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望山行 2
在上官青被鑲黃旗的人夜襲的同時,東南方趙征云親自率領的五萬大軍也遭到了北胡人的襲擊。
“邱林臺,當真是好算計?。 壁w征云站在五萬人馬的前方負手看向對面的邱林臺,冷聲道,“為了對付我連鑲黃旗都動用了,你就不怕我再派人去端了你的老巢。”
端坐在馬上的邱林臺聞言笑道,“趙老頭你少在這里大言不慚,如今你五萬人馬被我十萬大軍包圍,我看你如何能逃得出去,我邱林臺今天就讓你知道,這草原是北胡人的,不是你秦人能來的地方?!?/p>
“嗤,”趙征云嗤笑一聲,有些不屑的說道,“區(qū)區(qū)蠻夷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莫說是你,今天就算是大元帥親至也不敢說這樣的大話,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我面前放肆?!?/p>
聲音中灌注了內(nèi)力,說道最后兩個字時已經(jīng)形成了明顯的音浪。
‘放肆’兩個字在北蒙大軍中陡然炸開,一些實力不濟的士卒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邱林臺聞言也是有些心驚,沒想到趙征云的實力已經(jīng)精進如斯,難怪能殺了賀悅名。
同為宗師,若說邱林臺在一開始還有信心和趙征云打成平手的話,那現(xiàn)在這份自信已經(jīng)十不存一。
冷哼一聲,邱林臺也不示弱,冷聲道,“我配不配不是你趙征云一句話就說的算的,你趙征云不是有本事嗎,我倒要看看你能在十萬大軍里面支撐多久。”
說完,向左右看了一眼,冷聲道,“放箭?!?/p>
隨著邱林臺一聲令下,弓弦松弛的“嘣嘣”聲不絕于耳,十萬北蒙騎兵一齊向趙征云這邊挽弓搭箭,箭雨鋪天蓋地的從對面蓋了過來,發(fā)出了如海浪般的呼嘯聲。
“起盾?!壁w征云身后的將領高聲喊道。
隨著盾牌相接的“咔咔”聲響起,五萬大軍的正面和上面頓時被盾牌嚴嚴實實的遮蔽了起來。
羽箭呼嘯著落下,打在盾牌上發(fā)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趙征云一身白衣站在大軍前方,周身涌動著一圈透明的氣罩,飛來的箭雨撞上這氣罩就如撞在了水中一般旋轉著落地。
幾個呼吸的時間趙征云身周的羽箭就已經(jīng)堆積到了膝蓋附近。
邱林臺瞇眼看著箭雨中巋然不動的趙征云,眼神中泛起一抹冷意。
突然,邱林臺眼前一花,趙征云已經(jīng)消失在了原地。
“不好!”邱林臺驚呼一聲,身周內(nèi)力激蕩,立即全身戒備。
“嗤。。。”的聲輕響,只見一道雪亮的刀光閃過,趙征云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北蒙大軍的近前。
趙征云一手持刀,仍然保持著一刀揮出的姿勢站在那里,漆黑的刀身與雪亮的刀刃在月光下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澤,直讓人迷醉。
“你。。。”邱林臺指著趙征云,臉上既驚又怒。
邱林臺的聲音尚未落下,北蒙大軍陣前突然傳出了重物落地的“嘭嘭”聲,邱林臺偏頭看去,之前剛才趙征云刀光掃過的地方已經(jīng)空出了一大片,趙征云這一刀,直接斬去了近五百人的性命。
“好,你很好?!鼻窳峙_咬牙切齒的看向趙征云,手中彎刀驟然出鞘,向著趙征云瘋狂的斬落。
趙征云也不示弱,手中長刀揮動,迎了上去。
一瞬間,兩軍陣前“叮叮當當”的兵刃碰撞聲不絕于耳。
“殺。。?!?/p>
與此同時,隨著軍中將領的一聲令下,北猛騎兵如洪水般向五萬秦軍蔓延而來。
“弓箭手,放。”
秦軍這邊也立即開始了反擊,但人數(shù)上畢竟比對方少了一半,雙方的羽箭飛出,往往都是被壓制的局面。
兩撥箭雨過后,秦軍和北蒙的先鋒已經(jīng)交接在一起,喊殺聲和兵刃的碰撞聲此起彼伏,很快便壓過了戰(zhàn)場上的其他聲音。
另一邊,石九再一次被況后聞多震退,雙手虎口處有鮮血順著刀柄緩緩流下。
“你,很不錯?!焙币姷?,況后聞多出聲道。
“是嘛!”石九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輕笑道,“不錯的還在后面?!?/p>
說著,手中重刀向下一擺,策馬向況后聞多沖了過去。
到了近前,石九雙手持刀,重刀如一道閃電般自下而上狂掠而來。
況后聞多一驚,遞出的彎刀來不及變招,低喝一聲,體內(nèi)內(nèi)力提至巔峰,向石九的重刀重重的劈了下來。
“叮”的一聲輕響,石九身子一顫,然后便從馬背上飛了出去,手中的重刀也脫手而飛。
況后聞多端坐在馬背上的身形也是頓了頓,臉色涌上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將剛才被震得有些錯亂的內(nèi)力緩緩理平,況后聞多強壓下涌至喉嚨處的鮮血,看向躺在地上的石九,眼中殺意大盛。
石九偏頭看了況后聞多一眼,心中暗道可惜,拼盡全力的一刀也沒能傷到他,看來千夫長和萬夫長只見的差距果然不是可以輕易逾越的。
眼見況后聞多策馬向這邊緩緩走來,石九心中苦笑一聲,剛才自己全力一刀之下,內(nèi)力已經(jīng)錯亂,現(xiàn)在全身上下動都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況后聞多向自己走來。
