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抽什么風呢?”池學軍瞪了眼突然回頭的兒子。
“沒什么。”池解放聲線平穩(wěn),除了剛開始震撼了一把,他之后的表情都很正常,還又補了一句道:
“我就是突然嚇唬一下妹妹,沒想到她沒被我嚇到。”
對于池解放的描補行為,池學軍看不出來,池硯卻把一切盡收眼底,不過她什么都沒說也沒表示。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看到池解放剛剛那見了鬼的表情,池硯就知道蘇姣姣的秘密瞞不了他多久了。
如果池解放扒出了蘇姣姣的秘密,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天大的機緣,他可以通過那個機緣得到很多東西,那到時候和他同樣發(fā)現(xiàn)秘密的自己就危險了。
畢竟資源機會都是要競爭的。
與其引火上身,不如隔岸觀火。
池硯半斂起眸子,想起了一件她覺得很有意思的事,在看到蘇姣姣的生平介紹中,有關(guān)于她們池家三小孩的態(tài)度描寫。
他們仨孩子一開始對蘇姣姣的態(tài)度都沒那么熱絡,甚至于是抗拒蘇姣姣進池家門給他們當后媽的。
但池學軍回來之后,他們?nèi)齻€小孩卻突然變了態(tài)度,接受了蘇姣姣進入池家家門。
當時她就猜測過,是什么能讓池家包括她在內(nèi)的一窩小狼崽子突然左了態(tài)度,現(xiàn)在一看,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大概是她沒打亂世界線時,也就是池敏沒有被送到局子里時,他們?nèi)齻€人一起聽到池學軍關(guān)于蘇姣姣外貌的回答,同時想起了蘇姣姣臉上的不對勁。
繼而,他們?nèi)齻€都發(fā)現(xiàn)了蘇姣姣有問題,身上有大機緣,這才導致他們同時對蘇姣姣進入池家門的事轉(zhuǎn)了態(tài)度。
想想一家人最終過上了幸福生活的結(jié)局,池硯就想笑,大概率是他們?nèi)易尤硕⑺懒颂K姣姣,看她還能往外吐多少東西吧。
這個幸福生活還是挺相對而言的。
坐在池學軍的肩膀上,池硯感覺眼前一花,一幕記憶片段閃過,畫面很模糊,畫面的主人公卻不用她怎么猜就認得出來。
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帶著倆個三四歲的孩子在床上爬,而床上一個小女孩背著身玩手指,另一個小女孩在畫火柴人。
池敏畫完火柴人后咯咯直笑得指著自己畫的火柴人,并且她還一把抓住了有點走神的池解放的衣領子,連說帶比劃的指著自己手里的大作。
“哥哥,你看我畫的隔壁那女人,像不像?又胖又黑的,她還是個小矮子,哈哈。”
“別胡鬧,這樣的玩笑不能隨便開。”不大的池解放已經(jīng)懂事了,頭疼的看著手中的火柴人小畫,詢問池敏道:
“人家是有點黑,不是包黑子,你不用把臉全涂成黑色還在額頭上畫個月牙的。”
“我偏不,她就是個黑大胖子。”
…
回憶在腦海中輪轉(zhuǎn),池硯突然就懂了池解放就算被蘇姣姣的多子多福系統(tǒng)模糊了印象,為什么還能一下子就想起來蘇姣姣長的不對勁兒了。
感情是把人家的長相當做了茶余飯后調(diào)侃的談資,也怪不得池解放就算潛意識里被蒙上了一層紗,還是能想起來問題所在了。
這么說除了她,池敏也可能在提醒下想起不對勁兒了。
池解放繼續(xù)帶他的路,池硯嘴角卻勾起了一個若有若無狀似惡劣又無辜的笑。
她可什么都沒做吶,只能說人蠢自有天收。
現(xiàn)在池家三小孩池敏進去了,池硯假裝不知情,唯一的知情人池解放會想方設法守好這個秘密的。
一行三人在池解放的帶路下來到了蘇姣姣用一袋子地瓜買下的院子中,一想到地瓜這類與糧食有關(guān)的東西,池解放的臉就往下沉。
因為他總是忘不掉池學友扣下的860塊錢和少說兩百多斤的糧食,要是有了這些東西,他何至于被逼的只能啃觀音土的?
