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我輕喝一聲，猶如離弦之箭一般激射到蓋亞面前的靈丸突然毫無征兆地炸裂，化作一團霧氣，雖然被他揮手打散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卻順利地穿過了他的防御，然后在即將觸及他面前的時候再次凝聚起來，化為一顆高速旋轉的光球，重重地轟在他的鼻梁上。

一道黑光撲面而來，我只來得及看到蓋亞原本帥氣挺拔的鼻梁塌了下去，就失去了意識。

第兩千兩百五十次團滅。

在這兩千多次戰斗中，獲益最大的，其實還是我。

和卡特、藍染這些老牌的神級高手不同，我才剛剛突破極限，對于神級力量的運用并不熟練，即使十二年前曾經晉身過神級，也同樣只有區區兩天的經驗——然后就死掉了。現在這場戰斗，對我來說，是非常寶貴的經驗，因為不用擔心死亡，所以我可以把自己掌握的各種技藝盡可能地施展出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完全靠著第二法戰斗。

第二魔法神妙無方，的確是非常厲害的本領，可身為神靈，我所擁有的力量和第二法本身并不是很契合，我的性格也并非看清敵人的全部動向，然后有針對的戰斗的這一種，召喚什么的更是和我一貫的戰斗風格截然相反。只不過在現實的戰斗中，失敗就意味著死亡，所以我不可能冒著被轟殺的風險去試驗、去探索真正適合我的戰斗方法。

但在這里，就沒問題了！

這兩千多次的戰斗中，我重新審視和磨練了自己的武藝，對達到神級境界的靈光波動拳也進行了調整——因為靈光波動拳原本只是傳奇等級的絕技，歷代宗師從來沒人能達到我現在的境界，所以很多臆測和推理出來的東西，并不是很好用，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修改。

最重要的是，我終于完全掌握了“圣光氣”！

圣光氣是當年仙水忍所創出的絕學，我也只是從師傅那里得到過一些相關的資料——這些資料主要來自于仙水的遺物，是他的愛人總結出來的，可那個和他相愛的妖怪不過Ｂ級，對于神級的力量理解不足，身為妖怪的他也不能真正理解人類的力量，因此我得到的資料問題很多。

根據資料，隨著圣光氣濃度的不斷提升，百分之十時候出現的是斗氣化鎧，百分之二十的時候出現了靈力純化，從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七十，是各種模式的轉換，再往后的資料就沒有了——仙水忍因為身患絕癥，到死也只練成了百分之七十濃度的圣光氣而已。

在剛剛突破神級的時候，我的圣光氣濃度也只有百分之七十，和仙水忍持平，可在這兩千多次的死戰之中，我不斷探索和精煉，終于成功地將圣光氣濃度再次提升！

聚散無形。

當圣光氣濃度達到百分之八十的時候，我發現可以改變體外靈力的性質，讓它們在虛實之間自由轉換，散為云霧、凝為百兵，千變萬化。

比方說這一次，先將靈丸激射出去，在快到敵人面前的時候化為云霧，犧牲一小部分以通過防御，然后再次凝聚……這就是剛剛練成的技藝。

可惜在這個奇怪的世界里面，每次死亡之后，身體都會重新恢復成剛剛進來時候的模樣，精煉的靈力也會變回原樣，不得不浪費一些時間，重新進行精煉，否則我的修煉效率肯定還會更高！

因為把這場漫長的戰斗當作修煉，所以我的斗志十分高昂，一直都在積極地作戰，但其他人就沒我這么旺盛的斗志了。

除了似乎永遠都帶著笑容的藍染之外，其余的戰友們已經有氣無力，每次復活之后，只能象征性地戰斗一下，又或者毫無理性地沖上去玩自爆，完全看不到任何配合的意思。

畢竟，死了兩千多次，的確足以讓人精神疲憊到極點。

蓋亞的情況比他們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他一次都沒死過，可重復了這么久的枯燥戰斗，對他的耐心也是嚴苛的考驗。

蓋亞的耐心很好嗎？

看著他發狂咆哮的樣子，我暗暗搖了搖頭。

這樣下去，沒準蓋亞會自己把自己氣死呢……

如果真能那樣的話，就太好了！

……第四千次團滅。

我搖搖頭，驅散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疲憊。

修煉已經到了瓶頸，因為每次復活之后的時間都不夠長，已經來不及把靈力精煉到足以繼續進行下一步探索的地步。

剩下來的，就是枯燥地戰斗。

一次次戰斗，一次次團滅。

蓋亞當然也吃了不少的虧，原本帥氣的臉上已經青筋暴起，充滿了猙獰丑惡的氣息，而身上那些正在流血的傷口，則說明了他此刻的狼狽。

給他造成這些傷口的人只有一個，藍染惣右介。

這位前輩仿佛戰斗才剛剛開始一樣，從容地微笑著，不斷嘗試用瞬步靠近敵人，然后進行攻擊。

一開始的時候，大約三十次能夠成功一次。

現在，幾乎每一次都能成功。

并非他的實力飛快進步，而是蓋亞的精神集中程度已經大大降低，甚至經常在被砍之后才反應過來。

不過“物質的圣靈”在實力上依然有著絕對的優勢，藍染每次傷到他之后，都會被他立刻反擊，大約每三次反擊之中，會有一次將藍染殺死。

“不要白費力氣了！無論你努力多少次，都不可能戰勝我的！”蓋亞大叫，“放棄吧！等待你的只有徹底滅亡！”

