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3日,7:00
連綿的陰雨天后,日光放晴,雨露過后的空氣格外清新,
餐桌上的菜依舊,連牛奶都是家里保姆剛熱過的。
外面的世界在崩塌,而坐在餐桌上的人卻一個個地視而不見,進行著溫馨的早餐。
說起來還挺有意思的,在末世提前得到異能的人,都沒有變成喪尸。
池硯喝了一杯牛奶,低頭刷著信息爆炸的手機。
#世界是瘋了嗎?一覺睡醒,我旁邊躺著的人突然就尸變了。
一樓:有病吧,這個世界怎么忽然就顛了,早上5:30的時候,我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小孩的哭聲給嚇醒了,醒來后就發(fā)現(xiàn)不是我夢到有人在哭,而是我家樓上的小孩在哭。
哭的特別凄慘,比午夜驚魂都瘆人,我被吵的起床氣犯了,就穿著睡衣跑樓上去敲門,罵罵咧咧一頓輸出,
但樓上那家人死活不開門,沒一會兒我就聽到了腳步聲停在房門口,本以為對方是要開門給我一個交代了,但對方不僅不開門,還和傻了一樣機械地敲撞著自己家房門,
就和被自己鎖房間了似的。
我本來挺不以為意的,但對方撞門的時間越來越長,力道越來越大,完全不知疲憊。
我當時品出了不對味,感覺不對勁兒,直接就回了樓下,什么都沒敢再說。
沒一會兒,樓上門撞壞了,那個撞門的東西滾下了樓,我透過貓眼,看到了我畢生難忘的東西。
二樓:丑兮兮的喪尸,對吧,我也被嚇了個半死,差點就嚇瘋了。
三樓:一樓這是和死神擦肩而過了吧,但凡回家晚一步,絕對要嘎。
四樓:救命,誰來救救我!我家在江省錦云花苑六棟三樓301。
…
四十四樓:樓主還好嗎?還活著嗎?這難道就是傳說中死也要開條帖子再死嗎?
樓主:活人微死,挨了女朋友一爪子,我和親親本來已經(jīng)在看婚房準備結(jié)婚了,現(xiàn)在親親沒了,挺遺憾的。
樓主:我胳膊已經(jīng)僵硬了,想來就和影視片中被喪尸抓了一爪子的普通人一樣,要尸變了。
樓主:尸變就尸變吧,和女朋友一起離開也挺好的,也算全了我們之間的十年,只希望去了下面女朋友別嫌我煩。
又是為別人美麗愛情故事感慨的一天,池硯手指輕點,一把劃拉出了這層帖子,換了一間更陰間的樓帖。
剛剛的樓主愛的要死要活,還挺難得的。
靠在池硯旁邊的傅書嶼眸光有點淡,神情懶懶的靠著沙發(fā)墊,落在池硯身上的目光糾纏又繾綣,恨不得單方面拉出絲來。
完全不加掩飾的偏愛。
無心人可能不會發(fā)現(xiàn)傅書嶼的行為有什么異樣,但放在有心人眼里,傅書嶼對池硯的占有欲比漆黑夜色中的路燈都亮眼。
霍撕漫抿唇,裹挾著一身寒霜氣息擠到了池硯的另一邊,蒼白的面頰表情凌冽,視線在落到傅書嶼身上時,恨不得刮出刀子來。
平日里狂的眼睛恨不得長天上的傅子野表情陰沉的將這一幕收入眼底,輕嗤一聲,他可算知道霍撕漫這頭豬是拱的哪棵白菜了。
也對,這種問題根本就不需要猜。
用叉子劃拉著餐盤中的水果拼盤,傅子野牙尖頂著腮肉,野性難馴的眉眼間滿是陰霾,握著刀叉的手一個用力,
刀叉劃破空氣,沖著霍撕漫的面頰而去。
霍撕漫平靜的側(cè)頭,躲過了傅子野的刀叉攻擊,鋒利的眼神平淡的從傅子野身上略過。
眼神淡漠又冰冷,連警告的情緒都沒有。
看的傅子野牙疼,一把將水果拼盤推遠了一些,大提琴似的聲音帶了幾分不耐煩道:“我去附近清理喪尸。”
傅子野的不對勁兒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傅書嶼目光染上了一抹探究,但沒說什么,懶懶的倚著池硯,視線在霍撕漫身上輕滑,
想要看看霍撕漫到底哪里得罪傅子野了。
雖然他很討厭便宜弟弟,但傅書嶼也清楚,便宜弟弟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
傅子野這個人脾氣爆,嘴賤,看似說話不過腦子,但其實腦子比誰都透,
由于做明星頂流的緣故,一般情況下,傅子野不會動手打人,頂多抹毒的嘴幾句,但現(xiàn)在傅子野卻動手了,動手對象是個一面之緣的霍撕漫。
這不符合傅子野的性格。
傅書嶼的目光一寸寸的審視著霍撕漫,不注意不要緊,一注意,他臉都黑了。
什么玩意?
霍撕漫鎖骨上的青紫痕跡是哪兒來的?
傅書嶼又不是蠢貨,怎么可能察覺不出來問題?
要知道昨晚霍撕漫可是一直待在傅家的!!
阿硯…
不能生氣,不能打人…
忍住,不能把事情扯出來讓阿硯不舒服。
更不能讓阿硯覺得他沒方寸!
傅書嶼咬牙切齒的轉(zhuǎn)了視線,不想再多看霍撕漫一眼。
別讓他私下逮住機會了,不然他一定不會讓霍撕漫好過的。
伸手輕輕勾著池硯的衣擺,在傅家人習(xí)以為常的目光中,傅書嶼將俊逸慵懶的面頰埋在池硯的肩胛處,怠惰又矜貴。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但家里所有人都有點習(xí)慣傅書嶼和池硯的親近了,甚至都察覺不到問題的嚴重性。
倒是池硯另一邊的霍撕漫眸色變深了些,身上的涼氣更重了些,渾身鋒利的如同兵刃,將周圍割的遍體生寒。
剛下樓的傅子苒見這一幕表情扭曲了下,突然品出了一點不對味,
傅書嶼靠池硯的距離是不是有點曖昧了?以前也沒這么想過啊,怎么今天腦子里就出現(xiàn)了這么離譜的想法呢?
一個從未設(shè)想過的念頭在傅子苒腦海里轉(zhuǎn)悠,傅子苒瞳孔顫了顫,想要張嘴說些什么,最后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傅書嶼喜歡池硯,喜歡多久了?
牙齒發(fā)酸,傅子苒表情古怪了下,她記得從池硯進傅家沒倆個月開始,傅書嶼便主動接手了有關(guān)池硯生活的一應(yīng)起居事宜,
就連每月的換季衣服都大包大攬,讓大師專門上門定制。
對池硯好的沒話說,簡直是要星星不給月亮。
她買件衣服,傅書嶼只會說丑,浪費錢,但他給池硯買衣服,貴牌搞定不斷,恨不得一天換三套。
但凡她稍微找一下池硯的麻煩,那她接下來一年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就連上學(xué)期間給池硯擺臉色都不行,直接就被傅書嶼打包送到學(xué)校住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