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食物”

一個形如山岳，少說也有上千米高的巖石巨人揮舞著差不多有它身體一半大的青銅巨錘，狠狠地朝我砸下來。

真不明白我哪里像食物了？以我們體型的差距，我充其量也就算一粒大米，吃上百來個都吃不飽的！

但我很清楚，這蠢東西腦袋里面除了食欲就沒有別的，指望說服它放棄對我攻擊，那無異于緣木求魚。

所以我的回答也很簡單。

摘下狂戰士卡片，靈力如怒海狂潮灌注進去，將它化為一把近三百米的巨型光劍，然后我就揮舞著這把超級兇器，將巨人一口氣砍成了七八段。

看著巨人轟然倒下，我不僅沒有松口氣，反而更加謹慎起來。

這場戰斗，現在才算真正開始！

巨人剛一倒下，血肉的大地上就噴出污濁的黑血，將它殘破的身體包裹進去，化作一個巨大的血包，一兩秒鐘后，血包猛地爆炸，無數各式各樣的怪獸沖了出來。

這些怪獸們的形狀已經完全沒有道理可言，三頭六臂齜牙咧嘴那都算是美型，很多怪物完全無法在現實中找出類似的玩意，甚至以我貧乏的詞匯，沒辦法描述它們的樣子。

但它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全都擁有神級的力量。

這些血肉魔神才是巖石巨人的真面目，它們是無間地獄特有的集群魔物，而它們力量的來源就是構成這無間地獄的上古魔神，“混沌之海”哈拉伯。

十二年后，再次拜訪老朋友當麻的時候，他喝酒后曾和我聊起一些遙遠的往事——關于曾經的古神們，關于天堂和地獄，關于至今還沒能實現的平等。

在那些故事里面，他就提到過哈拉伯的名字。

哈拉伯是遠古的巨神，他的身體如此龐大，只要稍稍移動，就會讓周圍的星云顫抖；他的力量無窮無盡，僅僅灑落的一點余波，就能憑空創造一個神系。

這個古神平時一動不動，只有在肚子餓了的時候，才會慢吞吞挪動身體，吃掉幾個星系，然后繼續睡覺——每次吃飽后，它大約會沉睡一百億年。

后來某一天，哈拉伯身體里面孕育出了一個巨人，這巨人手持斧頭，將哈拉伯劈開，然后巨人也力竭死去，化作日月星辰……

當我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差點把一口酒嗆到鼻子里面去。

宅神這家伙，在做世界設定的時候未免太富有想象力了吧！這簡直就是暴走啊！

雖然當時我只是把這故事當作玩笑聽，但后來得到了澤爾里奇的記憶之后，卻發現那個古神哈拉伯居然的確存在過——只是正如當麻所說，已經死得支離破碎，只留下一些殘片，被其它神通廣大的古神拿去各有用途——其中一片，就被制成了冥界的某個地獄。

現在，我就身處于這個地獄之中。

距離和姬神秋莎那場虎頭蛇尾的決斗，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我用第二法引路，在同伴們經過的道路上疾馳，追趕著他們。

但始終都追不上。

不是他們走得快，而是我走得實在太慢。

說來也怪，我在第二法的平行世界里面看到，他們一路上都非常順利，偶爾遇到一些敵人，也屬于揮揮手就能秒殺的廢柴，完全不能阻攔他們的去路，可我這一路走來，卻不斷遭遇強大的魔物，不止一次陷入苦戰，大大小小的傷勢也受了許多，實在可以稱得上舉步維艱。

我又不是當麻，沒理由會這么倒霉吧！

莫非……因為他們走得快，所以敵人來不及阻攔，當它們趕到的時候，卻正好攔住跟在后面的我？

不會這么衰吧！

我一邊暗自嘆息，一邊和成群的血肉魔神鏖戰，很是花了一番力氣，才算將它們全部消滅。

曾幾何時，在師傅的訓練場上，我竭盡全力，才能給那些剛剛踏入傳奇門檻的“最低等Ｂ級妖怪”們以微不足道的一擊——每當這個時候，師傅就會非常高興，拉面店的店員們也會拍手叫好。

而現在，就算足以媲美神明的Ａ級妖怪成群結隊地沖上來，我也能夠一口氣殲滅他們。

僅僅……過了不到三年的時間。

就算加上在學園都市和古代日本的那兩段生活，也不過三年多而已。

短短的三年，感覺卻好像經過了很久似的。

仿佛一只夜貓子的書蟲，一天天把原本用來玩游戲或者睡覺的時間騰出來，每天在鍵盤上敲個幾千字……漸漸敲出一百五十萬字的長篇……

我并沒有感懷很久——大約幾秒鐘而已，因為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去做。

前方百余里外，一股雜亂兇悍的殺氣滾滾而來，又是成群的魔神！

“如果是玩游戲的話，我這段時間積累的經驗值可不少呢！”我笑了笑，飛身沖向那一眼看不到邊的黑色魔神大軍，“像你們這樣的敵人，來多少我都不在乎！”

