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這一幕,譏諷道:“蘇小姐,你這是在同情一個奴隸嗎?”
蘇雨棠抬起頭,憤怒地看向勞倫斯:“勞倫斯,你太過分了,她只是弄臟了你的皮鞋,你就要這樣懲罰她?”
勞倫斯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又忘了這里的規矩,奴隸做錯了事,就該接受懲罰,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蘇雨棠想到明天就走了,實在是懶得跟勞倫斯理論,她更懶得去操心勞倫斯的事。
勞倫斯看著癱倒在地的溫妮,譏諷道:“該死的蠢東西,這次饒你一命,下次看見我,記得繞道走。”
溫妮哪怕渾身是傷,依舊跪在地上,“是,勞倫斯先生。”
勞倫斯冷笑一聲,似是覺得沒趣,帶著他的人轉身走了,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留下。
等勞倫斯一走,溫妮疼得拽了拽手心,才肯去擦額頭的汗水。
蘇雨棠上前扶住她:“溫妮,你知道醫生在哪嗎?我帶你去找醫生。”
溫妮搖了搖頭:“不用了,這只是小傷,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這么重的傷,怎么可能會習慣呢?除非她一直被勞倫斯如此對待。
原本以為上次惹到勞倫斯只是個意外,現在看來,她身上的傷,有可能全都跟勞倫斯有關。
蘇雨棠見她連走路都成了問題,于是說:“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說完,蘇雨棠將她扶了起來。
溫妮原本想自己走,但試了幾次都沒有效果之后,只好小心翼翼搭上了蘇雨棠的手,“謝謝。”
溫妮的每一步都走得艱難,背上的鞭痕火辣辣地疼,那條鞭子上沾了鹽水,打在身上不光是疼,還會讓傷口難以愈合,但她沒有告訴蘇雨棠,只是默默地忍受著。
蘇雨棠扶著溫妮,一步步走向她的住處,路上,她忍不住問道:“溫妮,勞倫斯為什么要一直找你的茬?”
溫妮一愣,顯然沒想到蘇雨棠會看出來。
蘇雨棠繼續說道:“上次的理由是你沒照顧好大公爵,這次是弄臟了他的皮鞋,可你身上的傷,遠不止這些。”
所以,她猜道:“是不是勞倫斯一直對你用刑?”
聞言,溫妮渾身發抖,不知是害怕還是什么,她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你猜的沒錯,勞倫斯一直這么對我……”
蘇雨棠皺起眉,不解道:“為什么?他為什么要一直這么對你?”
她能想到的便是勞倫斯看不慣溫妮,可勞倫斯應該不至于看不慣一個柔弱毫無威脅的女仆。
她沒見到勞倫斯這么對待其他的女仆,可為什么就偏偏要這么對溫妮呢?她實在是想不通。
下一秒,溫妮同她說了一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秘密。
溫妮低聲說道:“其實,我是勞倫斯的妹妹,也是你的小姨。”
“小姨?”蘇雨棠震驚地看著溫妮,“你是我的小姨?”
溫妮點了點頭:“但我也是一個女仆。”
蘇雨棠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從未想過,溫妮竟然會是勞倫斯的妹妹,自己的小姨。
可為什么,她會淪為一個女仆,還要忍受勞倫斯的折磨?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蘇雨棠忍不住問道。
溫妮苦笑了一聲,見四下無人,才低聲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
“當年我母親,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也就是布隆,她和布隆在一起后,生下了我。”
“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她生下我后,想要借子上位,可她身份卑微,不配成為布隆家族的人,布隆家族的人也不可能接納她。”
溫妮苦澀一笑:“所以我母親郁郁寡歡,沒多久就病死了,她死后,我就被羅爾森帶進了這座城堡,但莉斯和勞倫斯卻容不下我,我只能成為女仆,他們以欺辱我為快樂,尤其是勞倫斯。”
溫妮又說,她自出生就沒了媽媽,很小就被抱來了城堡,所以才把城堡當成了自己家,哪怕勞倫斯經常欺負她,她也沒有辦法,因為除了這里,她沒有地方可去。
“布隆知道你的遭遇嗎?”蘇雨棠問。
溫妮低下頭:“知道又如何?他不會替我教訓勞倫斯的,因為勞倫斯是布隆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不過,也正是因為勞倫斯對布隆有所忌憚,所以才不敢對我下狠手,我很清楚,他只是想打我出氣,卻不敢真的把我打死。”
被打了這么多年,溫妮已經有了經驗,只要她服軟,不跟他對著干,勞倫斯覺得沒意思,也就懶得搭理她了。
溫妮接著說:“勞倫斯也不是一直這么對我,他常年在外,有時候一年才回來一兩次,這次是因為老夫人過壽,他才回來,他不在的時候我過得很好。”
蘇雨棠看著溫妮的眼睛,也不知她是不是在安慰自己,總之,溫妮讓她不要擔心,自己有辦法對付勞倫斯。
她一個私生女,能留在城堡已經很好了,不敢奢求更多。
至于布隆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她更是不抱希望,他連媽媽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會在乎一個“心機女人”生下的孩子?
溫妮說這已經不是秘密,大家都說她母親是個心機女人,當年是使了手段才爬上了布隆的床,只可惜沒有上位成功。
蘇雨棠安慰道:“溫妮,不管你母親是什么樣的人,都跟你無關,這一切不該你來承擔。”
溫妮感激地看向蘇雨棠,眼底泛著淚花,“你是第一個這么跟我說的人。”
說完,溫妮再也忍不住,抱著蘇雨棠,難過得哭了起來。
蘇雨棠拍了拍她的背。
但溫妮并沒有哭太久,因為她怕被人看見,她一個女仆,不敢跟主人太過親近。
回去的路上,溫妮同蘇雨棠說了不少關于布隆家族的事。
她說布隆一共有過三個女人,一個舒珊,一個是勞倫斯的媽媽,還有一個就是溫妮的媽媽,已經死了。
舒珊一共生了兩個女兒,也就是舒莉(莉斯)和舒晴。
蘇雨棠又問:“那勞倫斯的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