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名為“抑制力”的東西。

每一個人的人生都有一定的軌跡，當他偏離了這個軌跡之后，就會出現將他重新導向既定軌跡的力量，這就是抑制力。

抑制力的作用對象也不僅僅是“人”的個體，“組織”同樣會受到抑制力的作用，比方說學園都市……我不知道它“原定的軌跡”究竟是什么，但和基督教開戰，將整個羅馬正教夷為平地，將世界上全部十八位圣人幾乎全部殲滅……這種事情，想來不會是“劇情”所必須的吧？

偏離了人生的軌跡，抑制力就會出手，而它出手的方式，往往都是毫無道理卻又無法抵抗的。

比方說我自己，如果不是受到了春日的保護，絕對已經被那輛莫名其妙的重型卡車給撞死了。

再比方說結標淡希，我相信她的人生軌跡絕對不應該是學園都市的秘書長兼穿越聯盟的首領，她現在已經遠遠偏離了自己人生應有的道路，而抑制力的作用，也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不是我出手護住羅馬，剛才她倒海淹沒梵蒂岡，肯定會波及羅馬城，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害死多少人，而那些人肯定有自己的親人，他們的親人中未必沒有神通廣大之輩……

“你太魯莽了。”我說。

“當年老師殺掉的人比我還多呢！”她不以為然地回答，“戰爭本來就會有死傷！”

“但這并不是你隨意擴大攻擊范圍的理由。”我立刻指出了她的錯誤，“咱們攻擊梵蒂岡，把羅馬正教來了個連鍋端，這是戰爭，除了個別腦殘的正義狂，誰都不能說我們有什么不對，可你要是水淹羅馬，那就過分了！羅馬和梵蒂岡基本沒關系的，殺戮也該有個限度。”

結標想了想，稍稍有些疑惑地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我是有點太急躁了。”她嘆了口氣，一直殺氣騰騰的神情漸漸緩和下來，“連續被毀掉兩個避難所，接近二十萬人的損傷，還有穿越者……你知道嗎，目前全部的穿越者也不過三百多人，其中生活系的大約有二百人——這一下就死了一半啊！”

“他們原本生活在世界各地，有著各自安定平靜的生活，是我為了方便聯絡和互助，才說服他們搬遷到學園都市來的……結果卻害得他們無辜枉死！我該怎么向大家交代！”她越說越激動，眼睛里面又泛起了兇惡的紅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我們去一趟倫敦，把整個倫敦都轟進海里吧！”

我現在確定肯定以及一定，她絕對被抑制力控制了！

按照傳統仙俠小說的觀點，這叫“心魔”。

我東張西望，看看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棒子，可以在她腦袋上不輕不重敲那么一下——既不至于把她給敲出腦震蕩來，又能夠將她敲醒。

合適的棒子其實不難搞到，哪怕是我用神力凝聚大氣中的水分做根冰棍都可以湊合著用，但我以前用武器都是以打爆敵人的腦袋為目標，對于“恰到好處地當頭棒喝”這門手藝，實在是沒有經驗……

反正距離她喪生應該還有那么一點點時間，再等等看吧。

我只能用這明顯缺乏底氣的話語來安慰自己。

“倫敦……你確定那邊適合鬧事嗎？”我想了想，問，“你確定自己打的過那幾個駐守倫敦的高手？”

如果這個時空的歷史和十二年后沒太大區別的話，“幽靈騎士”卡特就在倫敦，那可是一邊被地獄之王墨菲斯托追殺，一邊還能抽空滅了死徒第十二祖“電王”特斯拉的前輩高手，不僅如此，貌似這個時代的話，“千年迷宮的**師”考拜客多半也住在倫敦附近，正在做某些莫名其妙的研究……上次我大鬧倫敦、轟殺英國皇室的時候，就曾經感覺到不止一股強大的靈識掃過戰場，應該就是那些高手們在關注戰局。

如果我當時沒有縮小戰局、避免波及無辜民眾的話，只怕他們當時就會出手阻止了。

身為穿越者聯盟的首領，結標自然比我更清楚那些前輩高手們的住所，而且她還很熟悉世界各地的高手分布，只要沒有被心魔沖昏了頭腦，很容易就能權衡利弊，做出正確的選擇。

果然，聽到我的提醒之后，她眼中那股狂暴的殺氣再次平息了下去。

“走吧，學園都市那邊的戰局還沒完全明朗，或許還需要我們參戰呢。”我乘熱打鐵，勸她趕快走人。

只要回到學園都市，在亞雷斯塔身邊，她應該就不至于這樣狂暴了吧。

愛情，從來都是最優質的鎮靜劑之一，就算是只華南虎——畫片上拍下來的不算——也能讓它溫順得像只小貓。

……我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

雖然一路上結標仍然在咬牙切齒，儼然準備殺人放火的架勢，可見到亞雷斯塔之后，她的表情就迅速緩和了，很快恢復成了我所熟悉的樣子。

“你的狀態有點不妙。”亞雷斯塔看著她，皺了皺眉毛，說，“ＡＩＭ立場完全混亂了，你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在休息室里面，我見到了美琴。

她看起來很疲倦。

“怎么了？”我關心地問，“不適應這個身體嗎？”

