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身體里面跑進了一條火龍,在自己身體里面來回穿行,自己痛的想要醒來但卻怎么也睜不開眼,想要大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迷迷糊糊中還總是有人在自己耳邊嘀咕著什么,自己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
夢中自己不知道昏過去多少次,每一次醒來都感覺自己身體像是被老軍醫拿著剛刷狠狠地刷過一般,火燒火燎的疼。
這天,小石頭忽然感覺身上的疼痛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額頭上一道清涼緩緩地傳來,舒服的令自己只想哼哼。
慢慢的睜開眼,看到的是一頂青色的布帳。
轉頭打量周圍,見自己正躺在一個房間內,額頭上還蓋著一個浸濕了的毛巾。
正在疑惑間,“吱呀”一聲,房間門被打開,一個少女端著一個銅盆走了進來。
銅盆里面是半盆清清的涼水。
小姑娘端著盆子忽然看到床上的小石頭正歪著腦袋看自己,像是被嚇到一般,“呀”的一聲,手中銅盆“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盆里的清水灑了一地。
小石頭皺了皺眉,只見那小姑娘轉身跑出了房間,想必是去叫人了。
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除了有些無力外,別的倒沒有什么大問題,胸口的傷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好了,現在深深呼吸,只感覺前所未有的順暢。
沒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小石頭耳朵一動,清晰地“聽”到了正有三個人向這邊趕來,應該是一男兩女,男的在前,腳步輕便,應該是三人中實力最強的那一個,身后的兩名女子中,有一名是剛才那小姑娘,腳步有些輕浮,另一位也是一名高手,不弱于身前那名男子。
想到這里,小石頭突然愣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好像變得有些靈敏了!?
正在疑惑間,三人已經走到門口。
小石頭抬眼看去,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沒想到還是熟人。
“小兄弟,可感覺好些了?”武青虎向小石頭抱拳笑道。
“武大哥,我這是?”小石頭有些疑惑。
“哈哈”武青虎笑道,“說來也是緣分,當日你我分開之后,我便帶著幾名弟子一路前行,后來雖然有幾名北蒙蠻子追來,但被我們或躲或殺,,終究是逃了出來,后來見山中有異寶出世,我等自知實力不濟,便沒想趟那趟渾水,只想著在外圍轉轉便好,沒想到發現你昏迷在一處小溪邊,我等見石兄弟傷勢沉重,不敢耽擱,連夜返回了金城尋找名醫,說來也怪,一連找了好幾個大夫都沒能瞧出石兄弟哪里受了傷,還都說石兄弟身體強壯,根本就沒有受傷,這些日子,可把老哥我給急壞了。”
武青虎坐在床邊上,絮絮叨叨的將這幾日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下。
小石頭聽的卻是云里霧里。
“異寶出世!”聽到依蘭山中發生的事情,小石頭也有些驚訝。
“怎么,小兄弟不知道!?”武青虎一臉驚訝的說道,“當時電閃雷鳴,方圓百里清晰可見。”
小石頭苦笑著搖了搖頭,當時他應該已經昏迷了,也不知道那黑衣人用了什么辦法,那么大的動靜自己居然一無所覺。
“武大哥,我昏迷了多久了?”小石頭問道,自己出帳的時間只有三個月,不知道現在過去幾天了。
“你已經昏迷了七天了,原本想著你要是再不醒,就去平北城里找大夫來的,還好,現在醒了,一切都好說了。”
“七天!”小石頭聞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怎么,石兄弟是有什么急事要趕著處理嗎?如果方便,可以讓老武差人前去。”床邊,一名勁裝打扮的婦人說道。
小石頭看向一旁的武青虎,有些疑惑。
武青虎笑道,“這是拙荊和小女武苓,聽說了石兄弟在依蘭山的壯舉,心中敬仰的很吶。”
小石頭聞言,向那名婦人抱拳稱呼道,“嫂夫人”。
婦人也在一旁還禮。
看向那個小姑娘,此時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小石頭,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慌張。
看向武青虎,小石頭問道,“武大哥,這里是何地?怎么你剛才說道平北城,可是帝國平北大將軍的駐地?”
