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澤:“……”
狗能看出來,他看不出來?
不可能!
牧澤不服,轉頭狠狠瞪了一眼被關在狗籠子里的阿黃。
阿黃嚇得嗚咽兩聲,往籠子角落縮去。
秦野的話,不止是牧澤沒懂,林書妍也聽得有些發懵。
他什么意思?
“殿下,你是不相信我嗎?”
林書妍這回臉上的委屈真實了幾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模樣,顯得楚楚可憐。
“我們相識十幾載,難道,我是什么樣的為人,殿下還不清楚嗎?”
秦野眸色冷淡地看她一眼:“本王說的是云姒,你哭什么?”
林書妍:“……”
云姒:“……”
狗男人。
云姒目光不滿地看向他,而林書妍,立馬隱晦朝云姒投去一個勝利的微笑。
殿下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看來,她還有機會。
云姒原本也是拎著好吃的,想過來跟秦野一起吃,但是現在,她不想吃了,更不想給秦野吃。
“牧首領。”
她朝牧澤走過去,笑意盈盈地道:“最近辦差辛苦了,這是專門給你準備的,拿回去好好補補。”
說完,便一把塞到了牧澤手中。
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秦野的呼吸頓時一沉,身上的氣息瞬間冷下來。
牧澤抱著食盒感覺抱了個燙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殿下,云主子肯定是開玩笑的,屬下有自知之明,屬下這就給你送到書房去。”
笑話。
這東西他要是敢吃,殿下不弄死他才怪。
“殿下,書妍也準備了點心,你……”
“本王不餓。”
林書妍話還沒說完,就被秦野打斷:“書妍,取消婚禮的事,是本王自己的意思,跟她沒關系,是本王對不住你,你放心,以后本王會將你認作義妹,再為你尋一門好的親事,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秦野的話說完,沒給林書妍反駁的機會,轉身回了書房。
林書妍手指緊緊攥住食盒,臉上閃過一絲不甘。
又是義妹!
前世,她妥協了。
嫁給了他口中的“好親事”,結果到死都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這一世,她絕不會再當什么義妹。
她要當王妃!
要當皇后!
既然,明的行不通,那就來點陰的。
等生米煮成熟飯,看他還怎么認她當義妹。
林書妍眼底閃過一抹陰冷與勢在必得。
另一邊。
云姒回到棲梧苑,才想起自己去找秦野,除了送好吃的,還有一個目的。
她真是被氣糊涂了。
給父親寫完信至今,已經過去十幾天。
如果父親給她回信,應該也快收到了吧。
她等的很心急。
沈謙那邊,一直沒什么動靜。
這次倒是挺沉得住氣,沒有盲目派人去侯府。
不過,云姒總覺得,沈謙太過安靜不是好事。
他一定在憋什么大招。
所以,云姒很著急。
只有拿到父親的信,才能知道沈謙要找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可是,她剛剛光顧著生氣,把正事給忘了,又不能立刻厚著臉皮回去找他。
而且,云姒現在也不想見到他。
搞了半天,在他心里,他還是更相信他那個小青梅。
行。
那就信她吧。
“蘭辛,叫上陸漁,下午咱們出門。”
“去哪?”
“帶你們去城郊踏青。”
“真的?”
蘭辛一聽要出府去玩,興奮的不行。
她們成天被關在這高門大院里,真是一點意思沒有。
“奴婢去準備東西,咱這就走。”
“去吧。”
半個時辰后。
主仆三人坐上馬車,滿懷期待的出了門。
馬車向著城南的方向而去。
她們的馬車前腳剛走,秦野便知道了她們離府的消息。
“殿下,需要派人跟著嗎?”
暗夜詢問。
“不用。”
秦野聲音冷漠:“王府又不是她的家,她想去哪就去哪。”
聽到暗夜稟報云姒離府的消息后,秦野隨手拿過一本書打開看起來。
他好像看的很認真,很仔細,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手上的書,卻一頁都沒翻過。
“殿下……”
暗夜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秦野猛地朝他看去,暗夜縮了縮脖子,好心地提醒:“你的書,拿反了。”
“本王去兵部看看。”
秦野猛地站起身,朝書房外走去。
暗夜摸了摸鼻子,暗暗吐槽。
自從云主子回府之后,殿下這脾氣,變得是越來越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還不如云主子當王妃的時候,雖然整日不給好臉色,可殿下好像都沒脾氣,一直忍著她。
怎么現在反而……
搞不懂。
還連帶著殃及池魚。
秦野離開書房后,暗夜瞧見德財公公站在書房門口,盯著秦野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像是在深思,又像是在探究。
德財公公是宮里的老人,秦野封王開府時,宮里安排了德財公公來幫秦野打理王府,德財公公也沒讓人失望,將王府內宅管理的僅僅有條。
府中的下人,也都是他一手調教,直到錢嬤嬤被秦野接來,德財公公才輕松一點,將內宅的掌事大權交給了錢嬤嬤。
而他,只留在秦野身邊,專程伺候秦野的飲食起居。
暗夜看到這一幕,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抹什么。
他皺了皺眉,眼底也慢慢浮現出一抹深思。
……
云姒的馬車一路向南,路過安寧街時,忽聽一道熟悉的聲響傳來:“庸醫,你們就是庸醫!”
