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帶三組人今晚進駐縣財政局,我要看到曲靖經手的每一筆資金流向,天亮前必須理出龍耀集團接收的專項資金明細。”
高峰剛摸出煙盒的手一抖。十二小時梳理五年賬目?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陳知行仿佛看穿他的猶豫,從檔案袋抽出一張標紅流程圖拍在桌上:“汶水縣財政系統用的還是省廳統一開發的金財軟件,數據庫端口密碼寫在背面。”
他指尖點向流程圖末端的星號標記。
“重點查這些標注‘地質災害評估’的支出項,龍耀的狩獵場就是靠這個名目洗的錢。”
會議室驟然一靜。
連正在調試投影儀的廖坤都僵住了,陳知行連財政系統的后門都摸清了?
“雷支,今天晚上你跟我走一趟射箭俱樂部。地圖呢?”
廖坤趕緊拿過來一張地圖,陳知行用筆圈了一個地方:“這里是俱樂部附近的一個制高點,你讓狙擊手占領這里。如果發現有人銷毀證據,亦或者有任何異動...直接擊斃!”
最后四個字讓所有人脊椎發寒!
直接擊斃!
這四個字可不是說的這么簡單,這可是一條條人命啊!
勞子昂放下筆記本看向陳知行:“陳組長,我呢?”
陳知行淡淡道:“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成立一個舉報熱線,并且要讓全縣人民都知道調查組來了,讓他們知道,我們來,不是走走過場,而是要真刀真槍的干一場!”
勞子昂的嘴角抽搐起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這...這真的是能夠在短時間內能完成的嗎?
叮咚——
陳知行的短信忽然想起,嘴角浮現出一抹滲人的冷笑:“近五年316起少女失蹤案,結案理由都是自愿外出務工,但她們全在龍耀‘春蕾計劃’助學名單里,簽字筆跡鑒定顯示,316份同意書出自同一人。”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停滯了下來!
316起少女失蹤案...316戶人家...一家三口來算,接近上千人的家庭破碎!
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在官方數據中,只變成了一個個冰冷的數字!
在這些數字的背后...那是一個個破碎的家庭啊!!
“對時間,現在七點十分,八點鐘準時行動!”
......
雷戰帶領的特警隊伍可謂是裝備配齊了,甚至還有熱成像!
要知道,在2008年的時候熱成像主要還是用于特殊任務或精銳部隊,受成本和技術的限制未大規模普及,熱成像儀的實用性和普及度遠低于對講機。
賀逸陽也是把局里唯一一臺熱成像批給了他們。
夜幕下的白麒射箭俱樂部燈火通明,三米高的圍墻上纏繞著帶刺電網,宛如一座森嚴堡壘。
陳知行站在一棵樹下,夜風掀起他夾克下擺,露出腰間冰冷的槍套。
是的,他配槍了!!
常規工作下,紀委人員無權配槍。
但...現在是特殊情況,在特殊協作下,可以臨時借用途徑接觸槍支,且需嚴格遵守審批和管理規定!
“雷支,熱成像顯示主樓有十七個熱源。地下室還有異常熱反應。”
陳知行盯著熱成像儀屏幕上上蠕動的紅色人影,突然瞳孔驟縮,地下室角落有三個蜷縮的人形輪廓,體溫明顯低于正常值!
“行動組注意,發現疑似人質。”
他按下耳麥,冰冷的聲音響起:“狙擊手就位沒有?”
“報告,A組已控制制高點。”
“發現武裝巡邏,三人配獵弩。”
陳知行冷笑一聲,獵弩?
看來這群畜生把活靶場裝備都帶出來了!
他猛地揮手,十二名特警如幽靈般翻越圍墻,消音手槍在月光下泛著幽黑色。
陳知行站在月光照射不進來的地方,黑色夾克,黑色長褲,黑色皮鞋。
他不動的情況下,甚至都不會知道這里有個人。
在他的旁邊,雷戰悄無聲息的將步槍上膛!
“在不明確對方是否有武裝力量的情況下,做出突襲行動,這不符合軍隊標準。”
憋了半天,雷戰說出這句話。
陳知行沉默了片刻,因為他清楚射箭俱樂部下面到底是什么樣的罪惡現場!
單論罪惡....如果說臨城精神病院只是為了讓關著的人不說話,那么龍耀的整個犯罪體系,就是純粹的惡,純粹的為了利益服務所存在的!
射箭俱樂部、龍耀醫院,就這兩個是相互存在的。
射箭俱樂部這邊死了人,第一時間安排車子送去龍耀醫院做器官摘除,然后通過龍耀的渠道,暗中運送出境。
龍耀是具有相當典型的黑惡勢力特征。
“雷支,我明白你的擔憂,可...如果我們早一步行動,或許能挽救一條生命,所以...我能說的,也就只有讓兄弟們注意安全。”
陳知行長嘆了一口氣,他們有時間,可這些受害者,這些少女沒有那么多的時間。
拖得越久,越是容易讓生命消亡。
“雷支,或許你很少接觸案件,所以對于這些犯罪份子不太了解。這些犯罪份子在只會比你遇到的恐怖分子要危險的多!”
“他們借助人大的外衣,實行犯罪活動,他們為了利益敢觸犯一切,他們沒有絲毫敬畏之心,也沒有對生命的重視,在他們的眼中,人命,不過就是可以用來換取利益的物品!”
“既然有些領導干部已經喪盡天良,那我也甘愿當這把刀!這把刀砍下去,總能砍死一些人的吧。”
雷戰沉默了起來,他點了點頭:“明白,理解。”
“噗!”
消音器噗的聲音在夜空響起。
對槍支極其熟悉的雷戰瞬間凝著目光,這是消音器的槍聲!
“C組遭遇抵抗,對方有制式手槍!”
陳知行咬牙,立馬嗚哇嗚哇的聲音突然在這時候響起!
“B計劃!直接推進!”
他怒吼一聲,在暗中的特警忽然從黑暗中出現,立著防爆盾牌,炸開鐵門!
陳知行拔出腰間的手槍,咔噠一聲上膛。
雷戰見到這一幕,目光閃了閃,這熟練的動作,可不像是第一次摸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