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的格洛斯特,金斯萊正在吃漢堡和炸薯條。
在魔法界其實很少能見到這樣的快餐,可在麻瓜的社會就不一樣了。
社畜們需要這種便宜且高熱量,輕便且美味的食物。
金斯萊雖然并不是吃的太習慣,卻還是和周圍其他的那些警員一樣,大口的享用著他們今晚的晚餐。
“會不會是我們找錯了目標?”
布里斯托爾警局的局長對金斯萊詢問道。
“在布里斯托爾的那個舉報人提供的線索不準確,那帶著孩子開車朝格洛斯特的一行五人根本不是我們要找的目標?”
“不。”金斯萊斬釘截鐵的認定道,“一定是他。”
對于他如此言辭鑿鑿,警局局長有些不理解。
“您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關鍵證據?”
金斯萊沒有說話,有些時候巫師的感覺不能作為證據來進行表達,可它就是存在,并且在大多數情況下十分可靠。
他詢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下午,你說格洛斯特的警局會帶我們去查什么?”
“電子眼。”警局警長明顯對這種東西提不起太大希望,“但那玩意整個英國現在也只有幾十個,主要還都安裝在伯明翰、倫敦那樣的大城市,格洛斯特只有兩個,一個在人流量最大的那個街區路口,還有一個處于暫停使用狀態,因為附近的居民舉報它侵犯**。”
金斯萊謹慎的問。
“它有什么用?”
對于他問出這個問題,警局局長不覺得奇怪。
彩色監控攝像頭在80年代初才剛剛在英國稍微普及,但受限于技術問題,數量并不多,知曉的人也很少。
就算來自倫敦的專員,如果不是相關專業的,也不會明白。
“一種小型攝像機,它被安裝在室外,一天24小時不間斷錄像,收集某一處地方所發生的所有畫面,以備在關鍵時查閱。”
聽到這個東西金斯萊的眼睛明顯亮了。
作為一名職業傲羅,他清晰且敏銳的察覺到這東西如果完全普及開來,那將會對治安管理有多大幫助!
像是看出了金斯萊的期待,警局局長不得不提醒道。
“或許未來它能成為警局辦案的最大助力,但現在您最好不要對它抱有太大期望,那玩意能存儲的視頻數據很少很少,而且畫面很不清晰,只有看清一小片區域。”
“去碰碰運氣吧。”金斯萊點了點頭道,“只有一條街道,確實能有收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們很快就解決了這頓晚飯,在格洛斯特警局警長的帶領下,來到了警局唯一的監控室。
在這里早就有專業的技術警員將從昨晚到現在的全部錄像都調取出來,正在不停的回看。
而當真正親眼看到那像電視機一樣的大屁股顯示器后,金斯萊就明白為什么局長對他說不要報太大期望了。
因為上面呈現出的畫面雖然確實是彩色的,卻非常模糊,并且能監控的范圍極其有限,只有一條十字形的街道,邊緣最多概括進了一個書報亭,甚至沒辦法將周圍的居民樓也錄進去。
可即使是這樣金斯萊也保持住了足夠的耐心,甚至比陪他一起來的布里斯托爾警局局長還要有耐心。
那名局長在這里坐了十幾分鐘后,就按耐不住出去抽煙了,金斯萊始終盯著那塊顯示器,看著技術員用四倍速快進看著錄像。
他在這里枯坐了整整四個小時,來的時候太陽才剛剛下山,如今天都已經完全黑透了,中間除了喝下三杯茶,始終沒有移動過。
監控中的畫面從黑夜播放到了今天上午,那條街道人來人往,技術員已經看的昏昏欲睡,往自己的眼睛里滴了兩次眼藥水。
如果不是知道身后有人盯著,他早就趴在桌子上不知在哪一刻睡著了。
但就算沒睡,他的注意力也早就不在監控視頻上。
根本沒幾個人能覺得這個只能監控一個路口的電子眼會有什么發現,他們提出這件事只是因為線索實在是太少了,能碰碰運氣,那就死馬當做活馬醫試試而已。
而就在又過去了一個小時,那名技術員頻頻點頭,看樣子就算身后有人盯著,他也要堅持不住睡著了的時候。
一個聲音忽然將他驚醒。
“往回倒退一分鐘!把時間調整為正常前進!”
金斯萊忽然喊出來的聲音讓那名技術員嚇了一哆嗦,也讓周圍陪同的幾名警員從昏睡中猛然驚醒。
很快,守在顯示器前的技術員按照他的話將視頻的進度條往前調整了一分鐘,接著解除了快進。
其他人也都在這個時候靠過來,想要看看金斯萊到底有了什么樣的發現。
那是在上午11點21分,十字街道仍舊不斷穿行著行人,那些人只有在經過攝像頭正下方時才能稍微看清他們的臉,其他地方模糊的只有一團人形馬賽克。
一分鐘很快就過去,這些見過嫌疑人照片的警員們,都沒發現這段視頻中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他們轉頭看向金斯萊,金斯萊只是緊皺著眉頭繼續說。
“切回11點21分42秒。”
畫面被切回到了那一刻,金斯萊指向了監控畫面邊緣書報亭所在的位置。
“放大,將這個地方放大!”