“你不覺得很累嗎？”藍染微笑著回答，“我們已經戰斗了多久？一天？十天？又或者一年？始終持續著這樣枯燥的戰斗，你不覺得很無聊嗎？”

他的話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莫名的很有說服力。

“很累了，對吧？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好好睡上一覺……”

話音未落，我聽到了輕微的鼾聲。

一方通行這家伙，居然真的躺下睡覺了。

說起來……他的體質似乎是我們這些人里面最差的呢，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藍染沒有理睬已經疲憊到極點的戰友們，依然微笑著，從容不迫地攻擊著。

難道這個家伙的神經是鐵打的嗎？不！就算鋼鐵也會疲勞的吧！

看著那個仿佛永遠都不會疲倦的身影，我發出由衷的贊嘆。

實力固然深不可測，但藍染的意志力更加讓人敬佩。

……第……我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團滅了。

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久到我已經完全忘記如何計算。

如果在外界的話，或許已經過了數百年吧？

也許更久……

我倚在一株石英樹——之前我曾經數過，它被打碎了大約三千次——上，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遠處的戰場。

蓋亞已經連吼叫都發布出來，他半睡半醒地站在那里，不時無意識地揮動著拳頭，驅趕在自己周圍轉來轉去的那個白色身影。

“藍染這家伙，簡直是妖怪啊！”已經變回人類形態的卡特，拿著那個慣用的銀酒壺，喝得半醉，感慨著，“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就覺得自己老了。”

“這次的戰斗，已經持續多久了？”一方通行問，“可能睡太久的緣故，我感覺頭腦現在不怎么清醒……”

“你睡了差不多一年。”洪星的腦袋從沙子里面鉆出來，“這次的戰斗，大約已經持續了十年。”

十年？！

我看著藍染和蓋亞的戰斗。

僅僅這一次的戰斗，藍染就堅持了十年……

真神人也！

我現在覺得，或許自己永遠也無法超過他。

“認輸吧，蓋亞！”藍染的聲音依然是那么溫和從容，仿佛無數次戰斗對他而言根本沒發生過一般，“你沒有勝算的！”

“你這只啰嗦的小蟲子！”蓋亞發狂地大吼，身上爆發出可怕的氣勢，“我要把你連同這個世界一起消滅！”

說著，他雙手抱拳，對著地面猛砸。

恐怖的氣浪爆發，我的眼前一黑，再次恢復了戰斗剛開始的樣子。

然后，蓋亞再次猛錘地面。

眼前一黑，又團滅了。

眼前一黑。

眼前一黑……

唉……蓋亞這家伙，又發狂了。

這種情況，在之前的戰斗中不止一次發生過，每過一段時間，蓋亞就會歇斯底里地發狂攻擊，用大絕招反復清場，至少清個幾百次。

但他終究會累，終究會放棄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

就和之前一樣。

這世界上只有一只不會累的怪獸，名字叫做藍染惣右介。

獨一無二的超級大怪獸，它擁有無法想象的神經強度，完全沒有疲憊或者厭倦的意思，能夠數百年數千年數萬年數十萬年……乃至于億萬年……如一日地堅持戰斗。

毫無疑問，蓋亞必敗無疑。

雖然我依然無法看到未來——第二法被蓋亞擊破之后，需要相當長的時間進行修復，暫時用不了——但不用第二法我也能確定這一點。

在這無數次的戰斗中，我們也漸漸明白了藍染這個世界的真相。

這是“夢”的世界，是精神的領域。

在這個世界里面，根本沒有物質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精神的反映。

原本這樣的世界應該是精神侵蝕現實，一切都隨著思維發生變化的怪異模樣，但藍染不知道用了什么技藝，讓這個世界保持在極為穩定的狀態，它只會忠實地反映現實。

作為物質的圣靈，蓋亞在精神方面，并不比我們更強。

雖然他的力量強大無比，可在這個世界里面，他控制萬物的能力無從施展——因為這里沒有物質——只能憑借強大的力量將我們擊潰。

然后，我們每一次死亡之后，這個世界就會恢復成剛剛進來時候的模樣。

“我們可以死一億次、十億次……無數次，但你呢？”藍染用仿佛永遠不會變化的溫和語氣，就像朋友聊天一樣問道，“如果你被殺死的話，你覺得會發生什么？”

“別做夢了！”蓋亞大吼一聲，用大范圍的攻擊將周圍炸成一片昏暗。

眼前一黑。

“無論多少次，我都會像捏死一只蟲子那樣消滅你！”

藍染微笑著，拔刀上前。

“這話你說過很多次了，但我還在這里。”他揮動長刀，再次和蓋亞惡斗起來，“這場戰斗只會有一個結局，就是你被我們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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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藍染純爺們，不解釋。

話說，蓋亞真的可以被殺死嗎？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