她笑了笑，笑容卻有點勉強。

“我準備啟動御坂網絡了。”她說，“雖然戰斗應該已經接近尾聲，可我心中卻充滿了不安，仿佛有什么危險正在醞釀……御坂網絡的力量，或許是必要的，”

“但是……”我記得御坂網絡啟動的代價可是妹妹們的生命啊！

她嘆了口氣，一臉苦惱。

在這個問題上，我實在是幫不上忙了。

好在，我還有另外一種可以幫忙的辦法。

聊了幾句，我就找個借口告辭，回到了指揮中心。

“亞雷斯塔學園長，敵人還有多少？”我開門見山地說，“我再去干掉幾個！”

俊美得不像人類的學園都市大ＢＯＳＳ用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綠眼睛注視了我一會兒，微微點頭。

“你去幫‘未元物質’一把，盡快解決戰斗。”

當我從空中落下的時候，那個一身紅衣，看起來大約二十七八，皮膚上卻隱約出現了一些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衰老征兆，感覺似乎身體狀況并不好——卻偏偏在垣根帝督等人的猛烈攻擊下若無其事地支撐到現在——這樣的一個怪異女人，變了臉色。

“是你？！”她看著我，神情中似乎有幾分緊張，卻又有幾分躍躍欲試。

我注意到，在這段時間里面，她不止一次被擊中，但無論什么樣的攻擊，打在她身上都毫無效果——既沒有穿透過去，也沒有被反彈，而是突然就失去了威力，變成不值一提的輕描淡寫。

完全防御能力？不……似乎是比那更加高級的能力……

我心中暗暗警惕，準備防備她的發難。

“雖然很想跟成名于五百年前的英雄‘真武’較量一下，但我卻不能如此任性呢。”她猶豫了半天，最后嘆了口氣，“我可是有家業有工作的，不能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拿生命來冒險。”

“看在羅馬正教的面子上，我好歹也來過了，而且狠狠打了一架，對誰都可以交代，絕對沒有偷懶的嫌疑。”她迅速換上不正經的嬉皮笑臉，仿佛完全沒有把激烈的戰局放在心上，“中國那個時而姓孫時而姓陳的家伙從開始到現在都沒出過手，我好歹也比他更賣力吧……”

她斜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終于得出了結論。

“嗯，我果然已經很好地履行了盟友的責任，現在該是回家休息的時間了。”她掏出看起來頗有歷史的懷表，看了看時間，立刻大驚失色，“糟糕！《魔法少女伊明日香》已經開播了，我得趕快回去！莎夏那個沒良心的丫頭絕對不會幫我錄像的！”

說著，她一個轉身，完全無視戰局，直接飛向西北方的天空。

由她的能量移動方向看來，這個莫名其妙的圣人居然真的就這么走人了……

“這是怎么回事？”我呆了幾秒鐘，才算回過神來。

迎接我的是垣根帝督汗流浹背卻又寫滿不爽的臉。

“你問我，我問誰？”他沒好氣地沖著我嘟嚷，“有空想這些無聊的事情，不如把敵人都找出來，統統干掉！”

他說得很大聲，似乎并不是為了說給我聽，更多的是為了說給自己聽。

“還有敵人嗎？”我低頭盤算起來，“總共十八個圣人，我在英國干掉了兩個，你在澳洲干掉了一個，剛才你干掉一個，麥野干掉了兩個——其中一個算是同歸于盡吧，ＬＶ０的某人干掉一個，削板干掉一個，美琴干掉一個，我干掉了四個，加上一個醬油男和這個剛剛離開的，總共還剩三個……”

垣根帝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是來炫耀戰績的嗎？”他粗聲粗氣地問。

呃……我沒那個意思……不過我為什么要對你解釋！

我沒有理睬他，掀起一陣狂風，朝著指揮中心飛去。

再去找亞雷斯塔吧，或許他那邊已經發現了剩下三個圣人的蹤跡……

我剛剛飛起來，卻突然感到一股驚人的威壓，出現在距離核心區很近的地方。

這股威壓是如此強大，和它相比，之前那些圣人們根本就不值一提！

在這股威壓之下，我甚至連龍神之力的運用都變得艱難起來。

那究竟是誰？這……跟別的圣人未免差太多了吧！其余的圣人加起來都不如他啊！

“我剛剛得到消息，梵蒂岡被你們摧毀了。”一個很和氣的聲音回響在學園都市上空，卻又猶如在我耳邊響起一邊，“不過如果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勝利，那么你們錯了。”

“只要我在，基督教就在，天使也好、圣人也罷，只要我在，想要多少都沒問題。”那個聲音不緊不慢地說，言語間充滿了自信，“因為，所謂基督教，原本就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別的全都只是附屬品罷了。”

好大的口氣！

……不過，這家伙貌似的確有吹牛的資格……

“我是羅馬正教的‘右方之火’，或者你們也可以叫我另外一個名字。”那個家伙用平淡的口氣，說出了驚人的話語，“耶穌基督，神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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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園都市篇的最終ＢＯＳＳ終于出場了……

撒花，撒花。

便當呢？準備好了沒？

對了，紅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