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的紅花 2

“呼”

石九輕輕呼出了一口氣，睜眼便看到自己周圍圍著的一圈人。

石九，“。。。”

“咳。。。”大長老輕輕咳了一聲，看向石九，問道，“如何？”

石九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沒什么大礙了，只是剛才。。。”

大長老抬手止住了石九接下來的話，向四周看了眼，沉聲道，“今天就先到這里吧，你們先回去。”

周圍的人聞言相視一眼，向大長老和寒猛行禮后皆退了出去。

轉眼間，除了石九和大長老外，石屋內便只剩下寒猛、寒山和寒靈幾人了。

“我也要走？”感受到大長老看向自己的目光，寒山不由得有些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話音剛落，寒山便感到站在大長老旁邊的寒猛那凌厲的目光飛了過來。

訕訕的撓了撓頭，寒山向石九那邊有些擔憂的看了眼，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向外面走去。

寒山剛走出石屋，轉頭看到寒靈也從里面走了出來，面上頓時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哼！”

寒山正在醞釀著怎么嘲諷一下，沒想到寒靈路過寒山時輕哼一聲，轉身揚長而去。

“你。。。”寒山指著寒靈的背影在后面瞪眼。

石屋內。

“不知破虜將軍大駕光臨，寒族上下有失遠迎，還請贖罪。”大長老面色一粛，向石九抱拳道。

一旁的寒猛也向石九抱拳拱了拱手，只是看向石九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警惕。

寒族雖然長居朔北、消息閉塞，但對外面的事情也不是一無所知，近期南方幾個國家發生的一些大事寒猛等族中的高層也都有所耳聞，只不過相比于南方的北蒙等國他們的消息有所延遲罷了。

一開始聽到石九名字的時候寒猛就覺得有些耳熟，但卻沒把他和大秦剛晉封的封號將軍聯系起來，直到剛才大長老和石九交手的時候身上散發出來的明顯屬于宗師境界強者的氣勢才讓寒猛驟然回過了神。

“大長老不用多禮，”石九同樣向兩人抱拳道，“石九此次前來實屬為了自己的私事，事前沒有通稟，還請見諒。”

石九如今身居大秦十位封號將軍之一，掌管大秦十分之一的兵馬，在外面的一舉一動都可以代表大秦的態度，如今不告而進入別人的領地，總要給個說法。

“哦！”大長老聞言有些驚訝，“不知大將軍所為何事，我寒族實力雖然比不上大秦，但在這朔北雪原生活了那么多年，自問對這里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說著向石九伸了伸手，示意石九坐下來談。

石九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與大長老想向而坐，說道，“不瞞大長老，我這次前來此處，乃是為了尋找一位故人，前些天他突然不告而別，我沿途尋找下來，發現他乃是向這個方向而來，寒族在這里活動多年，不知近期可有看到一個老人路過周圍？”

大長老和一旁的寒猛聞言皆是沉默了片刻。

“這個好像還真沒有，”寒猛搖了搖頭，沉聲道，“整個寨子周圍五百里內都是我們的活動范圍，但這幾天卻是沒有收到族人稟告說周圍有人路過，雪原上地勢復雜，也許你那位故人從別處繞過這里也有可能。”

石九聞言，面上不由得有些失落。

“大將軍要找的這個人，很重要？”一旁的大長老突然開口問道。

石九聞言點了點頭，輕吸口氣，沉聲道，“他可以說是我在這世上最后的親人了。”

大長老和寒猛聞言相視一眼，默了默，大長老沉聲道，“雪原雖比不上草原廣袤，但這里的復雜地勢卻遠非草原所能相比，大將軍想要找人，可知道他所要去的地方？”

石九聞言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若知道他要去哪里反而也不用這么一路瞎跑過來了！”

大長老點了點頭，緩聲道，“那接下來如何尋找，大將軍可有定計？”

石九聞言搖了搖頭。

“如此，”大長老看了寒猛一眼，緩緩的說道，“若大將軍不嫌棄，我寒族愿意派出人手到雪原上尋找你的那位故人，大將軍以為如何？”

石九聞言心中不由得一驚，抬頭看向大長老和寒猛，心中念頭不斷閃過，面上也有些驚疑不定。

在石九的打算里，寒族能提供給他周圍的地形圖就已經算是不錯了，可萬萬沒想到大長老居然有心派出族中人手來幫自己，要知道寒族在雪原上生存不易，如今全族上下不過兩萬人左右，這其中還包括了老弱婦孺在內，如果到時候派出去的人有了什么意外，對他們而言幾乎可以說是慘重的損失了。

