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la說:“當然是割韭菜啊,論心眼誰玩兒得過資本家。”
覃惟猛點頭,表示贊同,“是的。太可怕了。”
她們下了扶梯去另一條,轉身的時候看見enzo就站在她們身后。但是enzo沒有搭理她們,而是走入二樓的一家店。
perla閉嘴了幾秒,尋找覃惟的認同:“我就說吧,他從來沒用正眼瞧過別人。”
覃惟將碎發撥到耳后,問:“他為什么去競品家?”
perla倒抽一口氣,“我以為你會問,上班第一天說公司壞話會不會被開除。”
“會嗎?”
“不知道,你的問題有點密。”
第10章
覃惟站在扶梯上一直向上,看到周玨站在店內,只有一個背影,距離越來越遠,也越來越渺小。
但她仍覺得他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于是她轉頭不看。
周玨每月巡店之余都會在商場轉轉,順便做神訪,感受一下競品品牌的銷售流程和活動氛圍。
他點名要的熱門款門店肯定沒有貨,但是銷售并沒有干瞪著眼等客人自行離開。
目光迅速上下掃視著,提煉重點信息:男客人,自己來的,品味不俗。
于是給他推薦店內的高級成衣和配飾,因為提成比例最高。反而最熱門經典的包,傭金只有幾塊。所以客人問的話,銷售也不太有熱情賣。
奢侈品銷售圈子里有一套自己的法則,遇見男客人來要推單值高的,要是男客人帶著女伴來,更要推貴的,無論是情人還是老婆,他必須要為面子買單。
周玨知道她在想什么,倒不介意為此買單。
他選了一套餐具,銷售看他做決定爽快,又趁熱打鐵推了賣不出去的聯名衛衣。周玨心中發笑,丑的單品他見過不少,丑到一定極致的倒是少見,說一起包起來。
周玨刷了卡,加了銷售微信,讓把東西分別寄到兩個地址,最后銷售笑逐顏開地把他送出門,最喜歡他這樣的客人了。
*
覃惟經歷一周適應期,每天下班前接受tina的測驗,學習強度堪比考試周,終于熬到周五。
陳瑾發微信告訴她雇主這周末出差,不需要她去做飯了。
覃惟心里暗暗高興,和朋友商量一番當即買了晚上的高鐵票去沈陽看東哥。
東哥和她爸爸長得很像,都是高個子,性格也大大咧咧,一家人性格都很熱情,半夜十二點,東哥的媽媽還給她們做了一大桌的菜,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來給她們住,夫妻倆穿上外套出門。
覃惟被這份熱情震驚,“你爸媽把主臥讓我們,他們住哪啊?”
東哥說:“他們去我二姨家,別管了,快點上床開會。”說著就把洗漱完的覃惟往屋子里推。
這周末是覃惟的生日,問她想怎么過。
覃惟真沒有想法,出來上學這幾年逐漸淡化了儀式感,和朋友隨便吃頓飯就行。東哥拍拍胸脯,“那包在我身上。”
“別跟你爸媽說啊。”覃惟還是很怕麻煩別人的。
“放心,不會。”
四個人好久沒見,明明每天在群里聊天,可是湊在一起還是有說不完的話。
隔天下午,東哥開著她爸的二手車把三個人拉到洗浴中心。東北有歷史悠久的洗浴文化,也是大家都喜歡去的地方。
洗浴中心裝修得富麗堂皇,站在門口的禮賓也像模像樣。
顧雯眼眸閃爍:“可以點男模嗎?”
“你睜大眼,這不是白金漢。”
覃惟拿手機查詢:“女的嫖|娼量刑標準。”
葉曉航將手牌遞給她們,眼神曖昧道:“等會咱們坦誠相見。”
覃惟第一次見識公共浴室是剛來北京的那一年,霧氣蒙蒙的公共浴室里,白花花一片,像餃子下鍋。
覃惟裹著浴巾上檔下遮,葉曉航也差不多是扭扭捏捏的反應,顧雯對她們翻白眼。南方人和北方人生活在一起的話,被同化的總是南方人,無論是口音還是生活習慣。
沒過多久,覃惟就可以和室友一起光著在浴室里吃橙子了,被澡堂大媽顛來倒去搓|奶浴也面不改色。
覃惟躺在搓澡床上,膝蓋被搓得溜光水滑,快能當鏡子使,結束后去樓下吃了自助餐,烤肉、大蝦,水果零食四人吃了個爽快,關鍵還很便宜。
覃惟覺得東北就該是自己的家。
她吃完飯有點想睡,剛躺下就被東哥拽起來,“蛋糕還沒來呢!”
