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攏民心,也算其一吧。”許川笑著微微頷首。
“大旱對于普通黎庶是要命的事,但對于富戶豪商世家,則是損失多寡的問題。”
“有些只著眼眼前利益者會賣掉田地,但明智者都會忍耐。”
“等旱情到了一定程度,大魏不會坐視不理,定然派人來解決,有修仙者在,旱情不是問題,被解決是或遲或早的事。”
“我們的香水,各類酒,藥材等生意都依托于田地,此積累越厚實家族底蘊便越深。”
許明淵沉吟少頃后頷首道,“阿爹言之有理。”
“倘若這些支柱產業沒有咱們自己的根基支撐,大部分從他人收購,豈非被人扼住咽喉,大大不利于我們許家的快速發展。”
“大災,亦是大機緣。”
許明巍眼眸一亮,也是明白過來。
“不管是人,還是田,我許家都要。”許川的話鏗鏘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然旱情被解決的時間不定,或數月,或一年,故而我也想了一些法子,來減少我們許家的損失。”
言罷,許川從桌案上拿起一些稿紙,上面畫滿了圖案,還有文字注解。
“你們先看看吧。”
兄弟倆腦袋湊到一起,一頁頁翻看下來,眼眸中的光越來越亮,嘴角的笑容也逐漸燦爛。
許明巍眼眸迸出精光,欣喜道:“阿爹,你太厲害了。”
“有了這水車和管道的設計,我們只要招募一批人制作,便可以大大減少稻田糧食的損失,包括農田山林的果蔬也是,同時亦能充分發揮新招募仆從的人力,不至于浪費。”
“這黑色紗布阻擋日頭直射的方法十分新穎,然真能吸收熱量?”許明巍同樣欣喜也帶著些許好奇。
他原以為這次許家因為旱情,產業損失會頗大。
但許川這些法子都有用的話,那此次旱情最多影響十之一二,甚至因為旱情,各類物價上漲。
許家更能比往日獲利數倍。
“一些手搖吹風的小玩意估計也能大賣,對了,我們家還有制冰的秘方,搭配這個定然火爆。”
對于硝石,許家每年也就夏季偷挖些許。
且十分保密,不曾被人知曉了去。
許川笑了笑,“注意隱秘,寧愿不做這生意,也不能讓人發現,畢竟那片山林地脈目前還不屬于我們許家。”
“孩兒知道輕重。”許明淵笑著保證。
“都去忙吧。”
“是,阿爹。”兩人拱了手,帶上稿紙離開了書房。
許川隨后也是離開,去碧寒潭查看藥材的情況。
那里開墾出了十余畝藥田,專門種植藥材,且全都是罕見藥材。
若有二十年份的,任何一株至少也值一二十兩,最珍貴的的價值四五十兩。
這十畝的藥田,全部采摘,價值斐然。
然,許川開墾藥田,培植藥材可不是想要賣錢,而是煉藥,配置藥膳等。
這里靈氣比其它地方濃郁,藥材的生長速度也會增加一些。
除藥材外,此地還長著一株小樹。
此樹不過半丈多高,樹桿有手臂粗細,枝葉青翠。
是當初許明巍帶回來的黑色堅硬果實切開后得到的種子埋下長出來的。
許川苦研醫術和藥膳配方,研究諸多藥材之藥性。
經他數月努力,改良了龍象門的武者秘傳藥膳的配方,使之適合絕大多數武者,且功效比之原先藥膳強上三四成。
然此藥效強勁,三天才能服用一次。
且因秘傳藥膳珍貴,目前只提供給許明淵他們幾人。
至于先天藥膳,許川還在嘗試改良,他們二人暫時服用的龍象門的先天藥膳來輔助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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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縣諸多世家知曉許家竟濫發善心,大量收人收田,皆是嗤之以鼻,譏諷許家底蘊淺薄,絲毫無應對災情的經驗。
畢竟因為此次旱情,不裁人,不虧損就已是萬幸,許家卻反其道而行之,一時成了清江世家的笑柄。
洞溪村。
白家。
白富和自己兒子白樺以及白芳女婿家合作租了上百畝農田也弄果蔬。
因為與許家的姻親關系,許明淵免去了他們在西市攤位的租金。
這一兩年,發展也還不錯。
從普通黎庶之家成了小富戶。
今年上半年甚至還特意共同籌資,將之前上百畝地買了下來,后又租了百畝。
誰曾想,沒過兩月,果蔬莊稼還未收成,便鬧起了旱情。
而且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旱。
此刻,他們兩家都聚在白富家中,共商此事。
眾人皆蹙眉深鎖,面色懨懨,直如吞了黃土般難看。
“岳丈,你說此事該如何解決?”
白富坐著抽了口煙,沉默不語。
“姐夫,此話從何說起,當初你自己也是欣然答應的,現在怎能怪起我爹?”白樺眼眸略帶不滿道:“大家一起湊的錢,出了問題自然一同承擔。”
“何況前兩年我們兩家也賺到了不少,這次雖損失不小,但不至于過不下去吧。”
白芳連忙道:“阿樺,你姐夫只是焦躁,他曾家畢竟人口多,用度浩繁,你當寬懷體諒。”
“不如,你去找找大姐,她最疼你了,如今她是許家主母,只要愿意出手幫襯,想來并非難事。”
“我聽聞許家最近正好也在收田地,不如原價賣給許家。”
白樺立時呵斥道:“二姐,你知道現在田地什么價嗎?”
“普通黎庶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要地有何用?”
“你還讓大姐原價接手,你也好意思張口?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再者,大姐從來不管許家外宅的事,你也是知曉一二的。”
“許家做主的還是大姐夫。”
白芳聞之也是不悅,面紅耳赤爭吵起來,“但此事是你起頭的,你不去說,誰去說,難道此次損失就這樣擔了?
現在是旱災,眼瞅著不知何時結束,越往后日子越艱難,我們兩家可不像許家家大業大,承受的起。”
“好了,不要吵了。”
白富冷哼一聲,用煙桿敲了敲桌面,冒出一堆火星子。
“我去說,行了吧。”
“我現在就去一趟。”
白富言罷起身,顫悠悠踱步往許家而去。
許家新建的大宅早已不是當初小院的位置,而是選了一處遠離村莊的偏遠之地。
畢竟需要大片的土地,也不可能拆了其他人家的房子。
白富走了兩刻多鐘的時間,才來到許家的門口,他抬頭看向許家豪門大院,眼中有欣慰也有感慨。
他當初同意許川的求娶,便是看中了他在農事上的能力,白靜嫁了他,至少吃喝不愁。
誰曾想,這才十多年光景,竟將許家帶到了他根本無法想象的高度。
許家立族之日,幾乎全清江的世家豪商都是到場。
何其盛哉!
“白太爺來了,是來找家主還是夫人?”
“找我女兒。”
說著徑直進了門,路上也沒人阻攔,見到的丫鬟家丁們也都紛紛問候,不敢有任何怠慢。
許德昭出生和滿月宴他都是來過的,自然輕車熟路。
“爹,你今日怎得空來了,來看昭兒的嗎?”白靜有些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