……轟！

我沒有理會剛剛被我掄起來當做投擲武器砸出去的那個牛頭魔神，抓住這一擊爭取的空隙，退后幾步，雙手高舉戰斧，象征天地初開的極熱和世界寂滅的極寒在斧刃上沖撞激蕩，讓周圍的空間不斷裂開細小的黑色罅隙。

生于太荒，首出御世，肇開混茫！

你們這些像秋天的蚊子一樣糾纏不休的家伙，給你們點厲害看看！

斧頭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一口氣沖破遮蔽天空的重重烏云，余勢不衰，將血色天空打了個窟窿，然后隨著我揮斧的動作，以決然的氣勢，破開它所經過的空間，破開不知哪個古神施加在這無間地獄的封印，破開一切阻攔，狠狠地砍了下去。

沒有任何的聲音，魔神們發瘋的攻擊在猶如巨斧一般的豪光面前猶如薄紙一般，被輕易地撕裂，緊接著破碎的就是它們的軀體，最后豪光落到血肉的地面上，深深地陷了進去，在面對古神哈拉伯的殘片時，終于遇到了阻力。

我大吼一聲，從平行世界汲取無盡的靈力，轉化為冰火兩極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向巨斧豪光灌注進去。

給我砍斷它！

粵有盤古，開天辟地！

僵持了幾秒鐘之后，只剩殘片的哈拉伯終于抵抗不住這效仿當年祖神盤古殺死它的那一擊所創造的招數，顫抖著，被一分為二。

我強忍著不斷泛起的疲憊感，將它們傳送到平行世界里面，再從那邊借來精力充沛的狀態，繼續揮動戰斧，向前沖過去。

這次，再沒有誰膽敢攔住我的去路！

甚至連哈拉伯殘片構成的無間地獄，也不敢再吐出魔物，拖延我前進的步伐。

雖然只剩殘片，但它至少還保留著生物趨吉避兇的本能，面對著能夠真正傷到它的我，它也選擇了退縮。

狹路相逢，勇者勝！

這些所謂的魔神，空有強大的力量，卻連當初黃泉比良坂上那些亡靈們都不如。

那些軟弱無力的亡靈們，面對著比他們強大千百倍的我們，為了一點注定失敗的希望，前仆后繼，毫不猶豫地直面死亡，用他們的堅強和勇氣令我為之懾服。

而這些強大的魔神，卻在我的力量面前簌簌發抖，猶如蟲子一般逃跑和躲避起來。

沒有強大的心靈，它們只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不再遭遇阻攔之后，我的行進速度大大提高，沒多久就穿過了無間地獄。

在地獄的盡頭，我看到了一座黑色的高山——不過已經只剩基座了。

平行世界的影像中，這本來是冥界著名的要塞“慟哭城寨”，每一塊石頭都堪比最堅硬的金屬，整個城塞更是被鐫刻了不知道多少重魔法陣，號稱即使面對天堂的總攻，也能確保后方的安全。

不過悲劇的是，這次它遇到的是遠比“天堂”更加恐怖的敵人。

很趕時間的一方通行、王虎和讓葉三人的聯手攻擊，風雷交加、天地震動，只一擊就將整個城塞連同里面的駐軍，甚至連同承載城塞的山嶺，一起夷為平地。

繼續向前，我看到了不少戰斗的痕跡。

一方通行每次出手，都會毫無保留地將“矢量控制”的能力發揮到極限，每次都在地面上留下直徑幾公里的大坑。

王虎攻擊的痕跡，是猶自閃動著紫色雷電的廢墟。

讓葉的戰斗方法，則是以小宇宙直接轟出去，撕裂天空和大地，劃出巨大的線條。

至于貓君和裘卡——很遺憾，這兩個純粹是打醬油的，完全沒看到他們出手的痕跡。

現在連第二法都不需要再使用，直接沿著戰斗的痕跡追過去就是。

再追趕了一會兒，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黑色門戶。

門上畫著一個天平，左邊是一個羽毛，右邊是一顆滴血的心臟。

這是那個“黃金天平”的典故嗎？

審判之門——應該受到審判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我掄起拳頭，朝著黑色的大門狠狠地砸了下去。

但是，在剛剛觸到大門的瞬間，我卻突然收住了力量。

強大的力量在我的右手上沖擊，差點把我的手腕扯得脫臼。

可那扇門卻更加不堪，明明沒有被打壞，卻發出了吱嘎的聲音，最后裂成無數的碎片。

來自澤爾里奇的記憶告訴我，這道審判之門真名為“反射的魔鏡”，是件擁有類似一方通行的能力，能夠將一切對于它的攻擊都原封不動地反彈回去的怪異寶物，所以我才使用了他們設計出的名為“引而不發”的技藝，引得魔鏡的力量反擊它自身，最后導致了它的毀滅。

我懶得管它，直接一步踏過。

眼前一閃，化為一座看不到頂的巨大黑色山峰，山峰中肉眼可及之處，有一座破敗的神殿，看那些斷壁殘垣的痕跡，似乎它完成從古跡到殘跡的轉變，僅僅是十幾分鐘之前的事情。

當我越過兩座斷壁殘垣，看到正在激戰的第三重關隘時，高興地笑了。

終于趕上了！

——————

今天狀態真差……

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