書報亭被放大了,在這一秒,那里站著三個人。
一個看起來像是穿著白裙子的女人,一個牽著狗經過的彎腰老人,還有一個手中不知道捧著什么,正在低頭看著高挑男人。
金斯萊死死盯著那個男人。
視頻中的他根本看不清樣子,最多只能看出身形以及穿著一身黑色衣服,并且有著一頭貌似被束起來的黑發。
但在看到這個人第一眼,金斯萊就能認定了。
他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去這個路口!馬上帶我去這個路口,找到看管這個報亭的管理員!”
警員有些感到莫名的行動起來,他們沒法知曉這位專員怎么就能憑借一個糊的不能再糊的視頻,就能確定誰是嫌疑人。
負責陪同的兩名局長都已經去休息了,金斯萊自己帶著那些警長,坐著警車很快便來到了那條人流量最大的十字路口前。
負責書報亭的管理員就居住在附近的公寓,他很快被找了過來。
“他的年紀不大,看起來最多三十左右!頭發有些長,被扎成了一個短馬尾,長的很像電視里的明星!但人很和善,還叫我先生,對我微笑!”
聽著書報亭管理員的描繪,金斯萊已經徹底認定了,那個人就是斯內普!
“他在你這買了什么?又都說了些什么?”
“他買了張交通地圖。”管理員仔細回憶著,“在拿走地圖前好像嘟噥了一句,路走錯了。”
金斯萊這個時候也拿起了一張交通地圖,看著上面猶如蛛網一樣交叉覆蓋了整個大不列顛島的交道網,緊皺的眉頭始終沒有放松。
他們現在能確定斯內普來過這了,但他明顯沒有在格洛斯特停留,而是發現走錯路后,轉而去了其他地方。
那他能去哪呢?
金斯萊看向那名管理員又追問了幾句。
“你還記得他身邊有跟著什么人嗎?比如小孩或者昏睡的姑娘?”
管理員搖了搖頭。
“沒有,他只有一個人,但我看到是從一個汽車上下來的。”
“那個汽車當時停在哪?”
管理員指向了路口西側,靠近垃圾桶旁的一個位置。
“停在那,在那停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鐘。”
金斯萊沒有繼續對管理員發起詢問,而是走到了他所指向的那個位置。
這里被畫出了一條豎向的停車位,路口的電子眼根本無法監測到。
他來這道停車位上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在監控中看到的那一幕畫面,以及管理員的話,想要試圖從中發現更進一步的線索。
然而,所有的信息就擺著在,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從中得出斯內普發現自己走錯路后,他的真實目的地又在哪里!
但金斯萊卻覺得他不能放棄這一條線,這里肯定還隱藏著什么重要信息,只是他現在還沒有發現。
焦躁的情緒影響了他的思考,讓金斯萊難以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起來。
他將手伸進了衣兜里,那里有一小瓶金色的,極其珍貴的小藥劑——
福靈劑。
自從他成為傲羅以來都會隨身帶著一小瓶,可金斯萊從來沒遇到過需要自己喝下這瓶魔藥的情況,即使是在面對窮兇極惡的食死徒時。
而這一次,他僅僅只猶豫了幾秒鐘,接著便從兜里掏出福靈劑,接著擰開蓋子小心喝下一口!
一種無比振奮的感覺流向金斯萊全身,仿佛有無限的機會。
他感到自己能做任何事,一切事……
他不再焦躁,而是仔細觀察起車位旁的一切。
“這里的垃圾清運工作是由誰負責的?”金斯萊對著身邊的格洛斯特警員問。
那名警員慌張拿出了一本電話本。
“是,是紐曼夫人!”
“幫我把她叫過來好嗎?”
金斯萊說著的同時,還抬頭看向了路邊的公寓,在正對著車位的那兩扇窗戶亮著暖黃色的夜燈,證明里面有人居住。
他指著窗戶說道。
“還有上面那兩戶人,能一起幫我邀請下來嗎?”
他的邀請很快就得到了滿足,負責垃圾清運的紐曼夫人被從家里叫了過來,公寓中的兩家住戶也一起被帶下來。
“11點左右,你有沒有在工作?夫人。”金斯萊先對那名姓紐曼的老太太問道。
“我每天都在工作!”紐曼夫人的聲音很大,聽起來也很兇,“無時無刻,這條街的所有垃圾都交給我負責!但他們給我的薪水還不夠我養活我自己和只能躺在床上不停吃喝的丈夫!”
“11點20分,就在我旁的這個垃圾箱,你當時有沒有在這?”金斯萊冷靜的嚇人,他在提問時,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誘導。
“我想......我想我大概當時正好在處理這里的垃圾箱。”紐曼夫人的聲音不像一開始那樣大了。
“很好,你的辛勤勞動會給你帶來應有的回報的,那請你繼續回憶,在你清理垃圾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旁邊有一輛車停在這,車上最少坐著一個孩子一個姑娘,開車的是一個扎著短馬尾的男人。”
“有!有!”紐曼夫人的聲音突然變高,“我想起來了!是的,他們坐在一個像方盒子一樣汽車里,車上不止你說的那三個,而是坐滿了人!還有一個高個,他在后排頭都要頂到車頂了,還有一個矮胖子,他戴著眼鏡一直不知道在寫什么東西!”
“你有聽見他們說話嗎?”越是到這,金斯萊越是平靜,平靜到他甚至能聽到自己那平穩的呼吸。
“我只聽到那個孩子說了一句,他說了一句‘我們又要回薩里郡了!’”
路燈下,經驗豐富,曾經抓捕過許多黑巫師的金斯萊。
他笑了起來。
“就在薩里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