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魯的援軍
許是裴敬給石九調制的丹藥真的功效非凡,李應同剛服下沒多久,便從身邊的北蒙騎兵手中搶了匹馬,帶著石九等人向另一個方向殺去。
他們的目標是碧魯,只要拖住這名總是即可,沒必要和他在這里死磕。
有史宗進帶著二十名萬夫長攔在周圍,郁長風空有一身宗師實力,一時間也不能盡快的解決眼前的麻煩,只能眼睜睜看著李應同等人離去。
李應同和石九兩人一前一后,帶著身后百多名千夫長直向碧魯殺去。
眼看著有宗師境界的人出手一時間仍奈何不了這些人,碧魯嘴唇緊繃,差點咬碎了口中的牙齒。
看著亂軍中李應同和史宗進等人皆悍不畏死的向碧魯殺來,在碧魯身旁觀戰的拔列蘭青眼中也有些震撼。
她和郁長風雖然都有宗師實力,但兩人平時都是在草原上苦修,并沒有上過戰場,此刻看到眼前血腥殘忍的場面,不由得感到有些不適。
特別是那些士卒,明明只有十夫長、百夫長實力,但仍都悍不畏死的向李應同等人撲去,被人一刀斬飛腦袋后后面的人又前赴后繼的沖上來,這可以說有點顛覆了他以往對于戰斗的認知。
“噗”的一聲,石九緊緊的跟在李應同身后,揮刀將一把襲向李應同的彎刀斬飛。
現在他們這邊只有李應同一個萬夫長在前開路,身后的石九和另一名萬夫長一左一右地護在李應同身邊,不求殺敵,只求護住李應同的身后,而在石九他們身后,百多名千夫長同樣緊緊跟在他們后面。
沒有了萬夫長在前面開路,石九他們立即轉變了方式,只求能盡快的穿過這些騎兵,不求殺敵。
手中長刀左右揮動,李應同只管在前面埋頭沖殺,對身后的情況絲毫不管不顧,一行人前行的速度居然加快了不少。
眼見得李應同幾人就要突出重圍,拔列蘭青看了碧魯一眼,輕聲道,“陛下?”
碧魯回頭看了她一眼,直視著拔列蘭青明媚的雙眼,冷聲道,“孤今天哪兒也不去。”
拔列蘭青聞言默了默,退在一旁,不再多言。
“噗”的一聲,將身前的一名北蒙騎兵的腦袋劈飛,李應同突然感覺眼前一亮,瞇眼看去,自己已經殺出了重圍。
身后,石九和百多位千夫長也都渾身浴血的殺了出來,抬眼看向碧魯所在的方向,只見碧魯身邊一名身穿錦衣的明媚女子手持一根長鞭,正冷眼向他們看來。
一片草原上,邱林臺帶著幾萬名殘兵正在向云中城緩緩地前行。
按照邱林臺的估計,趙征云這次帶兵前往云中城雖然莽撞,但以趙征云的實力和能力,未必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若他邱林臺在趙征云返回的路上截殺,肯定能取得不錯的戰果,這樣他回到云中城后即便是追究他之前戰敗的責任也不會處罰太重。
“元帥,我們還有兩天的路程就到云中城了,今晚是不是讓士卒們好好休息下,明天一旦遇到秦國的士兵,也好有精神上陣殺敵。”邱林臺身邊,一名萬夫長躬身說道。
抬眼看了看天空中偏西的太陽,邱林臺點了點頭,說道,“傳令下去,就地扎營,讓士兵們今晚好好休息。”
“是。”萬夫長領命而去,邱林臺則端坐在戰馬上遙望著天邊正緩緩偏西的太陽,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帥在想什么?”邱林臺身邊的萬夫長問道。
若是試試就在此定能認出,此人正是之前在他手中重傷逃脫的北蒙萬夫長乘延。
幾天過去乘延身上的傷明顯恢復了很多,此刻端坐在馬背上,向邱林臺笑問道,“可是在為戰敗的事憂心?”
搖了搖頭,邱林臺緩緩的說道,“我與趙征云打了幾十年的仗,北蒙和大秦打了幾千年,雙方都是有勝有敗,從沒有哪個人或哪個國家能一直勝下去,我只是在擔心,大汗一只沉迷長生,之前還好,并未荒廢國事,可最近看大汗的行事,明顯是有些不顧一切的感覺,真不知道這對我北蒙來說是好是壞啊!”
