吩咐道:“上車!我們馬上離開!”
有人遲疑道:“教授,我們營地……那么多東西都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放棄所有東西!馬上離開!”
神情焦躁的教授拉住原振俠的手臂,急匆匆地向那輛用來運送東西的大卡車走去。
這營地內(nèi)四處都亮著營地專用的露營燈,與外面的山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教授十分不安。
其他人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迅速地收拾了一下貼身物品,便向大卡車跑來。
這些人常在野外活動,動作敏捷,一兩分鐘都爬上了卡車。
原振俠把芭珠推上車后,遲疑著對教授問道:“教授,替我們擋住蠱族的那個人……”
教授急促道:“不知道那人是從哪里來的,蠱族的可怕你也見識到了,就當(dāng)他死了。”
他坐上了大卡車的駕駛位,用力地拉上車門。
調(diào)整了一下后視鏡,他發(fā)現(xiàn)原振俠沒有上車,無語地拍著車門大喊道:“快上車!你還在等什么?”
原振俠擺了擺手:“你們先走,我回去看看那邊的情況,我一個人不會有事。”
“不管你了,你要是能活下來,就來老地方找我們。”
教授沒有耽擱時間,駕駛著卡車搖搖晃晃的向來時的路走去。
原振俠站在原地,目送眾人離去。
就在卡車快要進(jìn)入一條干涸的河道時,坐在卡車后車廂中的芭珠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忽然跳下了車。
沒有管芭珠,聽到動靜的教授只從后視鏡向后看了一眼便駕駛著卡車向遠(yuǎn)處開去。
迎向跑來的芭珠,原振俠無奈道:“你跳下來干什么?你和他們一起離開才安全。”
芭珠倔強道:“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
“你在這邊等我,我一個人跑回去看看,我跑得比你快。”原振俠向四處看了看,走到一個帳篷前撿起了一個手電筒。
“我了解蠱族的情況。”芭珠也撿起了一個手電筒,“沒有我?guī)闳ィ憧赡軙月贰!?/p>
原振俠無奈地?fù)u了搖頭。
又去帳篷里面拿了一個急救箱,他急匆匆地向跑回來的那條小路跑去。
芭珠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直跑到快要接近那個小樹林中時,原振俠兩人還是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回想起自己離開時聽到的像是慘叫的聲音,原振俠感覺到十分不對勁。
芭珠也察覺到了這里的氛圍不對。
“那么多人追來為什么沒有一點動靜?”
“他們沒有追到我們就回去了?”
“不可能,大祭司不可能放過我們,你破壞了祭祀,大祭司更加不可能放過你。”
“你們那個老祖宗……不對,有很重的血腥味。”
原振俠小心地走向血腥味傳來的地方,在齊腰高的野草里面看見了一具趴在地上的尸體。
他把尸體掀開,看見尸體的面目的剎那,心頭猛地一跳。
站在原振俠身后的芭珠發(fā)出了“啊”的一聲。
見過蠱族“老祖宗”的兩人也被這具尸體殘缺不全的面目給嚇得不輕。
要是面目被人為以利器毀壞,或者被石頭等砸毀,兩人不會那么震驚。
問題在于這具尸體的臉面上布滿了猙獰的血口,像是被什么食人猛獸撕咬過,活生生地把這張臉咬成了這個面目全非的樣子。
尸體的臉只剩下半邊掛在臉上,連牙齒都遮擋不住,殘缺的肉可以清晰地看見尖銳的齒痕。
不僅臉,尸體的脖子與肩膀兩側(cè)也布滿了尖銳的齒痕,某些地方的骨頭都已經(jīng)被咬成了幾段,露出了白慘慘的骨頭。
這具尸體上的傷口處露出的肉也是接近慘白的狀態(tài)。
在尸體下沒有看到太多的鮮血。
“你們那個老祖宗跑出來了?”原振俠看向芭珠。
強忍惡心感的芭珠否定道:“老祖宗不可能跑出來,只有在進(jìn)行獻(xiàn)祭的時候才會蘇醒過來進(jìn)食血肉,看他……像是被什么野獸咬死的,這里臨近原始森林,野獸非常常見。”
原振俠凝重道:“我不知道什么野獸敢對那么多人進(jìn)行攻擊,還能得手。”
芭珠說道:“可能和那個人有關(guān)。”
“那個人不是蠱族的人,也不是附近某些部族的人?”
