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階使勁拍了拍車窗,“開門!”
小鹿般驚慌的眸子此刻滿是醉意,眼瞼下是糊成一團的黑色眼線和睫毛膏,飽滿的唇上紅漬氤氳,有一部分口紅甚至抹到了臉頰的位置。
如果不是熟悉的長裙,沈知聿甚至沒認出車外的人就是周云階。
“開門!”
周云階仍舊拍著車窗,嘴里還嘟囔了一句,“連車都欺負我……”
白皙的臉貼在車窗上,鼻子和嘴巴被擠壓的變了形,配上凌亂的妝容,看起來有些驚悚。
老陳解了前門的鎖要下車,卻被沈知聿攔住。
緩緩降下車窗。
原本貼在玻璃上的臉被晃了一下,探進了車內,“你……嗝……為什么不給我開門?”
“我要……投訴你!”周云階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叫的車,你……為什么……坐了…嗝…”
濃重的酒氣鋪面而來,沈知聿蹙了蹙眉,“往后站!”
周云階倒是聽話。
聽了這句,自動向后站了站,嘴里仍舊叫著要投訴,甚至已經低頭在手機上點了起來。
“開車!”
老陳聽了吩咐,一腳油就滑走了。
周云階反應過來,踉蹌的追過去,卻沒注意腳下的路,高跟鞋的鞋跟塞進了下水道的排污口,人也一屁股坐在了馬路上。
剛下過雨,地上很濕,本就狼狽的長裙又被染上了大團的泥水。再看卡在下水道里的鞋子,因為奔跑的沖力,鞋跟已經折在了里面,夠都夠不到。
她從家里帶出來的四雙鞋子又少了一雙。
身體上的疼倒是次要的,主要是這一晚的遭遇太過悲催,周云階抱著沒了鞋跟的鞋子放聲大哭。
……
停在不遠處的邁巴赫像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牢牢的盯著深夜走失的小鹿。
埋頭痛哭的人身后忽然走來三兩的醉漢,在她身邊停住,隨后拉扯起來。
周云階雖然醉了,卻也知道眼前的幾個醉漢不是好人。
“你們干什么?”
“小妹妹,跟哥哥們走,帶你玩玩?”其中一個朝周云階的臉摸上去,嘴里發出猥瑣的笑。
周云階扔下手里的鞋,倉惶站起身想走,卻被幾人團團圍住。
僵持間,一輛黑色轎車勻速停在幾人身邊。
沈知聿開門下了車,繞過車尾走過去。
那幾個醉漢雖然認出是輛豪車,卻見沈知聿一個人,頓時氣焰囂張起來,“小白臉,想管閑事?”
“過來!”
沈知聿沒答話,朝嚇傻的周云階喊了一聲。
幾個醉漢被無視,互相對視一眼,就把沈知聿圍住。
沈知聿脫了西服上衣兜頭罩在周云階身上,“上車去!”
周云階剛關上車門,就聽到砰砰的擊打皮肉的聲音,她閉著眼驚慌的縮在車座上,嚇的不敢睜眼看。
“沈先生是散打六段金虎,普通人近不了他的身。”老陳喊了周云階一聲,“給您塊濕巾先擦擦臉。”
周云階這才慢慢睜開眼。
果然,剛剛圍著自己的幾個醉漢,已經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而沈知聿,彷佛剛剛打人的不是他,連發絲都沒亂一分。