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都已經懵了,他怎么都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種局面。
謝酌也收起了之前的那副慵懶的姿態,他看了眾人一眼,撥了個電話出去。
“給我開個特權,我兒媳婦出車禍了,我給你發個位置,附近的道路全部保持通暢,情況緊急。”
“那些被耽誤時間的人謝家會全部補償。”
“要快!”
他緩步走到邊敘的身邊,自己的兒子他怎么會不了解。
自己喜歡的女生上一秒還生龍活虎的,下一秒就生死不明的躺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換作是他,他估計也像邊敘這樣,看著很平靜,實則幾乎快到崩潰的邊緣。
這種情況他說什么也沒用,他只能安慰道:“冷靜點,她還需要你。”
邊敘眼皮一顫,慢吞吞的抬頭看了謝酌一眼,嘴角輕扯。
“爸…”
話出口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么的沙啞。
謝酌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什么也不用說。
時淮之會一點簡單的止血手段,他對傷口進行壓迫止血,沒敢碰其他的地方,因為不確定有沒有骨折。
可她身上的血就像流不盡一樣,根本止不住。
再這樣下去,她會失血過多的!
時淮之的眼神沉了沉,這情況,不會是……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糟糕了。
每個人都焦急的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很快,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醫護人員迅速將林聽夏抬上擔架,推進了救護車。
林嬙這時突然上前拉住一位醫護人員的手,焦急的喊道:“醫生,你們一定要快!”
“我女兒她有血友病!”
“她不能受傷,她會死的!”
林嬙的聲音充滿了悲切跟絕望,她說完這一句后像是再也沒有辦法保持清醒。
她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時淮之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唇線繃的很直,眼底晦暗不明,真的跟他想的一樣。
這話一出,邊敘猛地抬頭,大步走向救護車,動作急切,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
“快!”
其他的人來不及震驚,邊敘跟時辭年跟著一起上了車。
徐竹溪也想上去,時辭年踹了他一腳,眼底滿是嫌惡。
“你給我滾遠點。”
邊敘冷冷的看著摔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男生,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因為謝酌開了特權,這一路上非常的順利,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醫院。
醫護人員在車上給林聽夏做了簡單的處理。
左手臂有些輕微骨折,呼吸,心率,血壓等生命體征一直在降。
打開門的一瞬間,一眼望去都是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們站在車下。
他們都收到了通知,每個人的動作都很穩重,眼神沉靜。
車上的醫護人員將擔架從車子移下來,幾人急速的推往醫院直沖搶救室。
“主任,病人患有血友病,距離受傷時間已過十五分鐘,病人生命體征降得很快,有休克的跡象。”
“有過往病例嗎?同步給我。”
“先安排輸血,備好血庫。”
“準備凝血因子。”
那些人立刻轉頭看向跟在身后的邊敘跟時辭年。
邊敘死死的咬著唇,他不知道。
“我已將她的就診記錄同步到了貴醫院,麻煩了各位。”
“拜托你們一定要救好她。”
時淮之抱著林嬙出現在他們的身后,臉色鎮定,只是聲音有幾分乞求。
醫生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安撫,看著眼前幾張擔心的面孔,嚴肅的說道。
“大致情況我已經了解,請你們在外面等待。”
“我們會盡力的。”
邊敘此時喉嚨干澀,散落垂落眉眼之間,看不清情緒,他的聲音晦澀沙啞。
“拜托了。”
幾人見手術室的燈光亮起,都不敢放松下來。
時淮之看了眼兩人,“我先去把她安置一下。”
邊敘點點頭,心思都在手術室里的林聽夏身上。
時辭年倒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他懷里的女人。
聽夏姐的媽媽跟他的父親,怎么會有聯系?
他們有什么關系?
他斂下眼中的疑惑,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之后就是漫長的等待時間,沈行簡他們也在十分鐘之后趕到了手術室門口。
謝酌沒有跟他們在一起,不清楚去干了什么。
他們看著坐在長椅上的兩人,皆是沉默不語,氣氛沉重。
沈行簡走到邊敘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會沒事的。”
邊敘的眼尾染上緋色,眼眶泛紅,雙手緊握在一起,手背青筋凸起,低垂著頭,極力的在隱忍自己的情緒。
“行簡,如果她出事,我一輩子也原諒不了我自己。”
“我為什么沒有快一點趕到她的身邊,我眼睜睜看著她倒在了地上。”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流這么多血……”
“她該有多疼啊……”
平時一貫帶著點點笑意的嗓音現在啞的不成樣子,聲音很低,只有坐在他身邊的時辭年跟沈行簡能聽見。
“你也別太自責。”
時辭年看他這副樣子,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感覺,也有點難受。
“那個時候的情況那么緊急,人的速度跟失控的轎車完全沒辦法比。”
“要不是那個男的拉著她……”
三人都看到了當時的畫面,林聽夏一直在掙扎著要躲,可徐竹溪卻死死的攥著她。
邊敘喊出聲的時候就沖林聽夏的方向跑去。
可太快了。
他沒有及時趕到。
他控制不住的在想她會不會因此永遠長眠下去,或是一輩子都生活在這個陰影當中。
大家都不忍心讓他陷入自責的情緒當中。
沒有人能夠提前預知到意外發生。
“是啊,阿敘,聽夏這么好的一個人,不會這么容易就……”
邊敘沉默了下來,自己在緩和情緒,他的心現在像在被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疼。
眾人在這緊張沉重的氣氛里漫長等待著,沒有人出口說話。
大家都沒有心情,誰能想到剛拿了競賽的冠軍。
他們都還在想著要去哪里慶祝,沒人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同時他們也體會到了人心的險惡,他們不知道林聽夏跟那個徐竹溪說了什么。
但他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深深體會到了,人心深不可測。
更別提,兩人還是從小到大的朋友。
他居然會想著拉她去死。
想什么來什么,一道身影走了進來,他的嘴角還帶著淤青,眼里滿是擔憂。
“夏夏她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