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關被破
老軍醫的院中,就在石九幾人圍著昏迷的小灰擔心不已的時候,幾名斥候手持緊急軍令叩開了帝都的城門。
“陛下,望海關傳來緊急軍情。”御書房外,幾名滿身灰塵的士卒被小太監攙扶著跪在地上,雙手將一份密封著的緊急奏報高高的捧起。
“傳。”秦志那有些低沉的聲音自房間內傳來,林公公的身影也同時出現在了御書房的門口。
深深地看了跪在門口的幾名士卒一眼,林公公伸手拿過了為首士卒手中托舉著的密信,轉身走進了御書房內,后面的幾名士卒也連忙跟了上去。
“陛下。”林公公將密信當著秦志的面拆開,自里面取出了一張寫滿了字的信紙,放在一旁的托盤上送到了秦志的面前。
秦志的目光在上面掃了眼,原本平淡的神色驟然變化。
端坐在龍椅上的秦志霍然起身,直接伸手自托盤內拿出那張奏報,
‘帝國歷2462年十月初九,鎮東將軍集中二十萬人馬在望海關抵御北蒙、高胡、賀蘭三部聯軍,在與北蒙的宗師境強者交手的過程中,北蒙大元帥突率賀蘭、高胡的四名宗師境強者出現,鎮東將軍寡不敵眾,戰死于望海關城下,當天夜里,北蒙大元帥親率北蒙、高胡、賀蘭七名宗師境強者突襲望海關,望海關被迫,大秦二十萬大軍被打散,鎮東將軍麾下水軍奮死抵抗,傷亡慘重。’
將奏報上的內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秦志的面色已經變得陰沉無比。
“該死。”秦志將手中的奏報猛地拍在了身前的桌案上,發出了“嘭”的一聲悶響,御書房中的幾名宮女和小太監見狀皆立即低下了腦袋,在宮里那么長時間,他們還是第一次見秦志發這么大的火。
目光自御書房中的幾名士卒身上掃過,秦志沉聲道,“現在望海關那邊的局勢如何了?”
為首的一名百夫長聞言身子不由得顫了顫,不顧額頭上止不住往下流淌的冷汗,將身子伏的更低了些,顫聲道,“回避下,屬下前來的時候,幾位萬夫長已經收攏了一些人馬正在轄區內對北胡人進行騷擾,盡量拖延他們南下的腳步,但北胡人此次來勢洶洶,僅憑幾位萬夫長和手下的人馬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秦志聞言看向一旁的林公公,說道,“立即去召集群臣,大殿議事。”
“是。”林公公聞言向秦志行了一禮便匆匆向外走去。
秦志揮了揮手,幾名小太監立即走上前將殿中跪著的幾名士卒帶下去休息。
秦志緩緩的轉身來到后面墻上掛著的大秦疆域圖前面,看著地圖上縱橫交錯的一道道絲線,雙手不由得緊握了起來。
在秦志身后的桌案上,此時正靜靜躺著一張監天司送來的密報,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大秦境內以第五世家為首的幾大家族在近期的一些動作。
“既然你們要玩,那就一次玩個痛快!”秦志雙眼盯著地圖上望海關的方向,握緊的雙手上青筋畢露。
議事大殿上。
秦志端坐在上首,目光從下面一眾大臣的面上掃過,凡是秦志目光所落,無論文臣還是武將盡皆低下了腦袋不敢與秦志直視。
“望海關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如今北胡人都打上門來了,該怎么辦,大家都說說把。”秦志在上首緩緩的說道。
聲音平和,但下面的眾位大臣卻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為首的幾位大臣相視一眼,皆把目光放在了為首的李相和東方大將軍兩人身上。
察覺到大臣們的目光,秦志看了為首的兩人一眼,沉聲道,“李相,你來說說這事情該怎么辦。”
李相聞言上前一步向秦志躬身行了一禮,沉吟了片刻,說道,“陛下,臣近幾日收到消息,不僅僅是北胡人,大秦西面的西戎和南蠻,以及東面的一些海匪近幾年都有些蠢蠢欲動,此次北胡人公然侵犯大秦,若是不能以雷霆之勢鎮壓,恐怕會引得周邊的一些小國異動,依臣之見,此次北胡人進犯,也可以說是我大秦重新威懾周邊的一個機會。”
李相說完便退了回去,殿中的幾名文官聞言面色變了變,都沒有想到一向不喜歡戰事的李相今日居然會主動提出應戰的建議。
秦志聞言點了點頭,目光在李相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看向站在另一側的東方大將軍,問道,“東方將軍可有良策?”
東方烈聞言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北胡三部聯軍雖然有九十萬,但三部向來不和,如今聯軍只不過是勉強拼湊在一起而已,倘若他們在大秦境內的攻勢受阻,用不了多久這個所謂的聯軍便會不攻自潰,依臣之見,有白水河為界,北胡人定然會直接向南而來,我們可從帝都調一支精銳人馬前往,整合當地的人馬后將北胡人擋在鎮東將軍的轄區內,同時,可以讓駐守在平城的平北將軍率軍進入草原,直搗北蒙的老巢,到時候前面攻勢受阻,后面軍情危機,北胡聯軍定然會軍心大亂。”
東方烈不說打不打,而是直接說出了該怎么打,殿中的文官們有的皺起了眉頭,而武將們卻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點了點頭,秦志說道,“東方將軍所言有理,諸位可有什么看法?”