覃惟揉揉肚子,連連搖頭:“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
“吃兩口意思意思。”東哥把覃惟抱住,葉曉航把蛋糕捧到桌上,上面插了23根蠟燭。
開始了開始了,顧雯打開小抄高聲朗誦:“今天!我們歡聚在這里,是為了慶祝我們的好朋友,覃惟女士的生日!”
覃惟就知道這幫娘們兒沒憋好屁,真想找個地縫鉆,可惜東哥死死把她摁在座椅里。
“她可愛!”
“優秀!”
“勇敢!”
食客看著她們胡鬧,哄堂大笑。
覃惟:“……”
“讓我們舉杯,共祝她未來的人生光明、燦爛,偉大!”
覃惟終于結束社死,對蠟燭虔誠許愿,東哥問她許的什么,覃惟說:“當然是希望我們四個人永遠都在一起。”
“那必須滴。”
“即使距離遠了,但還會心連心的。”
葉曉航手在包里摸來摸去,從上高鐵的時候覃惟就發現了,這會兒確定她肯定藏了什么。
很快答案揭曉。
“惟惟,給你的生日禮物。”
竟然是一塊rossi的女士腕表,覃惟吃驚得頭皮發麻,實在不敢相信,“你在網上買的廣東貨?”
“放屁,專柜買的。”
“那你中彩票了,還是不準備過了?”覃惟清楚,葉曉航家的經濟條件并沒有那么好,她媽媽為培養她吃了很多苦。就算她有心裝闊也無力啊。
葉曉航說:“我們仨湊錢買的,你上班應該需要有品質的手表。”
“你們怎么知道我想要?”
“小航偷偷看了你的收藏夾。”顧雯說。
“可是這太貴了啊。”她們都還是剛出社會的學生。
“其實是我們從年初就開始攢錢了,就想在你過生日的時候給你買最好的禮物。”葉曉航坦白。
誰都知道年初的時候在覃惟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她結束了六年的初戀,從青蔥少年長成大人,漫長的時間經歷了很多事,覃惟都以為自己人生的一切都會有對方的參與。
好朋友為自己的虛榮心買單,覃惟覺得自己罪該萬死,她不該有虛榮心。
葉曉航卻說:“因為惟惟想要,所以惟惟就會得到。”
無論有沒有男朋友,好朋友會一直在她身邊。
覃惟的媽媽打視頻過來,母女兩人聊了一會兒,葉曉航學覃惟媽媽的口吻喊她:“寶寶~”
東哥吐槽她:“你也太媽寶了。”
“怎么了,我永遠是媽咪寶貝。”覃惟挺驕傲,“我還聽見叔叔一直喊你兒子,你家里重男輕女么?”
“你見過哪個東北人家重男輕女的,這是一種濃烈的愛意好吧?”
“哦,兒子兒子!”
“寶寶寶寶寶!”
“小航,你媽媽喊你什么?”
“就葉曉航啊。”
“寶貝小航!”
“太惡心了吧。”
*
覃惟一周后再次收到昂貴的禮物。
雇主家的島臺上放著一個購物袋,上面有一張紙條,說是送給她的,叫她離開的時候拿走。
覃惟不知道能不能收,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私人物品,但是害怕再次丟工作,只能先拿走。回頭問陳瑾,對方說讓她放心收,雇主雖然脾氣古怪卻是個大方的人。
一件衣服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覃惟回家打開,發現是一件衛衣。因為是一線奢牌、且售價在五位數,曉說群幺兒武宜絲儀四幺二。廣播劇小說漫畫都有哦所以她沒有辦法評價這件衣服是好看還是難看,只能說,自己果然不懂有錢人的審美。
她將近一米七的個子,穿上去都像顆馬鈴薯,還是發了芽的那種。
覃惟把衣服掛進衣柜里,無論如何,收到禮物都是令人開心的事。
她在步入23歲的時候被身邊的人愛著,也嘗到虛榮心得到滿足的滋味。
好朋友三個人攢了半年錢托舉她的**,于有錢人來說,不過是隨手送給小時工的一個小物品。
覃惟感覺到了這巨大的落差,她發誓要好好賺錢,自己滿足自己的**。
*
上班兩周,覃惟的店務已經學習得很順手了,產品書也啃得七七八八,算是入門快的了。
這天卻被tina罵得狗血淋頭。
tina說入職以后不會再對她和善,不是假的,她對覃惟的要求很高。
癥結和痛點都是覃惟的老問題——她面對陌生人時太內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