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莞爾:“我胡說的,橫豎我爹又不能去找昭陽王對質。”
但他們三人都絕不敢再污蔑她是今早才回來的了。
南煙、北汐也都笑了起來。
管彤簡單用過早餐,臉上敷了厚厚一層粉,去給皇后請安。
皇后心疼她受了驚嚇,好好的安撫了一番。
倒要感激兩分樂善侯他們那一場鬧,愈加證明了管彤昨晚就已經回了行宮。
她是準太子妃,沒有確切的證據,誰也不能用“莫須有”污蔑她的清白。
這一世,這一把名為“清白”的刀再也不能掌控她、殺死她。
皇后本想留她在身旁,可她雙手掌心被韁繩傷得血肉模糊、疼痛不已,皇后只好安撫了她幾句,命她回住處休息。
昨天她做了萬全準備,身體各處要害都有所防護,唯獨故意裸露雙手。總要受點明顯的傷,才能婉拒之后的一切活動。
她這雙不忍卒視的手,眼下是斷乎騎不得馬、拉不得弓、端不了茶遞不了水,與琴棋書畫等一切展示絕緣了。
清舒山館是太子的住處,此時殿中,太子正在數落管婧,責備她沖動、亂來,如果不是他替她掃尾善后,萬一叫人知道,她怎么辦?
如果是管彤在此,已冷眼看透。
昨天的事,雖然明面上是管婧叫人給管彤的馬動了手腳,但太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之后的一切,不都是他安排的嗎?
比起管彤來,當然管婧更好掌控,況且,他也更喜歡管婧、更樂意她當自己的太子妃。
他故意主動給管婧機會,讓她對管彤動手,他趁勢順勢而為罷了。
但是結果失敗了,他心里憋屈不爽,反過來又責備管婧沖動,表功勞多虧了他替她善后。
偏偏管婧很吃這一套,太子不關心管彤這個正牌未婚妻死活、卻擔心她害他未婚妻的事兒會不會暴露,這讓她心花怒放。
“太子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嘛!”管婧環抱著太子的腰,臉蛋在他胸口蹭著撒嬌,“我就是太嫉妒、太害怕了,我怕她一回來你便被她勾走了再不理我,那我怎么辦?太子哥哥,阿婧不能沒有你啊。只要能跟你在一起,阿婧做什么都愿意。如果沒有了太子哥哥,阿婧會發瘋的!”
“孤都知道,”太子低頭親吻她的臉,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寵溺笑嘆,“若不是知曉你對孤的情意,孤哪兒會幫你善后?”
“嗯,我就知道太子哥哥最疼我啦!太子哥哥,你什么時候同她退親娶我呢?”
太子僵了僵。
管婧急了,“太子哥哥,你答應娶我的,我不要同她分享你!”
太子嘆息:“孤也不喜她,可父皇說這是先樂善侯求下的親事,斷沒有退婚的道理。”
管婧又酸又委屈:“祖父祖母偏心,我也是他們的孫女,有什么好事兒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我。”
“阿婧,不急,總會有辦法的。”
管婧心道不錯,只要管彤死了,這門親事自然便會落到自己身上,爹娘和皇后娘娘都更喜歡自己,肯定會幫自己的,只要她死了......
“嗯!”
管婧展顏一笑,如明珠生輝,嫵媚勾人,太子心神一蕩,目露渴望,管婧十分自得自己的美貌對太子的吸引力,嬌滴滴的喚著“太子哥哥......”主動奉上櫻唇。
太子氣血上涌,狠狠的吻住她,攔腰抱著她往巨幅屏風后的床榻走去,不一會,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響動從屏風后傳來,一地衣衫凌亂。
管婧與太子廝混半響,重新穿上衣裳梳妝妥當后,感覺渾身酸痛乏力,便打消了與貴女們聚會游玩的念頭,回住處休息。
瞥了一眼東廂房半掩的門,她微微冷笑,上前推門而入:“姐姐。”
“是阿婧嗎?快坐。”
管婧走進去,在管彤左側坐下,“姐姐的手傷的這樣嚴重,可惜了,不能再去狩獵了。明日才是大場面呢,聽說太子爺也會下場。若是姐姐無恙,還能跟在太子身旁,豈不是好?”
管彤笑笑:“我是準太子妃,將來陪同太子的機會多著呢,倒不急這一時。”
管婧酸妒,但想到太子哥哥剛從自己床榻上下來,與自己親熱歡好、濃情蜜意,不知說了多少情話,他愛的是自己,管彤算什么?還想將來?想當然爾。
管婧隱秘的爽了,只恨不能付諸于口,掩口咯咯笑,“姐姐想得開,也是好事!”
管彤也笑,忽然瞅著管婧領口:“妹妹脖子上怎么紅了一塊?怎么看著像是——牙印?這就奇了,牙印怎么會——”
“什么牙印?姐姐看錯了!”管婧嚇了一跳,連忙攏了攏領口站了起來,“是蚊子咬的罷了,你不要亂說。”
“是嗎?那可能真是我看錯了。”
“就是你看錯了!”
管婧再也待不住,慌忙離開。
偷來的就是偷來的,哪怕試圖表現得再理直氣壯,在正主面前還是會忍不住心虛。
她一走,主仆三個神色都冷了下來。
管彤:“你們都看清楚了?”
南煙、北汐點點頭。
“真不要臉......”
管彤讓北汐暗暗跟蹤管婧,北汐親眼看見她鬼鬼祟祟從清舒山館后門進去了,半響,才出來。
北汐趕在她之前回來,才剛稟報完,她就進來了。
脖子上那么明顯的牙印,還有一抹曖昧的紅痕。
所有信息湊在一起說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難怪兩個婢女憤怒。
“大小姐,您怎么辦?”
管彤看了兩人一眼:“當然是退婚。”
“啊?”
“什么!”
不讓兩人看到事實,怎么爭取她們支持,怎么讓她們作證,說服薛叔薛嬸、余叔等人支持?
否則,婚姻大事,他們再疼她也不會支持她“任性胡鬧”。
未婚妻驚馬受傷,太子不能毫無表示,便打發人給管彤送了一匣安神的香料,幾樣點心,帶了幾句安慰的話。
管彤叫南煙將香料收起來,看了看那幾樣點心心中嘲諷。太子但凡對她關心一點點,便不會不知道她杏仁過敏,沾上一口臉上、胳膊上便會起紅疹。
太子身份尊貴,輕易不屈尊下降,管彤卻不能不敬。
于是親自前往清舒山館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