‘難道我真要死在這里了?’石九心中想到,‘已經(jīng)殺了那么多北胡人,也不算虧了,只是大仇至今未報,心中難免有些遺憾。’
就在石九準備閉目等死的時候,身側忽然有數(shù)騎向著況后聞多直沖了過去。
石九偏頭一看,居然是王飛和幾名親衛(wèi)。
正驚訝間,石九驟然感覺身上一輕,整個人呼的騰空而起,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jīng)落在了一匹戰(zhàn)馬上。
“駕。”坐在前面的彭三英不敢多留,手中馬鞭重重一揮,座下的戰(zhàn)馬長嘶一聲向草原深處沖去。
石九在后面只感覺天旋地轉,忍不住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去依蘭山?!笔胖豢辞迨桥砣⒕攘俗约海悦院姓f了一句,也不知道彭三英有沒有聽到,說完后自己腦袋一歪便昏倒在了彭三英的肩膀上。
彭三英卻是聽到了石九昏迷前的話,當下也不敢再猶豫,催動座下戰(zhàn)馬直接向南奔依蘭山而來。
石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去依蘭山,在昏迷前他本能的感覺依蘭山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下意識的就說出了口。
王飛帶著幾名親衛(wèi)攔在了況后聞多身前,見石九被彭三英救走,心中大定。
況后聞多眼看著石九被救走,心中卻是驟然火起。
通過剛才短暫的交手他能感覺到石九實力的不凡,關鍵是他現(xiàn)在還這么年輕,若是再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成長起來,很有可能會成為下一個趙征云。
眼看著王飛幾人沖了上來,況后聞多嘴角泛起一絲獰笑,手中彎刀如一輪圓月般揮出,一人一騎從王飛和幾名親衛(wèi)中一沖而過。
王飛幾人前沖的身形顫了顫,忽然從馬上栽倒,脖頸處緩緩浮現(xiàn)了一道血線,鮮血漸漸匯集,很快便將眾人身下的草地染紅。
況后聞多馬不停蹄,順著彭三英離去的方向在后面直追而來。
彭三英遙遙的聽到身后馬蹄聲響,回頭見況后聞多追了上來,心中一驚,更加賣力的催動座下的戰(zhàn)馬,可彭三英座下的本就是四等戰(zhàn)馬,再加上是兩人同乘一騎,所以后面的況后聞多在緩緩地拉近著距離。
三人兩騎在月色下一前一后的在草原上疾馳向南而來。
“噗”的一聲,彭三英驟然聽得身后有響動,猛然回頭看去,剛好看到?jīng)r后聞多緩緩地收起了手中的弓箭。
彭三英見狀一驚,向石九身后看去,果然看到在石九左肩上插著一支箭矢。
彭三英顧不得石九身上的傷口,伸手向后一拉,將石九拉到身前伏在馬背上,自己則壓低身形伏在了石九的背上。
兩人一前一后不知跑出了多久,彭三英只感覺座下的戰(zhàn)馬喘息越來越重,身后的況后聞多距離他們已經(jīng)越來越近。
眼見得周圍越來越暗,彭三英知道天馬上就要亮了,到時候沒了夜色的掩護,兩人想要逃出況后聞多的追殺將會更加的艱難。
也不知道石九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居然讓北蒙意味萬夫長親自追殺了一個晚上,彭三英心中忍不住想到,‘難道大人是某一個大人物的私生子,北蒙想要抓住大人好向朝廷提條件!?’
這一路上關于石九的身世和身后況后聞多窮追不舍的原因彭三英想了不下十遍,不然他自己都沒信心能在一名萬夫長的追殺下堅持一夜的時間。
突然,疾馳中的彭三英眼前一亮,在天邊黎明微光的映襯下,前面一大片厚重的黑影向他們鋪天蓋地的壓來,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是那樣的突兀。
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彭三英差點哭出來。
依蘭山在望。
彭三英猛力催動座下早已喘息不止的戰(zhàn)馬向前疾馳。
厚重的喘息聲中,戰(zhàn)馬的嘴邊已經(jīng)掛滿了白沫。
這時身后的況后聞多已經(jīng)距兩人不足十丈遠,眼見得前面就要進入山林,況后聞多一咬牙,整個人從戰(zhàn)馬上飛身而起,向著彭三英直接飛撲而來。
彭三英聞聲回頭一看,差點嚇得魂飛天外。
眼見形勢危急,彭三英一咬牙,手中一把匕首直接刺在了戰(zhàn)馬的后臀上,戰(zhàn)馬吃痛,本來緩緩慢下來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但況后聞多距離兩人已經(jīng)近在咫尺。
彭三英見狀眼中閃過一抹決然,手中匕首在戰(zhàn)馬的后臀上猛地一擰,戰(zhàn)馬后臀上的鮮血頓時飆射而出,前行的速度再次加快了幾分。
彭三英則是直接從戰(zhàn)馬上飛身而起,迎向了身后的況后聞多。
少了一個人的重量,戰(zhàn)馬前行的速度驟然加快,轉眼間便奔入了林中不見了蹤影。
眼見彭三英不顧死活的撲了過來,況后聞多獰笑一聲,“找死。”
手中彎刀揮動如月,彭三英的脖頸處頓時有鮮血飆射而出,整個人也“嘭”的一聲落在了草地上。
被彭三英阻擋了片刻時間,況后聞多也不由得落在了地上,眼看著載著石九的戰(zhàn)馬沖進了山林,況后聞多的眼神中滿是怒意。
待身后的戰(zhàn)馬追來,況后聞多翻身上馬,直追進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