幾位文官聞言相互看了看,終是沒有膽子走上前反對。
“好,”秦志站起身看著下面的眾臣,沉聲道,“既然如此,那邊按照東方大將軍說的去辦,命如山將軍為帥,率領十萬輕騎前往鎮海關御敵,即日出發。”
“末將領命。”如山將軍游里上前領命。
平城,趙征云的書房內。
李應同手中握著一份奏報急急地走了進來,開口道,“大將軍,望海關傳來消息,北蒙、高胡、賀蘭三部聯軍已于三日前攻下了望海關,鎮東將軍戰死。”
正在書房內勾勒著一副圖畫的趙征云驟然聽到這個消息,手腕顫了顫,一滴濃黑色的墨汁滴落在桌案上的宣紙上,在一塊留白的區域上暈染出了一團墨跡。
“情報可靠嗎?”趙征云豁然抬頭看向李應同,面上滿是凝重之色,說話間,人已經徑直走到了桌案前面,伸手自李應同手中拿過斥候的奏報。
“屬下已經反復確認過了,消息屬實,”李應同沉聲道,“因為我們距離鎮東將軍的駐地比較近,所以獲得消息的時間早一點,朝廷的通告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看著奏報上的內容,趙征云的雙手不由得緩緩的握緊。
“大將軍。”李應同在一旁提醒了一聲,面上滿是憂色。
自當今的皇帝即位以來,大秦還是第一次有封號將軍陣亡在戰場上,這樣的消息一旦傳揚開來,對大秦的士氣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擺了擺手,趙征云緩緩的轉身來到桌案后面,看著桌案上那一副尚未完成的山水圖,半瞇著的雙眼中在思索著什么。
“傳令下去,”趙征云突然沉聲道,“讓十位領軍的萬夫長立即到我這里來議事。”
“是。”李應同應聲向外面跑去,趙征云則是再次看了桌案上的那副山水圖一眼,只感覺留白區域那一團的墨色黑的有些過分。
踱步來到墻壁上掛著的一副巨大地圖前,趙征云的目光緩緩從平城向北劃過,越過廣袤的草原,一直看向北方那座建在半山腰上的城,那里是北蒙的王城,因為城周圍經常有白云飄過,所以天下人都稱他為云中城。
“將軍,大將軍說有急事讓您立即到他那里議事。”彭天壽從外面走了進來在石九耳邊輕聲道。
石九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看了仍躺在地上的小灰一眼,問道,“有說什么事情嗎?”
彭天壽聞言說道,“只說有緊急軍情,其他的并沒多言。”
石九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看向一旁的老軍醫和川芎兩人。
“你盡管去吧,”老軍醫揮手道,“留在這里你也幫不上什么忙。”
石九聞言點了點頭,向川芎和老軍醫拱了拱手,和彭天壽兩人徑直向院外走去。
川芎在后面看著石九離去的背影,直到兩人消失不見后才收回目光,看向躺在地上滿臉痛苦的小灰,面上又浮現出探究的神色。
在半路上,石九碰到了同樣接到通知趕來的上官青。
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同時向趙征云的住處走去。
“知道出什么事了嗎?”石九問道,“看樣子這是把幾位領軍的萬夫長都找來了。”
上官青聞言搖了搖頭,面上有些沉重,低聲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曉,但很可能是與望海關那邊有關,不久前我聽說有斥候從望海關那邊趕來,現在又召集我們緊急過來,很有可能是望海關那邊出事了。”
石九聞言面上也不由得有些凝重,北胡三大部族這次集中了九十萬聯軍氣勢洶洶的向望海關而去,倘若真的是望海關出事的話,那還真的有些棘手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趙征云所在的議事大廳中,此時大廳中已經有幾人零零散散的在那里低聲說著什么,見上官青和石九走來,大家相互點了點頭。
云少虎正在和幾名萬夫長談論著什么,見石九自外面走來,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詫異。
“怎么了?”一旁的左火兒見云少虎面色有些不對,不由得有些奇怪,順著云少虎的目光看去,見云少虎在盯著石九,不由得沉聲道,“有什么不對?”
云少虎聞言搖了搖頭,低聲道,“前一段時間應該就是這小子在小青山那邊搞事情,沒想到賀蘭人兩名宗師境強者加上數萬大軍也沒能留下他,反倒被他滅掉了對方近半的戰力,這小子,還真有幾分本事的!”
左火兒聞言笑了笑,湊上來低聲道,“能被大將軍看上的人哪會有那么簡單,別看這小子年輕,但站在他身邊我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說不定真的動起手來你我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云少虎聞言卻是輕輕笑了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