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萬春,一直附體,有意思嗎?”,李十五雙眸瞇成道縫兒,同樣殺意凜然。
“呵,沒辦法啊!”
八萬春搖了搖頭,“我馬相修士,擅害人,擅作惡,你若是把我丟入一個仙門,不出幾年,保準給你攪合的烏煙瘴氣,讓他們血肉相殘。”
“可是,偏偏不擅斗法啊!”
八萬春想了想,又道:“十相門中,無理猴,還有背刺狗,應是最擅長斗法的。”
“畢竟那‘連命之術(shù)’,還有背刺,嘖嘖,想想都頭皮發(fā)麻。”
李十五點頭,很是認同道:“話雖有理,可我還是覺得,這所謂的十相門,沒一個好東西。”
他抬眸瞬間,以指戳破額心,取下滴眉心血,“我以我血,蒙目!”
只見八萬春雙眸,神魂之上,開始被一層血光籠罩!
“既然不擅斗法,那就,給我去死!”
李十五怒喝一聲,花旦刀反握手心之中,朝著八萬春脖頸,平砍而去。
一刀過后,只見一縷血光閃過。
八萬春頭身分離,轟然倒地。
此刻,凝視著地上尸骸。
李十五眉眼蹙著:“馬相不擅斗法,沒成想,這么不堪一擊?”
一旁,方堂拍了拍胸膛,驚魂未定道:“李兄,你將此人殺了,十相門不會找你麻煩吧。”
“畢竟,他們可是國教。”
李十五蹲下身子,伸手朝著八萬春滾落腦袋探去,口中道:“不清楚,以后再看吧。”
偏偏這時,驚變又起。
方堂雙手持劍,眼中血絲密布,好似街口鬧市之中,那兇殘行刑劊子手一般,猛朝李十五頭顱揮砍而去。
“姓李的,去死!”
只是,這一擊仍是落空。
李十五仿佛背后長眼一般,持刀將之格擋下來。
頭也不抬道:“八萬春,還來這一招,有意思嗎?”
“李十五,老子都被你砍死了,你還防著呢!”,方堂持劍后退,口中卻是傳來八萬春驚怒之聲。
至于李十五,翻了翻地上人頭,發(fā)現(xiàn)其極為逼真,肉眼幾乎不可分辨,可摸上去,卻是透出一種木質(zhì)之感。
“喲,原來我剛剛砍死的,是替身啊!”,他搖頭輕笑。
八萬春道:“不錯,這玩意兒,是木偶分身,可是我費了大功夫,潛入一仙門中弄出來的。”
李十五點頭,而后盯著方堂:“我勸你,趕快從方兄體內(nèi)出來!”
八萬春聞言,不由嗤笑。
“出來?”
“我都說了,馬相不擅斗法,所以憑什么出來?”
“且你前后弄死幾只大妖,想必本事不差,而我修為又強不過你多少,出來不是送死?”
八萬春搖著頭:“倒是我馬相附體之術(shù),嘖嘖,堪稱世間一絕。”
“若真有本事,你直接將方堂腦袋砍了啊。”
一旁,另三位山官靠近,與李十五一同對峙。
只是下一瞬!
其中一位山官,掌間雷光閃爍,就這么對著李十五后背拍去。
“他娘的,沒完沒了!”
李十五怒吼一聲,握指成拳,渾身血肉之力迸發(fā)之下,一拳將這山官擊飛,重重摔至一旁空地,口鼻鮮血噴涌。
“他……他何時被附身的?”,另一山官手指著,目中驚駭。
可是話音剛落,就見他并指成劍,神色狠辣,轉(zhuǎn)頭朝著李十五天靈死穴點去。
“李十五,死來!”,其口中傳出的,依舊是八萬春聲音。
“呵,老子讓你附體!”
李十五抬掌將這一指攔下,而后猛地抬腳側(cè)蹬,一腳將這山官踹的倒飛而去。
同時,自身迅速后退,與在場每一人拉開距離。
寒聲道:“八萬春,你這招附體之術(shù),能頃刻間轉(zhuǎn)換附體目標,絕不是你筑基修為能掌握的。”
只見,八萬春聲音又在方堂身上響起。
笑道:“嘖,說的沒錯。”
“這招附體之術(shù),是我融合馬相本源后,方能施展的。”
“畢竟我等不擅斗法,所以保命能力強一點,詭異一點,這有問題嗎?”
八萬春話語一頓,又道:“倒是你,我已經(jīng)以不同身份,偷襲你這么多次。”
“偏偏,每次被你躲了過去!”
“李十五,你這什么神通道術(shù)?還是你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李十五聞言,口中發(fā)出輕笑之聲。
“這附體之術(shù),真難對付呢。”
“不過嘛,你今天死定了,我說的!”
八萬春怒喝:“李十五,你想殺我?”
“這青羅鎮(zhèn)近二十萬人,任由我附體,任由我藏身,你當自己是誰?白晞嗎!”
“殺我,你也配!”
說罷,他話語聲又是緩和下來,只是謔笑道:“李十五,我可盯上你了。”
“嘖嘖,被一名馬相修士盯上,你今后有好日子了。”
“所以你,才是必死無疑!”
另一邊,李十五只是低著頭,口中發(fā)出一串串譏笑之聲。
“你笑什么?”,八萬春被這笑聲激怒!
“我笑……”,李十五抬起頭,胸口不斷起伏,一下又一下抽笑著。
偏偏那對眸子,眸光凌厲幽深,冰冷無情。
“我笑……”
“懸—梁—人!”
李十五一字一頓,吐出三字,語氣中夾雜著的殺機,更是濃郁到仿佛凝成實質(zhì)。
隨著他話音落下。
便見方堂頭頂,一道深紅光芒涌現(xiàn)。
一根指粗紅繩,就那么一寸寸開始拔高,下端更是死死纏繞在一個紫衣青年脖子上,直到,將其吊懸在半空之中。
“李……李十五……”
此刻,八萬春雙腿胡亂蹬著,滿臉通紅,偏偏他頸部那根紅繩,越纏越緊!
不止如此,他面頰之上,那被李十五縫合好的傷口,此刻再次裂開,血如雨落,仿佛皮開肉綻般,尤為血腥瘆人。
倒是那根縫合傷口的紅線,不翼而飛。
李十五抬頭望去,口中依舊笑著。
“沒想到吧,自一開始,我在你臉上劃那一刀,且給你縫的線,就是祟寶因果紅繩。”
“李……李十五,你自那時,就在算計我……”,八萬春艱難說著。
“是啊,預防不測嘛!”,李十五答的輕描淡寫。
繼續(xù)道:“你附身之法是強,偏偏你臉上,有我的祟寶啊,所以你附身誰,我一直心里清楚的。”
“八萬春,現(xiàn)在明白,為何偷襲我那么多次,皆無用了吧!”
此刻半空中,八萬春已是被紅繩勒到無法言語,只能在那里不斷掙扎著。
李十五卻嘆了口氣:“別費勁了,無用的。”
“我鎖定的,是你頭頂那根‘緣線’。”
“之所以一直陪你演下去,實在是此法玄奧,且我第一次施展此法,太過困難了。”
說著,李十五不由低下頭去,唇角緩緩拉扯出弧度,笑容狠戾,愈發(fā)瘋狂!
“如此世界,如此斗法,如此互相算計!”
“我心甚喜,甚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