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入微境界,哪怕只是門檻,對付沒有入微的對手,無論對方怎么出招,對方的招式變化全部了然于胸。
然后做出最恰當的移動,用最省力的方法,直接攻擊對方最難以防御的破綻,一切都講究恰到好處。
就像當初武成玉面對洪七公時,各種不同武功看似信手拈來,還用自己超絕的輕功不停游斗,但無論怎么奇招百出,遇到洪七公的那一刻,都會被他隨便一招信手破解,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看來,那天洪七公絕對沒有出全力,若非最后武成玉耍無賴,給洪七公撒春藥,加上洪七公也沒有真的想把他拿下,估計武成玉想逃都難。
他現在的這種狀態遇到進入入微境界已久的五絕中人,肯定還是要吃虧,面對他們,差一點就是天差地別。
可若是像現在這樣拿來虐菜,實在是太輕松不過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金國騎兵中了埋伏,一半人被射殺,剩下的人無法組成戰陣,被分割包圍的結果。
如果是百人騎兵列陣勢不可擋的沖殺過來,武成玉也不敢直攖其鋒,只能利用輕功躲避而后游斗。
只能說今天這個裝十三,時間地點局勢實在是剛剛好,想不裝都不行。
之后武成玉就像對付這統領一般,跨步向前,走得慢,卻又是瞬間靠近,無論對方怎么攻擊自己,都會漫不經心的躲開,然后一只手將對方拉下馬,另一只手把刀伸過去,金國騎兵人尚未落地,脖頸就已經被割開。
有時候念一句詩殺一人,有時候念一句詩,三四個騎兵命喪黃泉。
嚴春雨帶來的人此刻已經完全愣住,手中刀劍舉起,卻忘記了攻擊,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武成玉一邊念詩一邊慢條斯理的將這些金兵全部送入黃泉。
待最后一句詩念完,戰馬上再也沒有金國騎兵,所有敵人都死了,場中卻一片寂靜。
那些義軍深知金國騎兵強悍之處,雖然天時地利都在他們這一方,人數也占優勢,但按以往那樣,這一戰打完,受傷不算,起碼要死十幾個,而現在居然一人未死,頂多有幾人剛一交手被金兵捅傷。
他們現在看向武成玉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魔鬼,一個微笑著的,風度翩翩的,殺人如割草的魔鬼,一時間手腳冰涼。
武成玉越是殺的漫不經心,這種殺人的手法就越是讓他們膽寒,越是沙場上慷慨激昂的勇士,越不想自己就這么不疼不癢毫無反抗的被殺死。
而武成玉在將所有人殺死后,又慢悠悠的走到嚴春雨面前,將手中的彎刀遞回。
“我這招叫做七步成詩,橫刀奪命,大當家以為如何。”
嚴春雨一時間有些口干舌燥,她下意識的接過彎刀,看向武成玉笑語晏晏的臉,又想起他在拿走自己彎刀時在耳邊說話的樣子,心中莫名羞惱。
“殺人就殺人,搞那么多花樣干什么,戰場之上吟詩作對,若是我手下軍士,必然打你三十軍棍。
再說了,我年少時也讀過書,俠客行這詩又不是你寫的,你們這些小白臉慣會裝腔作勢。”
懟完武成玉,嚴春雨不再看他,轉身喊道:“各位兄弟,受了傷的包扎一下,其余的人先看看有沒有沒死的金狗,都給我補一刀,然后打掃戰場,這些沒死的戰馬都是好東西,全都帶走。”
義軍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他們遵從命令已經刻進了骨子里,當下也不再理會武成玉,紛紛忙碌起來。
武成玉討了個沒趣,倒是有點尷尬,他忽然懷念自己原來的雙開門身材,說不定這女人好的是那一口,但是說自己小白臉有些過分了,你見過幾個談笑殺人的小白臉。
他慢慢的離開戰場,回到密林中,坐在篝火旁,此時梁老頭正在組織救治傷員,傷員實在不多,沒一會兒他就湊到了武成玉身邊。
“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武功之高遠超老夫想象,偏偏又如此年輕,完全是個小白臉酸書生的樣子。
你用的是江湖武功,老夫走南闖北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年輕高手。
既然愿意為我義軍出手,想必也是愿意對抗金狗的義士,所以還請告知身份,若還是遮遮掩掩,那就不是真朋友,我們感謝你出手相助,可以不想跟不明不白的人做兄弟。”
此話說完,嚴春雨也來到篝火旁,沒有插話,但目光炯炯的看著武成玉,等待武成玉的回答。
其實是武成玉剛才刻意顯露手段,起到了反效果,把嚴春雨他們嚇住了,如此強大的武功,一旦對他們出手,嚴春雨他們必然陷入滅頂之災。
武成玉開口問道:“大當家,你有多久沒見過陸大哥和牛大姐他們了?”
“去年我曾往嘉興一行,見了陸大哥他們,前段時間聽聞他們虎丘遇伏,但我當時要前往河北,所以沒辦法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武成玉聽完立刻知道,陜西浙江相隔太遠,這個嚴春雨雖然是同為岳家軍后人,但不可能知道他去刺殺史彌遠一事。
現在天底下知道是武成玉殺死史彌遠的,只有當時守在余小五尸體前的陸志毅等不到十人。
這些人都是信得過的兄弟,輕易不會向外透露真實消息,更何況是相隔千里之外的人。
“所以你到底是誰?你說認識陸大哥他們也就罷了,沒道理認識何家姐姐。”
“我姓武,叫做武成玉,論起來,我也是岳家軍后人?”
“我怎么不知道岳家軍有哪個姓武的大將?”
武成玉聽完有些惱火,反懟道:“不是只有岳元帥麾下大將的后人才叫岳家軍后裔好不好,我祖父當年是背嵬軍的一員,怎么?不是將軍的后人就不能打著岳家軍的名頭?”
“那倒不是,但你出現的太巧,身份又不明不白,武功又高的可怕,為了我身后的義軍將士,那幾千口性命,我不得不謹慎。”
“既然如此,我也想不到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我本來就是要進入金國境內北上,我們不如到大散關就分道揚鑣,各不打擾豈不是更好?”
“那倒不用,只要到了大散關,我就有辦法確認你的身份。
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證明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