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呀!”
士兵猛地退后,卻被門檻絆倒,從臺階滾下來,再抬頭,滿臉恐懼。
周圍士兵一震,李都頭猛地抬起頭。
只見一名白衣如雪的少年站在門口,一雙紫目怒睜。
周圍氣機猶如一江秋水倒流,無比恐怖。
“你們……都該死!”
李都頭從石磨上一躍而下,驚訝道,“你竟然踏上修行了。”
白秋雨握緊雙拳,骨節咯吱作響,“今晚,我要殺了你們,以祭劉叔在天之靈。”
“哼,大言不慚,剛踏上修行,就妄想殺人,真是天真無邪。”
李都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冷哼一聲,朝前揮手。
“都給我上,殺了他。”
周圍的士兵互看一眼,手持長槍朝白秋雨撲去。
白秋雨撿起血泊中的魚牙刀,迎著士兵的長槍,揮舞長刀,恐怖的氣機爆裂,于片刻之間,就斬殺數名士兵。
這一刻來自修行者的力量灌注,他手中那口暗淡的魚牙刀鋒芒畢露,大展兇威。
連續的慘叫聲中,白秋雨一身白衣,滴血未染。
再抬頭,只有無情的殺機。
周圍的士兵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手持長槍如臨大敵,緩緩后退。
“不要……殺我。”
一名士兵面色煞白,雙手在地上扒拉,拼了命地往后退去,鮮血在石磚上留下一道掙扎的痕跡。
短短半尺距離,猶如一生漫長,面臨死亡的煎熬莫過如此。
“你求我別殺你,可你們為何要殺了我劉叔啊。”
白秋雨一腳踩在士兵的胸膛,“砰的一聲”,宛若西瓜炸裂,對方七孔流血而亡。
啪啪啪……
“剛踏入修行,竟然就掌握了力量,你白秋雨還真不是廢物了。”
李都頭周身氣勢陡然一變,原本微駝的脊背瞬間挺直,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緊接著,一股稍遜于白秋雨的氣機自他體內洶涌澎湃地擴散開來,如翻涌的潮頭,激蕩著周圍的空氣。
直到此時,眾人才驚覺,他竟展露出通玄境上階武夫的實力來。
“現在輪到你。”
白秋雨不為所動,手中的魚牙刀反射出一道月光,李都頭下意識一閉眼。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面前,他本能的橫擋長刀。
叮當一聲!
兩口長刀斬在一起,驚飛樹上的飛鳥。
李都頭被強力擊飛,連滑三丈,長刀在石磚上劃出火星四射,最后猛地收勢,雙臂已被麻木與酸痛侵襲。
李都頭心中震驚,一臉驚駭,“這不可能,你剛踏入通玄境,怎么會這么強!”
“廢話真多!”
白秋雨縱身一躍而起,一刀斬開夜幕,裹挾著凌厲的氣勢,斬在李都頭的長刀上。
緊接著,手腕一轉,刀身寒光閃爍,一刀出其不意地斬在李都頭的“魚鱗甲”上。
李都頭一聲慘叫,捂住腹部的傷口連續后退。
“都給本都頭一起上,誰敢后退我讓我叔殺他全家。”
周圍的士兵們眼露兇芒,呼喝著一擁而上,手中長槍如林,寒芒閃爍,齊齊戳向白秋雨。
趁你病要你命。
李都頭則趁勢,手提長刀,寒光一閃,直刺白秋雨咽喉。
白秋雨身形矯健,側身一閃,長刀刺了個空。
李都頭攻勢不停,膝蓋如鐵槌般狠狠朝白秋雨腹部轟去。
周圍的長槍朝白秋雨逼近。
生死一線間!
白秋雨眼神銳利如鷹,身形疾轉,硬接下李都頭的一膝蓋,再借勢躲開周圍的長槍襲殺。
殺!
他身形一轉,猶如獵豹突起,手中的魚牙刀寒光連閃,如鬼魅般穿梭在士兵之間。
眨眼間,幾名士兵脖頸皆被割破,有鮮血流出,再隨著掉落的長槍倒在地上身亡。
雙目圓瞪,身下的鮮血染紅大地。
不好!
快逃!
李都頭見勢不妙,一腳把面前的士兵朝白秋雨的后背踢去,再麻利地轉身朝門外逃去。
此番的動作之迅速,顯然不是首次。
他左繞右轉,在山莊中拼命地逃跑,恨不得此時能長了翅膀飛出這座山莊。
長夜,如墨般濃稠,寒風刺骨。
李都頭喘著粗氣,嘴角有鮮血溢出,在連續招架白秋雨的三波攻勢后,他就傷及臟腑。
尤其后面一刀,更是在他腹部留下一道血口,鮮血如決堤的洪水不止。
本刀槍不入的“魚鱗甲”竟如紙糊一般,被那口魚牙刀切開。
何時,那口魚牙刀竟如此鋒利!
“這該死的小畜生,怎么可能這么強,簡直一點都不像是初入通玄境,反而像是修煉了數十年之久。”
李都頭猛轉身,躲進黑暗的墻角中,撕下衣布包扎傷口。
腦海中回想起少年殺人如砍柴般犀利,便感覺后背發涼,像是有鬼附身。
“莫非他是扮豬吃老虎,以前不會修煉都是裝出來的?!”
“吧嗒!”一聲脆響,瓦片驟然碎裂。
李都頭心臟猛地一縮,如驚弓之鳥,瞬間蹲入黑暗,大氣也不敢出,腹部鮮血浸透包扎的衣布,悄然滴落在地。
——喵!
一只貍花貓從瓦檐上迎著月光跳過對面的屋檐上。
“原來是只貓!”
李都頭緩緩吐一口氣,放松下來,擦去額頭的冷汗,此時覺得胸膛的傷口越發疼痛。
他緩緩趴在墻角朝四周看了幾眼,并未發現有何不對勁,心中暗自慶幸,隨即暗道:
還好我機智…讓那幾名手下拖住那小畜生,此番若是逃出去,必須讓叔叔帶兵擒拿白秋雨,我要把他千刀萬剮。
再探出腦袋往四周看一眼,迅速地朝山莊大門逃去。
眼見山莊大門就在咫尺,他臉上露出笑容。
“我暫時死不了,接下來該死的就是他白秋雨……”
可笑容還未綻放開來,一道身影從瓦檐之上一躍而下。
一個“斬!”字猶如春雷炸響。
裹挾萬頃之力,一口長刀斬開黑夜。
不止斬碎李都頭的念頭,更是把他的希望斬斷。
這一刀撕碎魚鱗甲,把李都頭砍飛三丈遠,砸爛大水缸。
他渾身濕漉漉,披頭散發,周身有鮮血也有寒水,掙扎爬起來,厲喝道:
“你……不能,殺我!我叔叔是李知府,你若殺我,我叔叔絕不會放過你。”
眼見少年并未停下腳步,李都頭猛地跪下,連磕腦袋,猶如剁蒜。
“求求你…不要殺我…你要什么我都給你,金錢美女我都給你……”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白秋雨一襲白衣,提著一口魚牙刀。
他咧嘴一笑,一臉人畜無害,可手中的魚牙刀卻迎著李都頭的絕望斬下去。
夜中有刀光劃過,比月光更明亮。
“當你決定殺我劉叔之時,就該想到此時,即便你叔是知府,我白秋雨照斬。”
正所謂“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李都頭此時的身亡,便是對這句話最好的寫照。
白秋雨手持魚牙刀,轉身離去。
一襲白衣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