池硯本人沒吃過觀音土,她也不想嘗試那玩意的口感,看池解放一臉難受到內(nèi)傷的表情,就有點想笑。
左右池解放不是個好東西,用不著她來安慰。
“爸,我們這段時間多虧爹娘蘇姐姐家的糧食救濟,大伯把你寄回來的東西都扣下了。
我們都快餓死了,還好有蘇姐姐幫忙,蘇姐姐人美心善還漂亮,爸,不如讓蘇姐姐給我們當后媽吧。”池解放揚起一張陽光燦爛的臉,笑得毫無陰霾。
裝,你就裝吧,池硯都懶得看他,不過看到池解放遞來的眼刀子,池硯還是絲滑的接住了戲。
“對啊對啊,蘇姐姐平時就一個人住,還偷偷給我們?nèi)鞣N好吃的,我們都被喂胖了,我贊成我哥的意見。”
池解放這把人往家里拐帶,還要支持人家給他當后媽的架勢,殷勤的厲害,絕對沒憋什么好屁。
近水樓臺,方便看蘇姣姣的不對勁嗎?
池硯眼神玩味了些,蘇姣姣偶爾可以通過接觸吸收與她男人有關(guān)的人的氣運。
這一點池硯感覺自己是又愛又恨的,由于她摸不清氣運是什么東西,所以既有點想同蘇姣姣學那些她感興趣的東西,又有點想把人和她隔開一些。
以后不能讓這女人觸碰自己了。
至于家里的另外倆個,他們自求多福吧。
“想要后媽了?”池學軍聽著兒子和小閨女的話,思考了一下子,“不怕后媽虐待你們倆個小崽子?”
“不怕,蘇姐姐人很好的。”池解放覺得這后媽他必須得弄回家看看,看看這女人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哥哥同意我就同意。”池硯說的頗為真誠,但言外之意就是,你們自己折騰去,別來煩我。
“嘖。”
池學軍看倆孩子反應,輕嘖了一聲道:“你們把人家說的那么好,你爹我一個二婚的老男人,人家能看的上你爹我才怪。”
有點想笑自家兩個崽子的異想天開,結(jié)婚那哪兒是嘴上說說就能成的事,不過他還是沒忘了逗倆孩子玩:
“喲,那讓爹看看你們說的漂亮姐姐有多漂亮,不過咱們話說好了,人家看不上你爹我,也不能怪你爹我啊。”
話是這么說的,池學軍對自己還是挺自信的,他自己長的是十里八村挑不出的俊,也沒什么過分的不良嗜好,好呢,這個還真不好說。
但若說結(jié)婚的話,他頂多是八年前結(jié)過一次,而且他現(xiàn)在可是28歲的營長,說句年輕有為不過分吧?
想嫁他的年輕小姑娘多了去了,要不是他家倆個小崽子提想要后媽的事,他還想再浪上幾年呢。
有首歌怎么唱著來的,他哼了下調(diào)子,揚起他那優(yōu)越的聲線開了嗓子:
“斷 虹 霽 雨 , 凈 秋 空 , 山 染 修 眉 新 綠 ……
萬 里 青 天 , 姮 娥 何 處 , 駕 此 一 輪 玉 。
寒 光 零 亂 , 為 誰 遍 照 醽 醁 。
年 少 從 我 追 游 , 晚 涼 幽 徑 , 繞 張 園 森 木 。
共 倒 金 荷 家 萬 里 , 難 得 尊 前 相 屬 。
老 子 平 生 , 江 南 江 北 , 最 愛 臨 風 曲 ……”
池硯一開始還以為池學軍是在唱歌吶,還伸手給他打著拍子,不過拍了兩句,她就回過味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