想了想，石九直視著大長老的雙眼，沉聲道，“石九雖然有幾分名氣，但卻還沒有自大到目中無人的地步，大長老如此幫我，實在讓石九心中有些惶恐啊！”

大長老聞言默了默，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看向石九，卻是說起了另一個話題，“聽說大將軍與賀蘭人有仇？”

石九聞言不由得一怔，想了想，說道，“沒錯，我的雙親都是死于賀蘭人之手，這件事大秦和草原上的人都知道。”

大長老聞言又是嘆息了一聲，深沉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沉聲道“我寒族，與賀蘭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聲音傳出，一旁的寒猛面上也泛出了厲色。

石九聞言又是一怔，目光從大長老和寒猛的面上掃過，心中隱隱明白了幾分。

“寒族。。。”一旁的寒猛開口道，“太苦了！”

即便努力的壓抑著，石九還是從短短的一句話中聽出了藏不住的悲涼和恨意。

“你們想要我來對付賀蘭一族？”石九沉聲問道。

“若大將軍有需要，寒族也會從北方協助。”大長老很快亮出了自己的底線。

雖然他知道即便沒有寒族石九也會對賀蘭人動手，但那時候即便石九滅了賀蘭人，對寒族來講與現在也并沒有什么差別，寒族想要對賀蘭人動手，說到底，還是想要在雪原南方的草原上占一塊地方落腳。

石九聞言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大將軍可知我寒族為何會與賀蘭人結仇？”寒猛見狀在一旁問道。

見石九看來，寒猛沉聲道，“千年前，寒族乃是草原上的大族，現在的北蒙、高胡乃至賀蘭當年在實力上都遠不是寒族的對手，后來族中內訌，賀蘭人趁機聯合了北蒙和高胡一同對寒族動手，先祖死戰之下才帶著主干的族人來到雪原藏身，這一藏就是千年，這一千年來，為了奪回草原上的領地，十幾代人和他們一直爭斗不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停止。”

說著，寒猛堅毅的雙眼中隱隱有淚光浮現。

“可是現在寒族已經經不起這樣的消耗了！”大長老輕輕嘆息一聲，說道，“如今族中除去老弱婦孺，能拿起武器上戰場的不過萬人，沒有戰馬，沒有戰士補充，這些人死一個就少一個了，寒族，死不起了！”

大長老說的悲涼，石九聞言心中也有些感慨。

寒族的事情他當初翻閱學院中的典籍的時候也曾看過一眼，想當年縱橫草原的一個大族如今卻淪落到死不起人的地步，不得不讓人心中感慨。

默了默，石九抬眼看向兩人，沉聲道，“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只不過這件事何時做、怎么做要按照我的意思來，你們不得插手，有需要的地方我會讓人遞消息給你們，你們到時候只要照做就好。”

大長老和寒猛聞言相視一眼，咬了咬牙，大長老狠聲道，“好，就依大將軍所言，我寒族在雪原生存了那么久，也不差這兩天，但雪原苦寒，還望大將軍不要讓我們等的太久。”

石九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說道報仇，我比你們更迫不及待。”

“一言為定。”寒猛走上前向石九伸出了手掌。

“一言為定。”石九同樣伸出手掌與寒猛在空中互擊三掌，擊掌完畢，看向場中相對而立的兩人，大長老面上露出了有些輕松的神色。

“來人，”擊掌完畢，寒猛向外面大聲喊了一聲，立即便有幾名身著皮裘的女子低頭走了進來，主動上前來為三人將案幾上的酒碗倒滿。

看著案幾上的酒碗，石九的眉毛不由得挑了挑。

“哈哈。。。”寒猛和大長老見狀相視一眼，頓時笑了起來。

“大將軍有所不知，”寒猛向石九笑道，“這酒水乃是用我寒族秘法釀造，酒性酷烈，但用來驅寒卻是最佳。”

石九聞言默了默，看向寒猛和大長老，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這種烈酒倒是少見，釀造之地如何，不知石九可否前往一觀？”

聲音傳出，石屋中立即安靜了下來，剛進來的幾名女子看向石九的目光頓時有些嘲諷，這釀酒之法乃是他們族中的不傳之秘，你一個外人怎么可能說看就看。

“可以。”沉默了幾息，大長老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區區釀酒之法，大將軍別說只是去看一看，就算大將軍想要，我寒族也定當雙手奉上。”

說著，向一旁的寒猛點頭示意了一下。

寒猛見狀也立即點頭道，“正是如此。”

石九聞言向兩人拱了拱手，笑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