“應(yīng)該不是的。”
原振俠沒有再說話。
他向前找了找,又找到了兩具尸體。
這兩具尸體也和剛才那具尸體一樣,被咬成了面目全非的可怕模樣,在尸體下也沒有看到多少鮮血。
原振俠知道,前面肯定還有更多的鮮血。
見多識廣的原振俠不會為事太多而震驚,但這些尸體的死法卻著實讓他長了見識。
到了后面又多了幾種死法。
有兩具尸體上留下了可怕的貫穿傷。
還有一具尸體的整個胸部都發(fā)生了塌陷,就像被汽車撞過的一樣。
原振俠兩人走出小樹林時,已經(jīng)看見了十多具尸體。
可能還有一些尸體他們沒有看到。
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原振俠說道:“你們蠱族被殺了很多人……”
“沒有殺光,蠱族不止這點人。”芭珠冷笑道,“全都死有余辜,你不知道他們造下了多少殺孽。”
“你要是知道,大祭司的小鬼每三年要重新祭煉一次,代價是許許多多小孩的新鮮血液,你說不定也想殺光他們。”
原振俠皺眉道:“那么殘忍,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芭珠嘆息道:“我父親還在的時候,勉強能夠約束大祭司,我父親不在就沒有人能夠約束他了。”
原振俠皺眉。
在接近蠱族舉行祭祀的那塊空地上,原振俠兩人終于追上了那個殺人兇手——
月光下,一個人形怪物正咬在了一個慘叫的男人的脖子上。
在男人的慘叫聲消失之后,那人形怪物一把將其撕成了兩半。
似有細(xì)小的血滴隨著微風(fēng)吹到了原振俠兩人的臉上,特殊的血腥味強到了令兩人窒息的程度。
原振俠的手電照射在了那個怪物的身上,從打開的黑色罩袍間看清了怪物滿嘴的獠牙與纏在腦袋上已經(jīng)被染成了猩紅色的破破爛爛的繃帶。
“這是什么怪物?看起來比你老祖宗還要恐怖……”
有些恐懼的原振俠拉著芭珠不斷地后退。
那渾身煞氣的吸血僵尸沒有向原振俠方向嗅了嗅,轉(zhuǎn)身向另一側(cè)走去。
跟著走了一陣,原振俠才看到了在前面等待著的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就是像死人的李偵,另一個則是穿著黑袍的女妖。
赤眼蝙蝠這時站在了女妖的頭頂。
在原振俠出現(xiàn)在吸血僵尸旁邊時,李偵就注意到了原振俠,否則吃了那么多血食,氣息越發(fā)暴虐的吸血僵尸不會對送上門的血食視若無睹。
李偵看向原振俠,聲音淡漠道:“原振俠,你為什么不離開?”
“我想看看,你有沒有事。“原振俠小心地靠近李偵,“我要是就那么離開,也就不是原振俠了。”
李偵收回視線,向蠱族走去。
跟在后面的原振俠看了眼吸血僵尸:“這怪物是僵尸?我聽說在神秘的苗疆那邊,存在一種趕尸人,可以把死人變成能走能跳的僵尸。”
李偵隨口道:“這是僵尸,但是我不是趕尸人。”
見李偵說話了,原振俠連忙說道:“朋友認(rèn)識我?雖然說我朋友不少,但我確實對朋友沒有什么印象,不過還是要感謝朋友這次幫忙,要不是朋友,我肯定肯定要倒霉了,說不定還要連累其他人。”
李偵沒有說話。
原振俠忍不住問道:“朋友來這里有什么目的?應(yīng)該不是恰巧遇上我吧?”
李偵的聲音還是那么冷淡:“我說,我是專門來救你的,你信嗎?”
原振俠一怔,繼而笑道:“我信,為什么不信?”
“這里是蠱族的地盤,朋友要小心一點,那個大祭司養(yǎng)了一只可怕的小鬼,據(jù)說還會降頭術(shù),那個祭祀地里面還有個恐怖的老祖宗。”
芭珠補充道:“那只小鬼很恐怖,出現(xiàn)就能殺人,我沒見過誰能夠反抗那只小鬼的。”
“老祖宗更加可怕,據(jù)說,老祖宗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只要蠱族一直以活人祭祀老祖宗,老祖宗就會永生不死。”
“聽我父親說,老祖宗已經(jīng)變成了恐怖的邪神。”
見識過邪神可怕的李偵自然不會相信,那個什么老祖宗就是邪神。
以那老祖宗的強大程度,根本沒有讓他觀想的資格。
不過李偵對這所謂的蠱族的降頭術(shù),以及背后可能存在的邪魔有不低的興趣。
“好呀!芭珠,你竟敢背叛蠱族!”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忽然響起。
眾多火把出現(xiàn)在前路的平地上,一個穿著披風(fēng),留著長發(fā)的男人雙手叉腰,神色陰狠地看向芭珠。
芭珠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
原振俠擋在了芭珠的身前。
“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回來見我?是誰給你膽子,讓你向外人泄露我們蠱族的機密,是他嗎?”
那個長發(fā)男人看向李偵,陰沉笑道:“小子,你殺了我蠱族那么多人,還不跑,真當(dāng)我們蠱族是泥捏的嗎?你來得更好,免得我出去找你。”
站在他身后的人中有一半是被李偵殺破了膽,好不容易逃了一命的家伙。
這時再見到李偵,個個被嚇得腿腳哆嗦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