知道小石頭的軍中身份,武青虎笑道,“我們現在就在山南郡的郡城金城,平北城距此不過三百里之遙,快馬一日便可趕個來回。”
帝**中,以十位封號大將軍為最,每一位大將軍都有一座以自己的封號命名的城池。
大秦十大將軍,就如十根定海神針一般,震懾著大秦內外一切圖謀不軌之人。
見小石頭臉上有憂色,武青虎勸道,“石兄弟,如今你身體尚未痊愈,安心養傷才是首要,其他事情即便是再著急,也應有個輕重緩急。”
小石頭聞言默了默,想到自己已經昏迷了七天的時間,待到身體恢復,又要一段時間,山南郡與平城所在的上雍郡之間有白水河相隔,其間幾千里路程,算算日子,自己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來恢復身體上的傷勢。
聽武青虎說起那天的景象,想必各方人馬只見定會有一場廝殺,只是不知最后是誰勝出了,那件異寶又會是個什么模樣。
營帳里,今天黑臉劉的心里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最近山里面不太平,出去巡邏都要兩個小隊一起,想到今天要和賀老三他們一塊,黑臉劉心里面就更加的不痛快了。
高小七、王老八他們見黑臉劉在那里陰著臉猛喝水,知道劉頭心里不爽,很識趣的沒有上來打擾。
外面,賀老三急匆匆的向這里跑來,進帳后,黑臉劉瞥了眼,剛想張嘴罵兩句,忽然瞥道賀老三手中拿著的那把刀,“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沖到賀老三面前,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問道,“這把刀你從哪兒來的?”
營帳中的其他人看到這把刀也都變了臉色, 這是當初小石頭從賀老三那里贏來的那把刀,他們都曾在手里把玩過,怎么會不認得。
這把刀小石頭出帳時帶走了,如今又怎么會出現在賀老三手里?
“這是巡邏隊昨天在山北的一條小溪邊上發現的,那隊長和我很熟,知道這把刀之前在我手里,就直接帶回來了。”無視帳內幾道將要噴火的目光,賀老三緩緩地說道。
黑臉劉幾人聞言不由得一滯,新斥候出帳本就很危險,如今小石頭的刀回來了,人卻不見了,怕是已經兇多吉少了。
“老軍醫那里說過了嗎?”黑臉劉手中拿著刀,沉聲道。
“這事兒應該你去說才最合適。”賀老三說道。
不管以前兩人如何,如今營里面又有折了兄弟,總歸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兒。
“鏘”的一聲將手中出鞘一半的刀身回鞘,黑臉劉大步向外走去。
賀老三抬了抬手,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收回了手,嘆了口氣,向外走去。
他原本是想把這把刀再贖回來的,可想到黑臉劉平時看著總是一張大黑臉,但對自己手下的兄弟那真是沒的說,如今他心里正不痛快,他也不想觸這個霉頭。
老軍醫的帳外,小灰正趴在樹干下面打盹。
以小灰如今的體型,再住在軍帳內有些不合適了,老軍醫就讓人在軍長門口搭了一個草棚,小灰就在這里搭窩了。
見黑臉劉走來,趴在地上的打盹的小灰睜了睜眼,吹了口氣,又閉上了眼睛。過了幾個呼吸,像是想到了什么,小灰突然睜開了眼睛,直直的看著黑臉劉手中的長刀,眼中有點疑惑。
站在老軍醫的帳外,黑臉劉猶豫了了片刻,終是抬手掀開帳門口的簾子走了進去。
老軍醫手中拿著一卷書,正躺在椅子上休息。
聽到有人進來了也不說話,老軍醫抬眼看了下,看到黑臉劉手中的那把刀,眉頭皺了皺,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黑臉劉正猶豫著怎么開口,老軍醫的聲音緩緩地傳來,“什么時候的事?”
黑臉劉“巡邏隊今天早上在山北的一條小溪里發現的。”
“把刀放下吧。”老軍醫緩緩地說道。
黑臉劉把刀放在老軍醫椅子旁的桌上,緩緩地退了出來。
黑臉劉走后,老軍醫拿起桌上的那把刀,一聲嘆息緩緩地傳出。
當天下午,黑臉劉和賀老三的兩只隊伍改變了巡邏的區域,沿著發現小石頭隨身佩刀的那條小溪上下尋找。
在路上,高小七他們又斷斷續續的發現了小石頭的弩箭,弩箭早已經被破壞,弩箭上的弦已經被利器割斷,在弩身的一側,刻著一個小小的九字。
這是黑臉劉他們的傳統,自己隨身的兵器上面都會由自己做下的標記,專屬于自己。
黑臉劉的是一張獵弓,王老八的則是一把平北軍都會配有的戰刀。
沿著小溪分開尋找,他們又在樹林里發現了弩箭的痕跡,雖然被人破壞了很多,但從一些蛛絲馬跡上仍可以看出當時的情景。
腦中細細回想著小石頭平時的習慣與手段,黑臉劉從一開始小石頭的站位到之后的布置陷阱,再到最后逃離,在腦海中將當時的情景重現了七八分。
看向山林的一側,黑臉劉率先動身而去。
后面高小七和吳老四他們也立即跟上。
有黑臉劉在前面追蹤痕跡,吳老四和高小七兩人在兩側,眾人幾乎是順著小石頭走過的路來尋找的。
到了當天小石頭和武青虎他們分開的小溪處,黑臉劉和賀老三相視一眼,沿著各自追尋的痕跡分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