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中心。

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也包括蘇豪。

“三，二，一！”

嗡！

太行山上空。

三架戰機正在萬米高空一字隊形飛行。

江寒駕駛的戰斗機在中間，林鵬俠和董福生駕駛的戰機在左右兩邊。

馬向柳也在偵察機前座艙凝重的盯著江寒。

“我可以，目前戰斗機姿態保持穩定，無反常！”江寒沒有任何異常的和指揮中心通話。

“戰1姿態穩定。”馬向柳也迅速的匯報情況。

指揮中心。

蘇豪對馬向柳和董福生，林鵬俠通訊頻道分開，從不同的喇叭里面傳出來了出來。

“我要俯沖了，三十度！”

太行山上空，江寒在匯報著，戰斗機已經機頭下壓，戰機開始從萬米高空下降。

嗡！

偵1和戰2兩架戰機迅速的跟了上去，保持著隊形。

“四十五度。”

“四十六度！”

“五十度！”

“六十度！”

突然，江寒的聲音戛然而止。

“校長，江寒的戰斗機俯沖角度超過六十度了，還在加大俯沖角度的！”馬向柳驚叫了起來。

“江寒，立刻俯沖改出！”蘇豪倒吸一口涼氣的急忙吼了起來。

旁邊的劉博程和陳廣雖然不懂，但看著蘇豪這么緊張，也是心一瞬間揪了起來。

尤其是陳廣，合作這么久他還很少見到蘇豪這個樣子。

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沒有敢說話，生怕驚擾到蘇豪。

整個指揮中心，也只剩下蘇豪和馬向柳幾人的對話聲。

“校長，江寒的俯沖角度還在增大，六十七度了，像是失控了！”

“六十八度了。”

“七十度了。”

“俯沖角度在加速，七十五度了。”

就在此時，董福生急促的聲音響起：“校長，偵1追不上江寒了。”

太行山上空，九千米高度的三架戰機。

原本同速下降的三架戰機，此時已經出現了差速，偵察機已經在全速追擊，可追著追著開始俯沖該出。

而前面兩架戰斗機還在齊頭并進。

可已經出現了明顯的俯沖偏差。

林鵬俠駕駛的戰斗機在60度俯沖，可江寒駕駛的戰斗機，像是從天上直線沖下來一樣。

“俯沖改出，快，江寒，超過八十度立刻喊教官進行指令改出，超過八十度，教官也救不了你。”

蘇豪暴躁的怒吼。

殲5最大俯沖角度60度，75度在殲5的承受范圍內。

超過75度過載會急劇增大，80度之后過載將達到7.5以上甚至8.0的過載。

90度垂直俯沖，會超出機體結構承受的最大速度1200千米每小時，液壓系統在超高速下負荷過大，會直接導致升降舵和副翼失效，跟汽車剎車失效一樣。

而且，這不像是汽車剎車，剎車失效后恢復過來，還能進行剎車。

可90度垂直俯沖，即便戰斗機操縱面沒有失效，再改出之時，會達到殲5機身結構和材料的最大過載值，導致機身結構斷裂。

指令操作中，系統是把殲5俯沖角度鎖死在60度以內的。

嗡！

太行山天空之中。

兩架戰斗機在極速俯沖。

林鵬俠駕駛的戰斗機已經達到了一千千米每小時。

而且因為俯沖角度的不一樣，已經失去江寒駕駛的戰斗機視野。

“校長，我失去江寒的視野了。”

林鵬俠倒吸了一口涼氣，改出拉平后也在頻道內一一遍遍呼叫：“江寒，江寒！”

“江寒，俯沖改出，不要超過八十度，回答！”蘇豪在指揮中心也在一遍遍重復。

八十度系統還能挽救，可繼續加大系統也沒辦法了。

超過殲5承受極限和人體承受極限，系統有操作技術，但人和戰斗機結構材料有極限。

可他！

既希望江寒能自己抬升回來，也怕系統貿然介入打擾到江寒頓悟。

只能一遍遍問詢。

因為系統的確有方案，在戰機結構沒有損壞之前，在八十度以內把機頭拉平。

瞬間切斷發動機推力，方向舵保持穩定的同時小幅減小俯沖角，以每毫米1到2度的速率后拉駕駛桿。

嗡嗡嗡嗡！

高空之上，林鵬俠駕駛的戰斗機改平之后再次順著江寒的下降的方向追了下來。

而偵察機已經沒辦法追擊了，只能一點一點的下降高度，殲5的最大速度只有900千米每小時。

下方！

不對，不是這種感覺。

還是不對！

到底是什么感覺？

而此時，江寒駕駛艙內，江寒眉頭緊鎖的搖頭，一遍遍嘗試操控升降舵和副翼。

可始終沒辦法把機頭抬升回來。

1150千米每小時，1155千米每小時，戰斗機還在加速，而且俯沖角度也越來越大。

77！

78！

這對他的身體負荷極大，甚至于有一種暈厥的感覺。

5000千米。

4500千米。

3500千米。

距離地面也越來越近，而且速度還在加快。

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指令操作他只需要按照教官指令把升降舵，副翼控制在指定角度，不需要他去思考。

可自主操作卻需要他自己去掌控角度，哪怕偏差零點幾度，都無法掌控。

尤其是進入六十度之后，微小的調動竟然拉不回俯沖角度了。

“江寒，接收系統指令！”指揮中心蘇豪沉聲。

雖然沒有收到江寒的回話，但是系統模擬失控軌跡，給出了大概高度和角度模擬。

再不進行控制，就真沒機會了。

“我可以的！”

江寒搖了搖頭，沉聲回答的同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回想自己指令操作的瞬間感覺。

嗡……嗡……嗡……嗡……

3000千米高空。

江寒的發動機一次次啟動，可僅僅是幾百毫秒的啟動又迅速的熄滅下來。

而就在這毫秒之中，江寒的機頭緩緩抬升。

反復操作！

一點一點的改出。

數據面板上，原本快要進入八十度俯沖角，一點一點的開始下降。

70！

65！

60！

55！

50！

45！

……

可戰斗機高度還在下降。

兩千米高度。

一千米高度。

五百米高度。

突然。

轟隆一聲！

江寒駕駛的戰斗機突然發動機啟動，直接進入加力區，機頭猛然抬升到了仰角45度。

嗵！

加力燃燒室被拉滿，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

貼地100米的高度！

貼地80米的高度！

戰斗機的高度開始緩緩的抬升，重新回到了貼地100米高度。

嗵！

機頭再次仰角再次拉升！

50！

55！

60！

65！

嗵！

江寒駕駛的戰斗機近乎貼著太行山山脊爬升了上去。

并開始以75米每秒的爬升率大仰角急躍升！

緩緩的，江寒駕駛的戰斗機大仰角再次降低，穩定在了五十度，開始穩定爬升。

“空指，我看到了江寒了，江寒的戰斗機穩定爬升高度。”林鵬俠驚喜的呼叫，追下來就看到江寒駕駛的戰斗機開始爬升了。

具體發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火控雷達顯示，江寒的戰斗機已經在地面了。

她還以為江寒出事了。

“返航，立刻返航！”蘇豪長松一口大氣的喊道，嗓子都喊啞了，卻緩緩的恭喜道：“恭喜你，江寒飛行員！”

仰角和俯沖角沖擊是飛機操作難度最低的。

但同樣也是殲5技術門檻最高的操作。

六十度上下加十五度，對殲5來說那是特級飛行員的操作了。

至于過失速機動，超低空高速突防，高空加油，甚至復雜電場環境，那是更高難度的操作和更高代戰機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