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穿梭在群山峻嶺之間,甲板上站立兩道人影。
云霧從身旁掠過,李宸和墨云生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兩人相互間沒有交流。
李宸在想一件事情。
方才在紫虛門外事殿,他登記的是煉氣六層修為,實(shí)則他是煉氣七層修為。
紫虛門外事殿殿主南宮正是一位筑基修士。
是欺天術(shù)的偽裝連筑基修士都能瞞過,還是那位南宮長老不在意自己的修為?
李宸想了想,覺得半多是后者。
欺天術(shù)再是逆天,也不至于能瞞過筑基修士的神識,畢竟李宸的欺天術(shù)才修煉到第一層,并沒有修煉到第二層。
應(yīng)該是自己這等小人物不被南宮正那等筑基上人放在眼中,懶得理會。
飛舟在崇山峻嶺之間穿梭,離開海州進(jìn)入黑水州地界。
一路上風(fēng)平浪靜,李宸與墨云生盤坐在甲板上,各自手握靈石修行,兩人之間基本上沒有話說。
在墨云生眼中,李宸就是一個沒有潛力的修士。
李宸也不會刻意去找話題與墨云生攀談。
風(fēng)平浪靜了一路,直到路過陰山坊之時,墨云生猛然睜眼,揚(yáng)手便是一道璀璨劍光。
“何方宵小,出來!”
墨云生揚(yáng)手一劍斬開云霧,眼神冷冽望著前方,身上氣機(jī)變得銳利,整個人仿若一柄神劍。
李宸抬眼,不想這小舅子還是位劍修。
“呵呵呵呵......有趣。不愧是紫虛門弟子,尋常的煉氣境修士可發(fā)現(xiàn)不了本座的蹤跡。”
前方云霧散開,籠罩在寬大血袍之下的修士顯出身形,臉上覆蓋修羅面具,一對猩紅眼眸肆無忌憚打量飛舟上的墨云生和李宸。
墨云生皺眉,“血河上人?”
“不對,血河上人是筑基修士,而你還是煉氣境修士。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冒充血河上人?”
對面的修士停滯在半空,抬手之間,手中多了一柄猙獰的血色魔劍,“紫虛門的弟子很少碰到,不知道你這個紫虛門弟子的血液會不會更為鮮美?”
“殺!”
血影在半空掠過,眨眼功夫出現(xiàn)在飛舟之前,高高揚(yáng)起手中猙獰血魔劍。
那一口猙獰的血魔劍散發(fā)著驚人的血煞之氣,抬手一劍劈出一彎血色弧月,要將飛舟一分為二。
“狂妄!”
墨云生勃然大怒,一拍腰間儲物袋,連接放出六口青色飛劍。
六口飛劍,加上原本的一口,共有七口飛劍。
七口飛劍同時釋放青芒,一道巨大的青色劍芒當(dāng)即逆沖而上,硬撼那一彎血色弧月。
李宸站在甲板上,任由大風(fēng)吹拂衣袍獵獵作響。
不是付康!
李宸可以確定眼前這位血河上人是冒牌貨,不是付康。
至于是不是謝玄,李宸不敢確定。
墨云生一躍從甲板上飛出,施展滯空術(shù)滯留在半空,他雙手揮舞間,七口法器飛劍宛若一條條靈動游魚吞吐劍氣交織劍氣大網(wǎng),“不管你是什么人,今日遇上我,算你倒霉!”
“正好擒了你回宗門,如此筑基丹便有著落了。”
青色劍氣大網(wǎng)朝冒派血河上人籠罩而下,血河上人抬一抬猩紅眼眸,眸中全是嘲諷,竟然對青色的劍氣大網(wǎng)不管不顧。
當(dāng)劍氣大網(wǎng)即將籠罩血河上人的瞬間,血河上人化為一道血影穿過劍氣大網(wǎng),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墨云生身前,單手勾爪掏向了墨云生胸膛。
刺啦一聲。
墨云生手中盾牌法器碎裂,連帶身上的法袍也被撕裂,胸前被撕走一塊血肉。
低頭看一眼血淋淋的胸口,墨云生冷汗直流,丟棄手中高級法器盾牌,聲音沙啞低吼,“快走!”
