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普的地方法院。
仆人們?cè)谕ピ豪镄藜糁粲羰[蔥的植物。戴普背著手,打著哈欠從庭院中間的石板小徑上向自己的書房走去。
“瞧瞧我這華麗的庭院,可比那些小小的男爵的住所,強(qiáng)一百倍呀!”戴普得意的說。
下人們紛紛恭維,一個(gè)鋤草的老男仆說:“是呀,您家財(cái)萬貫,花瓶都是瑪瑙做的,您簡(jiǎn)直都能比得上都城里的貴族了!”
“可惜呀,像我這么有能力的人,卻只是一個(gè)地方法官。我要是能當(dāng)上都城里的**官,國王起碼得敕封我一個(gè)伯爵。但是,要疏通上面的關(guān)系可不容易呀。那曼維爾家族非但拒絕向我繳納保證金,還跟教會(huì)的人一起和我作對(duì)!哼!”戴普不滿的說。
瓊斯從后面躡手躡腳的跟了過來,鬼鬼祟祟的尾隨著戴普,走進(jìn)了他處理公事的房間。
特洛伊與瓊斯達(dá)成的交易,是讓瓊斯將一條肥膩且蠕動(dòng)著的蠱蟲,塞入戴普的肚子里!這條蠱蟲,名叫“金蠶蠱”,是特洛伊遠(yuǎn)行到遙遠(yuǎn)的東方大陸,從苗疆部落學(xué)到的巫法。服下蠱蟲的人,意識(shí)與思維,將會(huì)受到施蠱者的操縱。也就是說,如果蠱蟲鉆入了戴普的肚子里,戴普將會(huì)受到特洛伊的支配,成為特洛伊的傀儡!
這種蠱蟲的培育方法,也非常特別。需要在邪氣最重的日子,東方稱之為端午,挑選十多種最肥壯的毒蟲,如毒蛇,蛤蟆,老鼠,螞蟥,蜈蚣,毒蝎等,放入罐子中密封,任它們互相攻擊,互相吞食,毒多的吃毒少的。數(shù)日之后,若僅有一只毒蟲存活,咬死并吞食了其他所有毒蟲,而自己的身體也因充滿了劇毒而產(chǎn)生變異,那這條活下來的蟲,便是蠱。
瓊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四肢哆哆嗦嗦。
在戴普走向辦公桌的時(shí)候,他從懷里抓出一塊早就藏好了的石磚。他神色十分緊張,顫抖著舉起了手中的磚塊,用力的向戴普的后腦砸去!瓊斯想要將他敲暈,然后把蠱蟲塞入他的口中!
“嘿瓊斯!你也在啊!”身后突然傳來了布多洪亮的大嗓門。
瓊斯猛的一回頭,看到了挺著大圓肚子從門外走進(jìn)來的布多。
戴普也猛的一回頭,看到了自己身后舉著石磚,手臂停在半空的瓊斯。瓊斯驚愕的抓著石磚,那石磚離戴普的腦門不過一拳的距離。瓊斯的腦門上飚出豆大的汗珠,表情抽搐著,臉色一陣通紅一陣慘白。
“啊——你干嘛!”戴普嚇的一哆嗦,身體朝后一個(gè)趔趄,哐當(dāng)一聲跌靠在辦公桌上。他睜大眼睛瞪著面前冰冷的石磚,不知道瓊斯想要做什么。
“呃……戴普大人,我這正健身吶!”瓊斯黃豆大小的眼球滴溜一轉(zhuǎn),將石磚奮力的上下?lián)]舞起來,他一把擼起袖子說:“教會(huì)的那幫人那么難對(duì)付,我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樣鬧笑話,所以我決心鍛煉,好為戴普大人您效力!”
“你可真是嚇?biāo)牢伊恕保髌帐植粣偂?/p>
“戴普大人,我聽說您牙疼,特地帶來了止痛藥”。布多從懷里摸出一包藥粉:“您喝下去就行”。
戴普這才在意到自己的牙齒還在一陣一陣的疼痛當(dāng)中。最近幾天,他的嘴里有一顆蛀牙,疼的簡(jiǎn)直要命,半邊臉仿佛都跟著一起腫了起來。他哎呦呦的捂著牙,坐在了凳子上:“不提還好,一提起來,這牙又開始疼了。布多,你趕快去把藥給我泡好!”
布多拿著藥出了房門。戴普牙疼的也顧不上去想瓊斯到底來干嘛,只顧著捂著牙呻吟著。
瓊斯的眼珠滴溜一轉(zhuǎn),諂媚的說道:“嘿嘿,戴普大人,依我看吶,您的這顆牙,是該拔掉啦,不拔下來的話,吃什么藥都不能止痛”。他的腦子飛速轉(zhuǎn)動(dòng)著:“正巧了,我知道怎么拔牙,讓我來幫您把他拔下來吧!”
“你?你行嗎你?還是快去找醫(yī)生來吧”,戴普不相信的擺擺手。
“我跟在您身邊這么多年,知道您最怕的就是疼,連被蚊子叮到都會(huì)害怕,您拔牙的時(shí)候一定會(huì)害怕的不成樣子,這失態(tài)的樣子要是被鎮(zhèn)上的醫(yī)生看到了,您的顏面往哪兒放呀!傳出去,那可是您的丑聞,會(huì)被鎮(zhèn)上的人笑話的,說您是個(gè)膽小如鼠,沒有男子氣概的……”
“夠了!”,戴普連忙叫到,同時(shí)用力的擺擺手阻止了瓊斯繼續(xù)說下去:“那就你來拔吧!你要是讓我疼痛難忍,我就把命人把你嘴里的牙全都拔下來!”
