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騎第一戰 3
望海關中。
“大將軍,前方斥候來報,十里鎮上突然出現了一股北蒙騎兵,人數五千左右。”薛旺自外面大步走進了大殿,向石九抱拳稟報道。
石九聞言,雙眼驟然瞇了起來,回頭看向薛旺,沉聲道,“十里鎮?”
“是,他們在傍晚時分進的鎮子。”薛旺回道。
“后面有什么動靜嗎?”石九沉聲道,他有些懷疑這是北胡人誘敵深入的計策。
薛旺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的斥候向十里鎮北面滲透了五十里,只在十里鎮五里外發現了一隊騎兵,除此以外,并沒有發現北蒙大隊人馬的蹤跡。”
石九聞言沉吟了片刻,沉聲道,“傳令給彭天壽,命他帶著輕羽營人馬去把十里鎮上的北蒙騎兵給解決了,如果北面的那一隊北猛騎兵趕來增援,那就讓彭天壽把他們擋在十里鎮外,同時傳令給康延平等人,命他們嚴守城門,不得踏出城門一步。”
“是。”薛旺聞言抱拳道。
想了想,薛旺在一旁低聲道,“大將軍,現在動用輕羽營,是不是早了點?”
身為石九身邊的親衛,薛旺自然知道石九一直在把輕羽營當作自己的親為人馬來培養,這一次面對來勢不明的北胡騎兵,若是輕羽營出了什么叉子,對石九在望海關的威信也是一個打擊。
石九聞言默了默,轉過頭看向大殿外的關城,自語道,“若是他們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那留著也就沒什么用了。”
薛旺聞言心中不由得一凜,向石九抱拳躬身,向后退了兩步,轉身走出了大殿。
十里鎮。
滾滾濃煙中,上百名鎮子上的居民被集中在了鎮子中央的空地上,老梁被帶到這里的時候,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大人,人已經都帶到了。”
一名百夫長來到雄恩面前,向雄恩躬身道。
雄恩聞言點了點頭,冷冷的瞥了那些在彎刀下瑟瑟發抖的綿羊一般的人,面上滿是不屑。
“殺。”雄恩冷冷的說道。
百夫長聞言愣了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大人是說把他們全都?。。。”
話沒說完,看到雄恩那瞥過來的冷冷的眼神,百夫長不由得把后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是。”百夫長沉聲應道,轉身向老梁他們走去。
“鏘”的一聲拔出腰間的彎刀,隨著百夫長一聲令下,“噗噗”聲中,上百人幾乎在轉眼間就倒在了地上。
老梁看著自己胸前的刀柄,眼中仍有些難以置信。
他萬萬沒想到,這些北胡人居然一開始就動手殺人,而且看樣子還要把整個鎮子上的人都殺光的模樣。
“噗”的一聲,彎刀自老梁的胸前被拔出,老梁的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胸口的傷口上鮮血汩汩涌出,胸前的衣襟幾乎在瞬間便被自己的鮮血浸透。
顫抖的轉過身,這時候他的后面已經躺了一地的人,上百人被同時開膛破肚,場面還是有些壯觀的,血腥的味道不斷的涌入鼻腔,老梁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昏沉,眼前那些拿著彎刀耀武揚威的北蒙騎兵在他眼前也漸漸開始模糊,在周圍火光的映照下,那些北蒙騎兵的身影就如魔鬼一般扭曲猙獰,直到此時老梁才反應過來,這些人本來就是沖著他們這個鎮子來的。
然而現在一切都晚了,老梁只感覺眼前一黑,身子便仰面倒了下去。
雄恩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面上沒有任何反應。
對于他們這種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人而言,在自己面上死上百十來人只能算是小場面,細數大秦和北胡交鋒的歷史,那些有名的戰爭,哪一場死的人不是以萬為單位來計算,相比之下,眼前這百十人的性命只不過是小場面罷了。
抬頭遙遙的看向望海關的方向,雄恩心中自語道,‘已經過了那么長時間了,望海關那里應該收到消息了吧!’