感慨一聲,邱林臺輕輕的嘆了口氣。
乘延聞言縮了縮頭,涉及到大汗碧魯,他一個萬夫長也不好多說什么。
“大汗做事定然有大汗的道理,”想了想,乘延說道,“再說了,云中城內不是還有大元帥在呢嗎?有大元帥在,我北蒙就無人可欺。”
說道大元帥三個字,乘延眼中涌現出了敬畏的神色。
想到云中城中的大元帥,邱林臺的眼中同樣涌出了敬畏的神色,可敬畏之中,又有些無奈。
大元帥雖強,可畢竟也老了。
別人不知,但邱林臺本身就身為宗師境界的強者,他卻是知曉,突破到宗師和大宗師境界雖然可以增加一點壽命,但也非常有限。
若尋常人能活七十年的話,宗師一般能有百年壽命,而大宗師則能有一百三十年左右,即便是有靈丹妙藥支撐,能活到一百五十歲就已經是極限。
現在大元帥已經有一百二十多歲了,馬上就要面臨隕落。
若在大元帥隕落之前北蒙仍無人突破到大宗師,到時候北蒙才是真的危險了。
看一下只有寥寥幾名宗師坐鎮的賀蘭人就知道,一旦失去大元帥坐鎮的北蒙將要面臨什么樣的境況。
“也許他快突破了吧!”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涌現了幾分落寞的神色,看著眼前逐漸偏西的太陽,邱林臺喃喃自語道。
乘延在一旁聽著邱林臺的自語,眼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隨著大隊人馬漸漸停在了一條蜿蜒的小河邊上,周圍的人立即忙碌了起來。
太陽還沒有下山就能扎營休息,這在行軍途中可是不長遇到的情況,雖然剛打了敗仗,但想到今天晚上能好好的休息一下,士卒們的臉上都帶著笑意。
另一片草原上。
“元帥,我們還有兩日就可以趕到云中城了。”一名北蒙的萬夫長向為首的一人躬身道。
點了點頭,屈南風沉聲道,“傳令下去,全軍疾行,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云中城。”
“是。”屈南風身邊的傳令兵立即領命而去。
“元帥,我們沒有命令擅自帶兵前往云中城,會不會。。。”屈南風身邊一名萬夫長問道。
畢竟左汗王伯賞的叛亂剛剛平息不久,屈南風雖然是碧魯的親信,可無令調兵畢竟不是消失,到時候金帳中一旦有人追究下來可就不好收場了。
看著眼前夕陽下的廣闊草原,屈南風說道,“此次不比尋常,趙征云明知不敵居然還敢挾大軍直奔云中城而來,定然有我們都預料不到的后手,云中城這一次很可能會有危險!”
“云中城建在半山腰上,本就易守難攻,何況城中還有大元帥和十萬金帳騎兵在,又會有什么危險?”那名萬夫長有些疑惑的問道。
搖了搖頭,屈南風沉聲道,“我雖然沒和趙征云打過幾次交道,但傳言中趙征云此人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此次突然帶兵前往云中城,必然有所圖謀,直到現在我們都還不知道他的圖謀到底是什么,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萬夫長聞言不由得默了默。
云中城不僅是北蒙的國度,更是北蒙人心中的神圣之地,可以毫不夸張的說,云中城在北蒙人心中的地位遠高于帝都在秦人心中的地位,若是云中城出事,就等于在全體北蒙子民心中插了一把刀,對北蒙的打擊可想而知。
“有大元帥在,云中城一定不會有事的。”咬了咬牙,這名萬夫長沉聲道,“一定不會有事的。”
屈南風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嘆息,他又何嘗希望云中城出事,只是此次趙征云氣勢洶洶而來,讓他心中實在是有些沒底。
遙遙的看向南方的依蘭山,屈南風心中不由得有些沉重。
南方的那個帝國,就如依蘭山一樣,沉重的壓在所有北胡人的心頭。
兩千多年,甚至更早以前,草原上每一個向往山南繁華富庶的土地的英雄都被那座大山擋住了腳步,即便是跑的再快的戰馬也只能在那座大山之前望而卻步,那座山,是所有北胡人心中永遠的痛。
在距離屈南風和邱林臺兩支隊伍之間,還有一支人馬正在向云中城快速的疾馳著。
為首之人方面大耳,一雙眼睛卻是有些狹小,就如兩枚小小的綠豆鑲嵌在了一張大餅上一般,第一眼看上去給人一種滑稽之感。
遙看向四周,這人眼中不時有精光閃過,一雙小眼睛卻讓人心中本能的不敢直視。
他便是北蒙另一位元帥,俱樂空。
雖然樣貌長的有些怪異,但俱樂空的實力在北蒙的幾名元帥中卻是最強的,若說北蒙的幾位宗師誰最有希望晉升大元帥,幾人中非俱樂空莫屬。
聽聞趙征云率十萬騎兵直指云中城,俱樂空當天便親率手下兵馬向云中城馳援而來,同樣沒有大汗的調令。
從高空看去,邱林臺、俱樂空、屈南風,北蒙三位元帥如三支利箭一般直指向云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