“遵命!你等著,我去拿工具!”瓊斯一路小跑,來到了庭院里。
他望向修剪植物的那個(gè)老仆人,此刻他正在給花卉松土,只見他手里拿著一個(gè)大鉗子,將陷在泥土里的雜石,用力的拔出來。
“老頭兒!”瓊斯沖老仆人喊話:“把你的鉗子拿來!戴普大人要拔牙!”
“這個(gè)……拔牙?”老仆人一臉懵C,看著手里幾乎有半米長的,沾滿泥土的大鉗子。
“少廢話,拿來!”瓊斯一把奪過鉗子,又一溜煙的向等待拔牙的戴普跑去。
布多已經(jīng)把一碗泡好了的藥放在戴普的辦公桌上。
“瓊斯,你這是要給野豬拔牙嗎?”布多望著瓊斯手里的鉗子,吃了一驚。
“你出去,戴普大人拔牙的時(shí)候不想被人看到”。瓊斯推搡著布多,一腳將他踹出門外,然后將木門“嘭”的一聲關(guān)上,把所有的窗戶也關(guān)了起來。
戴普望著瓊斯手里的大鉗子,顫抖的說:“你…你這到底行不行啊”。
“放心,一下就拔出來了,您最多只痛一下,然后我立刻把碗里的止痛藥給您喝到肚子里,很快就沒事了!”瓊斯舉起手里的大鉗子,眼角閃過一絲光亮。
他掰開戴普的嘴巴,抓著半米長的鉗子把手,將鉗子塞入了戴普的口中。“你可別拔錯(cuò)了!”,戴普的嘴里塞滿了鉗子,嘴里含混不清的說。
瓊斯手忙腳亂的抓著鉗柄,想要瞄準(zhǔn)戴普的蛀牙。他從來沒有拔過牙,方才的話完全是哄騙戴普。他慌里慌張的向戴普的嘴里望去,巨大的鉗頭隱隱約約的好像捏住了那顆蛀牙。
戴普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起!”瓊斯大喝一聲給自己壯膽,也閉上了眼睛。他攥著鉗子把手用力一拔,噗嗤一下,蛀牙隨著旁邊的兩顆好牙,一同被鉗子捏著連根拔了起來,血絲噴濺出來。
“啊呀!”戴普疼的閉著眼睛失了魂兒般的大叫起來。
鉗子松開,三顆牙齒落到了地上。
“快喝止痛藥!”趁戴普閉眼的功夫,瓊斯迅速從懷里抓出一個(gè)紙包,紙包打開,里面是一條五顏六色十分鮮艷的肥大蠱蟲。瓊斯將紙包里的蟲子抖落到盛放著止痛藥的碗里,扯開戴普捂著嘴巴的手,然后左手捏住戴普的臉將他的嘴巴強(qiáng)行掰開,右手抓起碗,將止痛藥與藥湯里蠕動(dòng)著的金蠶蠱,咕咚咕咚的灌入了戴普的肚子里!
戴普大口大口的吞咽著止痛藥,牙床上的疼痛也使他顧不上去在意滑過自己喉嚨的那條肥肥的東西是什么,只顧著趕快把藥喝下去。瓊斯一股腦將藥湯全部給戴普灌了下去,然后趕緊捂住了戴普的嘴,用指縫夾緊戴普的嘴唇。看到戴普的喉嚨里緩慢的“咕咚”了一下,像是吞咽了一個(gè)什么東西,才如釋重負(fù)的松開了手,嘴里長長的松了口氣,將手里的碗甩到地上,用小臂抹了一把額頭和臉上的汗水。
戴普捂著嘴巴哀叫著:“哦喲喲,疼死我了,我怎么少了這么多顆牙,你到底拔了幾顆!?”
“可能是我好久沒拔了,手生了,呃呵呵呵” 瓊斯抓摸著后腦的頭發(fā)尷尬的笑著,緊張的回答道。
“你這個(gè)混蛋,看我不把你的整口牙都打下來!”戴普吃驚的望著地上散落著的三顆沾著血絲的牙。
“呃…戴普大人您好好休息,別動(dòng)怒,我這就先走了!”說完,瓊斯拔腿就跑,拉開門沒頭蒼蠅一般的沖了出去,然后就撞上了守在門外的布多圓滾滾的肚皮上。“哎呦!”瓊斯被撞的眼冒金星,身體不由自主的打著轉(zhuǎn)。“讓開!”他一把扒拉開面前站著的布多,從門外的走廊奪路而逃。
“混蛋你給我回來!”戴普踉蹌著起身,抓起拔牙的大鉗子就向瓊斯扔了過去。
“哎?你慌里慌張的跑什么?牙拔完了嗎?”布多疑惑的沖跌跌撞撞逃跑的瓊斯喊道。然后他轉(zhuǎn)過頭,就看見戴普手中丟出的鉗子在空中呼呼的飛舞旋轉(zhuǎn)著朝自己迎面飛來。
“什么鬼”,布多看著呼嘯旋轉(zhuǎn)著飛來的影子,口中嘟囔道。然后被鉗子的把手哐當(dāng)一下?lián)糁辛四X門。“呃……”,他滴溜溜的小眼睛瞬間向中間合攏變成了斗雞眼,眼白向上一翻舌頭一咧,身體向后倒去,哐當(dāng)一聲砸在地板上昏死過去。
保格利教堂。
特洛伊坐在棕紅色的木桌前翻閱著古籍,然后他翻閱紙張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的蟲蠱啊,發(fā)揮你的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