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少華聽到陳知行的話,眸子狠狠顫動起來。
明明才四十五歲。
在北湖政壇也算是風云人物!
四十五歲的副部級,若是沒有意外,五十歲晉升省委常委,五十五歲晉升正部級,五年任期一到,原地退休!
本想著讓東寨成為自己晉升路上的政績,畢竟打掉一整個制毒集團,這含金量就不用多說了吧!
所以,孫銘和自己商量了一個晚上,最終定下了臥底計劃。
本來預計是十月份左右收網的,但他也沒能想到,這件事情在現在爆了!
臥底警員不知生死,他留下的證據還在找...如果臥底真的犧牲了,某些人知道以后,絕對會大做文章,這輩子能不能上正部都還是個未知數。
別看他現在是副部級,距離正部級只有一步之遙,可實際上,卻難如登天!
本以為...沒人會在意臥底警員的生死,可...可這位正處級的市長卻在現在點出來了...
呂少華走了過來,雙手握著陳知行的手,聲音中都帶著哽咽:“謝謝啊。”
臥底警員如果真的死了,自己得接受檢查的。
若無證據表明其存在瀆職或指揮過錯,一般不會僅因臥底警員犧牲被追責。
反之,若調查發現其違反法定程序或管理失職,則可能依據《人民警察法》第四十八條承擔行政或紀律責任。
陳知行也是一時間哭笑不得,你好歹是副省長啊,不至于啊,真不至于啊!
“應該的應該的,畢竟那是我們自己的同志嘛。”
雖然有些歪打正著的意思,但陳知行也沒有多說什么,能讓公安廳長欠一個人情,這可不容易。
“孤狼!”
鄭衛國突然叫道。
鎮政府門口一個穿著作戰服,臉上畫著迷彩的人立馬跑過來,敬禮:“司令!”
鄭衛國指著陳知行,語氣絲毫不拖沓:“你帶著一個小隊保護陳知行市長的安全!”
“是!司令員!”
孤狼轉身,小跑到鎮政府門口大吼道:“孤狼A組,集合!”
黃凱從鎮政府外面快速跑進來,氣喘吁吁的匯報:“鄭司令、冷部長、呂廳長、賀局長、陳市長。”
“東寨的人答應了,半個小時以后,鎮中學操場。”
就他這一連串的領導名字,也真是辛苦他了。
東寨背后牽連甚廣,不少人都在盯著這邊呢。
龍耀集團牽連其中,而龍耀集團背后站著的是本土一系,是以本土政治家族為代表的那群人,常年隱藏在水下。
不僅是本土一系,還有海關一系,而海面的治安又牽連的是海警,無論是海警還是海關,都是直屬部門,地方政府無權管轄。
同時,還有書記一系、空降一系、稅務一系。
再加上東寨還直接牽連長天和巴蜀境內的毒品來源,所以這兩位省委書記也是在背后盯著的。
且,長天省上一任省委書記林山河被史詩級削弱,他的心中也是帶著怒氣的,所以...看似是東寨制毒,實際上是背后的人斗法。
這場談判,根本不會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誰也承受不起陳知行出事!
但凡陳知行真的出事了,那就真的捅破天了!
后果...比長天大案都特么還要嚴重!
下面的人不知道他的背景也就算了,可特么省級集團的這群人知道他的背景啊!
組織關系還在還特么在中紀委呢,背后還站著周家這個老牌政治家族、鄭老這位手持極道帝兵的暮年大帝,當然,中組部大概率也不會看著。
畢竟這是從中組部走出去的一位紀委活閻王,再怎么說也算是他的娘家了!
兩個中字頭掠陣,老牌政治家族壓陣,暮年大帝手持極道帝兵下場...大概率沒幾個人能扛得住。
殺瘋了的時候,哪怕是上面都得考慮這個瘋子他們現在想不想招惹。
所以,陳知行敢篤定對方絕對不敢動手!
“殺了他!”
“他要是不想和談,那就殺了他!殺了他一了百了,老子們跟他們這群狗娘操的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東寨祠堂里面,左右兩邊各兩張太師椅,坐著兩個中年男人,兩個老人。
最上方的牌位下,放著一張太師椅,太師椅旁邊還有一張方桌,方桌上放著水果。
為首的太師椅,坐著一位穿著深藍色唐裝,戴著橢圓形眼鏡的中年男人,看起來有些消瘦,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
林懷東,東寨老大,也是他們這個制毒集團的老大!
“沒錯!殺了這個狗屁市長!要不是這個狗屁市長,老子們也不會被軍方包圍!跟他們拼了!”
“真特么好笑,這政府說著是為了我們,為了百姓,可實際上呢?根本就不管我們死活!”
“你們看看永勝鎮,那一個個鎮干部肥得流油,可下面那些漁民呢?死的死,殘的殘,哪一家有錢啊?除了那些狗屁干部,就沒有幾個有錢的!”
“東子說的沒錯,東叔,咱們干特娘的吧!我們憑自己實力找錢,他們憑什么管啊!而且我們又沒有往國內銷售。”
“就是啊,雖然毒品確實不好,但是我們沒有賣給我們的同胞啊,我們在海外的市場,老美吸了都說好,百分之七十的市場都是小日子吸了的。”
“咱們沒有問政府要見義勇為獎都算是好的了,他們居然還要來攻打我們,憑什么啊!”
林懷東皺著眉頭,端起方桌上的蓋碗茶,撇去浮沫,靜靜地喝了一口,然后...猛地將茶杯砸在中間。
林懷東推了推眼鏡,轉頭看向林東:“東子,你一直負責安全工作,也主張和他們打,那你告訴我,贏了和輸了的結果。”
林東頓時猶豫了起來,他是林懷東的表弟,所以名字都差不多。
贏了...若是他們贏了,最后的結果就是死。
如果輸了,結果還是死。
似乎并無兩樣。
“東叔,這...”林東猶豫起來。
林懷東雙手負后站在祠堂門口,語氣淡淡道:“東子,現在只有和談,我們才有一線生機吶,否則...所有人都得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