是名女子的聲音。
云姒把車窗推開一點縫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視線里,兩名身穿淺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京城最有名的醫館門前,似乎正與里面的大夫在爭吵什么。
那兩名女子,云姒一眼就認了出來。
一個是沈謙的妹妹,沈妤。
另一個,是沈謙的表妹,賀箐箐。
兩人臉上蒙著紗巾,但云姒對她們的聲音和身形十分熟悉,還是很容易認出來。
“你們不是說這病很好治嗎?”
“吃了你們的藥,我母親的病不但沒好,反而越來越嚴重,現在連她身邊的人都開始有了同樣的癥狀,就是你們誤診耽誤了病情,你們這群庸醫,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全京城最好的醫館?”
“就是,都怪你們耽誤了病情,害的我們也跟著遭殃……”
兩人此話一出,原來站在旁邊看熱鬧的人,瞬間一哄而散。
“這不是傳染病嗎”
“得了傳染病,居然還敢出來招搖過市,大家都快離她們遠點吧,小心都被傳染上。”
四周看熱鬧的百姓,紛紛開始指責她們,面對眾多百姓的圍攻,兩人最終頂不住壓力,灰溜溜的逃走了。
“主兒,剛剛好像是沈家大小姐,說是沈夫人得了什么病被誤診,耽誤了病情,現在變得很嚴重,還傳染了身邊的人。”
蘭辛也聽明白了,立馬說給云姒聽。
云姒淡淡點頭,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
因為,那就是她的杰作。
沈母也沒有得什么傳染病,而是被她下了慢性毒。
當這個毒,深入她的血液后,會攻擊她的肺部,讓她呼吸困難,還會伴隨高熱,到了嚴重地步,便會通過口鼻呼吸,唾沫,甚至一個噴嚏,傳給別人。
手札上記載的毒,云姒親自配制。
又豈是別人能輕易解開的?
這個病癥,一開始與風寒無異,確實容易誤診。
如果他們還沒引起重視,過不了多久,整個沈府都會淪陷。
當然。
這毒很好解,云姒已經配好了大量解藥。
若是傳到了外面,她也能及時控制。
不過,看這情況,沈府的人應該已經意識到了這“病”會傳染,不想沈母被官府帶人,強制關押到傳染病疫區去,他們就不敢有任何聲張。
更何況,現在整個沈府不知道傳染了多少人,這消息若是走漏出去,就算沈家勢力再大,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非常棘手的大麻煩。
他們自顧不暇,就能給秦野多爭取一點時間。
“主兒。”
見云姒似乎在走神,蘭辛和陸漁對視一眼,臉上皆閃過一絲擔憂。
主兒不會又心軟,跑去給沈夫人治病吧?
那可是傳染病!
“主兒,自從咱們侯府出事,除了沈公子,沈家人都變了一副嘴臉,你可千萬別亂發善心……”
“不會。”
云姒打斷蘭辛的話,為了讓他們放心,故意說:“那病我治不好,想發善心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聽她這么說,果然,兩人一點也不擔心了。
馬車搖搖晃晃,終于來到了城南郊區。
下馬車后,看到一排排低矮的土房子,蘭辛和陸漁發出了哀嚎的聲音。
不是說帶她們來踏青嗎?
這里,除了這些土房子,荒涼一片,上哪踏青去?
“主兒,咱是不是走錯了方向?”
“沒錯。”
三舅舅擔心她找不到,后來又給她送了張地形圖,根據地圖上的標記,那戶姓方的人家,就住在這里。
云姒把地圖記在腦子里,順著記憶里的路線,走進那一排排土房子中央的小土路。
這里看上去,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走到房屋中央,只覺陰涼陰涼的。
沒有一點煙火氣。
一直走到土房子盡頭,還是沒看見半個人影。
“有人嗎?”
蘭辛和陸漁有些害怕的縮在云姒身側,朝著兩邊的土房子喊道:“請問,這里有人嗎?”
一連喊了幾聲,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突然,一個黑影從她們身側竄過。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