想了想,雄恩偏頭對一旁的幾名百夫長說道,“讓兄弟們動作快一點,把這個鎮子上能拿走的東西都拿走,拿不走的就燒掉,半個時辰后在這里集合。”
“是。”幾名百夫長迅速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望海關東北部一片黝黑的叢林中,隨著一陣轟隆隆的蹄聲響起,數千頭莽牛從山林中沖了出來,選好方位后便向著北方氣勢洶洶的沖了過去。
在莽牛群的后面,數千匹戰馬同樣氣勢洶洶的沖了出來,馬上的騎兵幾乎每個人都面龐通紅,像是遇到了什么激動的事情一般。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在火山群那里操練了那么久,這些人早就憋壞了。
為首的一頭莽牛背上,彭天壽和丑牛坐在上面,看著在月光下向后急退的原野,彭天壽的面上也有了一抹凝重之色。
上過戰場并活下來的人不會小覷自己的任何對手,那些小覷自己對手的人都在戰場上死掉了。
火光從前方傳來,就像是一把巨大的火炬一般,提醒著諸人前方的十里鎮上此刻正在發生著什么。
彭天壽敲了敲丑牛的后背,雙手握拳向左右做了個包圍的手勢,丑牛見狀點了點頭,相處了這么久,兩人對彼此都已經非常熟悉了。
雙手握著莽牛頭領的兩根犄角左右掰了掰,正在急速奔跑中的莽牛頭領忽然仰天長哞了一聲,然后三千余頭莽牛便徑自分成了兩股,從左右兩個方向將十里鎮包圍在了中央。
雄恩一開始就發現了秦軍騎兵的動靜,但他并沒有立即帶著手下的人撤退,知道了他們這次的任務,雄恩不認為自己現在帶著人逃回去還會有任何的活路。
與其如此,那還不如直接正面較量搏一把,如果運氣好,也不是沒有死里逃生的可能。
雄恩帶著自己的屬下以最快的速度在十里鎮外擺開了陣勢,鎮子上的建筑熊熊燃燒著,將鎮子周圍的夜空映照的明亮無比,在這樣的夜晚,這里倒也是一個決一生死的好地方。
雄恩的信心在看到左右沖來的那三千余頭莽牛的時候被沖擊的七零八落,秦軍的兩支隊伍從左右沖來,只一個沖鋒便把雄恩的五千人給切成了三段。
看著周圍不斷來回穿插的莽牛群,雄恩一時間也有些慌了手腳。
莽牛雖然沒有披甲,但那堅厚的牛皮卻能輕而易舉的擋住他們彎刀的劈砍,即便奮力在莽牛身上留下一兩道傷口,但相對于莽牛那龐大的體型,這樣的傷口實在是有些無關緊要。
不僅僅是雄恩,就連下面的那些屬下也都有些懵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些平日里野性難馴的莽牛怎么會突然之間聽從了秦人的調遣。
五千北蒙騎兵幾乎在一個照面的時間便被彭天壽帶人沖擊的七零八落,騎兵作戰一是靠速度,而是靠集群的陣型,如今雄恩和他手下的士卒這兩樣都不占,面對著訓練有素又有莽牛助陣的秦軍,幾乎可以說是在被屠殺。
眼看著自己的屬下一個一個的倒下,雄恩的眼睛都有些紅了,揮起手中的彎刀大吼著沖進了秦軍的陣營。
就在這時,不遠處又有隆隆的馬蹄聲響起,這是伏乞帶人前來相助了。
正在人群中廝殺的雄恩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喊殺聲,心中不由得已經,回頭看去,果然是伏乞帶著剩下的五千余名士卒前來增援了。
眼看著伏乞一馬當先的沖了過來,雄恩的面色不由得一變,朗聲大喝道,“將軍,快走,不要過來,這里。,呃。。。”
雄恩的話沒有喊完,一支羽箭便貫穿了他的胸膛。
箭矢從胸前透體而出,森寒的箭頭上還帶著幾滴鮮紅的血跡。
雄恩有些艱難的回頭看了眼,只見在戰場外,彭天壽正冷著臉將第二支羽箭放在了弓弦上。
遠遠的瞧見雄恩身中長箭,伏乞也是驟然變色,狠狠的抽在座下戰馬的臀部,戰馬吃痛長嘶了一聲,速度再次加快了幾分。
看到這一幕,雄恩不由得笑了笑,在戰場上能有人豁出命來救你,這輩子都值了。
然而不等雄恩說些什么,后面又一支長箭呼嘯而來,‘噗’的一聲刺入了雄恩的后頸,箭矢從前面透骨而出,將雄恩后面的話擋在了肚子里。
眼看著雄恩倒在戰場上,彭天壽緩緩的收回了手中的長弓。
在騎兵交戰的戰場上摔落下嗎,除了被戰馬亂蹄踩成肉泥之外根本沒有第二種結果。
眼看著伏乞的人馬已經臨近,彭天壽仰天長嘯一聲,原本正在于北蒙騎兵廝殺的輕羽營士卒迅速脫離了戰斗,順著彭天壽的手指向伏乞沖來的人馬而去。
其實在看到那數千頭莽牛的時候伏乞就知道自己這一次根本沒有絲毫的勝算了,但和雄恩一樣,除了沖上去和秦軍決一死戰外,他沒有別的選擇。
隨著雙方距離的拉近,莽牛群也逐漸的集結,三千余頭莽牛奔跑的聲勢遠超過了對面伏乞的五千人馬,在雙方相遇的剎那,猶如湍急的流水撞在了礁石上一般,五千北蒙騎兵幾乎在瞬間便崩潰成了一團散沙。
后面趕來的七千余名秦軍騎兵從左右兩側駛過,將這些人馬包圍在了中央,等到前面已經遠去的莽牛群轉過頭來的時候,秦軍的騎兵剛剛趕到伏乞人馬的尾部,只見秦軍左右兩支騎兵向左右交叉了一下換了個方向轉而向另一側回轉,時刻保證伏乞和他手下的騎兵被包圍在中央。
而在戰馬的轉向完成的時候,后面的莽牛群已經又沖了回來,在伏乞和北蒙騎兵絕望的眼神中,伏乞和他手下的這五千名騎兵得到了和雄恩剛才一樣的待遇。
在戰場北方的不遠處,兩匹戰馬并排而立馬背上的兩人一人身穿錦衣,另一人卻是穿著一身名貴的白貂皮做成的坎肩。
這兩人赫然便是駒云和俱樂空,這一戰,北蒙明面上只是派了一支萬人隊來試探,然而暗地里卻是派了兩名宗師境界強者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