“此魔極度兇悍,你快離開此地!倘若今日我身殞此地,照顧好我大姐和長生。”
低吼一聲,墨云生不退反進(jìn),周身法力激蕩,七口飛劍穿插交織主動殺向那血色魔影。
甲板上,李宸眼神微動,手中多出了一張血色的靈符。
這是黃清雅所給的二階靈符。
“沒用的,尋常的飛劍法器,奈何不得本座!”
半空中,七口飛劍穿插交織刺入血色魔影,將魔影刺得千瘡百孔。
冒牌的血河上人猩紅眼眸中帶著貓爪老鼠一般的戲謔看著墨云生,他殘破的身體中抽出一條一條血色絲線,那血色絲線密密麻麻,即將包裹墨云生,將他變成一個血色蠶繭。
墨云生冷汗直流,劇烈喘氣,奮力操控飛劍劈砍那密密麻麻的血色絲線。
飛劍劈砍在血色絲線上,血色絲線分裂,立即變出了更多的血色絲線。
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血色絲線即將包裹自己,墨云生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抹絕望之色。
今日,仙途要斷絕于此了嗎?
回想幼時父親對自己的殷切期望,回想這些年在紫虛門掙扎前行的經(jīng)歷,墨云生笑容苦澀。
就在墨云生打算放棄的時候,一聲炸雷險些將他耳膜震破。
下一刻,刺眼的電光淹沒了那血色身影。
滋啦滋啦!
電蛇跳動,血?dú)獯罅可v,使得半空變得一片血紅。
“咳咳。”
半刻鐘后,電光耗盡,血霧中一道身影走出,他身上血袍顏色淡了不少,猩紅的眼眸也淡了不少,眼神忌憚看著飛舟上的李宸,聲音沙啞問道,“二階雷光符?”
甲板上,李宸身影直挺,語氣平靜,“不錯,正是二階雷光符。”
“聽說雷法最為克制血道鬼道,看來不假。”
冒牌血河上人直勾勾看著李宸,聲音沙啞低沉,“呵呵呵呵......就算雷法克制本座,你一個煉氣六層修士,手中能有幾張二階雷光符?”
李宸咧嘴,手中頓時多出六張血色符箓,“二階雷光符確實(shí)只有一張,不過還有一張二階雷火符,一張二階風(fēng)雷符,一張二階烈火符,一張二階寒冰符,一張二階金劍符,一張二階陷地符。”
“怎么樣,想試試么?”
對面,冒牌的血河上人眼皮抖了一抖,他深深看李宸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本座記住你了!”
看著血河上人離開,李宸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今日若非墨云生在此地,李宸不愿暴露噬血刀和十寶身,否則定然留下這冒牌的血河上人。
血神法果然恐怖!
尋常的攻擊竟然對他不起作用。
李宸沒有使用天羅網(wǎng)和金光磚,就是看出了尋常手段奈何不得這冒牌的血河上人。
雖然李宸沒有修煉過血神法,但是對于血神法,李宸或多或少是了解一些的。
得尋一個機(jī)會,將這冒牌的血河上人除去!
甲板上,李宸目送血色身影離開,下定決心要除去此人。
李宸想要留下此人,但是他不能在墨云生面前暴露十寶身和噬血刀。墨云生是紫虛門弟子,如果在墨云生面前暴露十寶身和噬血刀,說不得紫虛門會關(guān)注到自己。
相比這個冒牌的血河上人,紫虛門無疑是一尊龐然大物。倘若讓紫虛門關(guān)注到自己,那才可怕。
李宸不愿去賭人性,故而他沒有暴露底牌,強(qiáng)行留下這個冒牌的血河上人。
墨云生回到甲板上,他抹一把額頭上冷汗,仍舊心有余悸。
待看向李宸,墨云生目光產(chǎn)生了一些變化,他張了張嘴,神色不自然喊了一聲,“姐...姐夫。”
李宸神色平靜點(diǎn)頭,沒有與墨云生多說什么,操控飛舟駛向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